小说叫做《我做扒手那些年》是“老贼”的小说。内容精选:存着那么点儿道义,就做不好贼!”“道义,就是你们心中的杂念!”“这憨货无论跑多远,都惦记着我这个老不死的!老王不过曾经指点了你几句,你竟然还想着给他报仇?!”“哈哈哈!”他状似疯癫,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要想成为真正的“爷”,就要先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道义,是你们的羁绊,只有放下这些,才能肆无忌惮,藐视一切规则……”......
《我做扒手那些年畅读佳作》精彩片段
[熟脉子],是同伙的意思,当年两个人一起干过活儿。
“什么事情?是谁?”我问。
他惨然一笑,悠悠道:“人死如灯灭,是谁又如何?那是你们这辈子都惹不起的人物!”
“告诉我!”
“凭什么?”他定睛看我。
“难道你不想报仇?”
“不想!”他回答的十分干脆。
老头一口干了杯中酒,随后就往后躺,唐大脑袋连忙给他拿了个枕头。
他也不看我,对着空气,语气张狂中透着一丝丝的无奈:“有些人自以为技术高,就可以称“爷”,实不知就算称了“爷”,在某些人眼里,不过还是个小贼!”
“你俩……”他伸出残手,挨个点着我和唐大脑袋,“你俩更他妈完犊子!”
唐大脑袋喝了口酒,满不在乎道:“别听他耍酒疯瞎逼逼,吃菜!”
我没动筷儿,看着楚爷问:“为什么?”
他鹰一样的眼睛看向了我,“为什么?呵呵,好!好一个为什么!”
“因为婊子无情,贼无义!有感情当不好婊子,心里如果还存着那么点儿道义,就做不好贼!”
“道义,就是你们心中的杂念!”
“这憨货无论跑多远,都惦记着我这个老不死的!老王不过曾经指点了你几句,你竟然还想着给他报仇?!”
“哈哈哈!”他状似疯癫,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要想成为真正的“爷”,就要先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
“道义,是你们的羁绊,只有放下这些,才能肆无忌惮,藐视一切规则……”
“因为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规则!”
“你才是“爷”!”
唐大脑袋端着酒杯,漫不经心。
我哈哈一笑,“如果必须要这样,我宁愿只做一个小贼,去他妈的“爷”!”
“你呢?”我看向了唐大脑袋。
他小眼睛咔吧了几下,伸手指向了楚爷,“爷不爷的我他妈不在乎,我就想让这老不死的赶快蹬腿儿……”
楚爷笑了,歪着脑袋端详着他,就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唐大脑袋估计是被看的不舒服了,张嘴就骂:“瞅个叽霸!”
我笑了起来,一口酒差点呛到。
好半天,楚爷悠悠一叹,哑声道:“亮子,这些年辛苦你了!如你所愿,到时记得把爷的骨灰洒进松花江里,爷离不开这白山黑水!”
说完,他又看向了我,明显犹豫了一下,“小子,如果你能再见佛爷,就说……”
他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好半天才喃喃道:“罢了,罢了!还有什么说的呢?”
我疑惑起来,难道他和西安那老倔头儿还有什么恩怨?
我刚要张嘴问,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这位楚爷明显在装疯卖傻,不过人家既然不想说,总不能摇醒他继续问。
酒足饭饱,我还在担心丢猪肉或者酸菜的邻居过来。
对了,还有隔壁丢苞米该子的。
毕竟这事儿忒丢人了!
我在西屋烧炕的时候,一个窝窝囊囊的中年男人进了屋,他抄着袖,黑布棉袄脏的泛着油光。
唐大脑袋“嗖”的一下,从炕上窜了下来。
“老钱头!”
他一把扯住了这人前大襟儿。
汉子不乐意了,用力掰他的手,“撒开,嘎哈玩意儿,五马长枪地,我有那么老吗?!”
“我问你,”唐大脑袋不撒手,“一个月280块钱不少了吧?”
“我呸!”汉子呸了他一脸口水,“280行,可你几个月没给我了?”
他怔了一下,“欠你钱吗?”
汉子破口大骂:“一个月280,我伺候他吃伺候他拉,你他妈就嘴好,从七月份开始,我看着一分钱了吗?”
我一直坐在小板凳上,手里还掐着苞米该子往炕洞里填。
中年人腿有些软,踉踉跄跄,整个身体都挂在了我身上。
我不敢再耽误,大声喊:“让让!他瘤子破了,必须马上去医院,快让让!”
列车员在前面开路。
我搀着他快步往车门走,好多人伸长了脖子看。
下了火车,远远就见三条人影在往这边张望,是刚才那三个同行。
我不由暗骂:操,啥也不是!
车要开了,列车员没法跟着,在后面喊:“你先送医院,我这边联系站里和乘警……”
才走十几步,这人开始浑身打摆子,哆哆嗦嗦说:
“小、小兄弟,我要死了,要死了……”
“放心,这点儿伤死不了,很快就到医院了!”我安慰他说。
一辆两个轮子的手推车经过,我伸手拦了下来,“大哥,有病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推车都是站外的,这些人天天守在候车室,靠运送行李谋生。
汉子眼眉胡子上都是白霜,惊讶起来,“这是咋了?”
问完后,他应该看到了地面上的血迹,粗声粗气道:“瞅啥呢?快坐上来!”
幸好出站口没几个旅客了,我们很快出了火车站。
不用问别人,我知道最近的医院在什么位置,谢过推车的汉子,打了辆夏利就奔了位于南海道18号的铁路医院。
人进了手术室,我的棉军帽也废了,随手塞进了走廊垃圾桶。
一个眯眯眼小护士一直跟着我,恐怕我跑了。
我懒得解释什么,下楼交了一千块钱,抬腿就走。
小护士在后面喊:“哎——你别走啊,人还没出来呢?”
快半夜了,医院大厅空空荡荡,这让她的声音很大,还有些回响。
我朝后扬了扬手,“我不认识他!”
走出住院处,就看到了火车上那三位同行,叼着烟,背靠着门口的柱子。
我并不意外。
当时我往前挤的时候,负责[望手]的大胡子就已经注意到了我,只是不敢肯定我的身份而已。
就见他上前两步,拱了拱手,“并肩子,里码人?”
这是江湖春典,就是黑话。
又称作切口、唇典、寸点、唇点等等。
从前要想走江湖,先得学会春典,然后才能吃这碗饭。
老一辈将春典看的比金子还重,正所谓“能给十吊钱,不把艺来传;宁给一锭金,不给一句春”。
现在没那么多讲究了,什么人都能整几句。
这家伙是在试探我,意思是:兄弟,咱们是同行?
我立起了军大衣的毛领子,一脸疑惑,“你们……认识我?”
大胡子没吭声,抱拳的双手也不放下,直勾勾地看着我。
“哦,你们是病人家属吧?”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是这样,刚才吧,我垫付了一千块钱住院费,你看能不能……”
“不能!”大胡子摇了摇头,放下手,“我们不认识那个人,只想认识认识你!”
“我?”我神色失望,大大咧咧道:“我就是个做小买卖的,认识我嘎哈呀?”
负责[换手]的矮个中年人上前两步,一双眼睛十分犀利,“今天我们没扎到,现眼万了念!万幸老合帮忙善后,甩个蔓儿吧?哼哼蔓,并肩子什么蔓?”
他的意思是说:今天我们失了手,丢人臭了名声,幸好有江湖同道帮忙,互相报个姓名,我姓朱,兄弟你姓什么?
我缩着脖子表情茫然,“大叔,这咋像上了威虎山似得?我听不懂,你说的啥意思呀?”
场面冷了下来。
这三个人都不再说话。
我笑笑说:“太冷了,我去站前派出所报个案,你们去吗?”
三个人还是不说话。
我瞥了一眼那个穿棉服的瘦小男人,此时才看清楚他的长相,三十岁左右,刀条脸,小眼睛不大。
他不与我直视,两只手插在大衣兜里。
我干笑两声,伸手捂了捂针扎一样的耳朵,唯唯诺诺有些害怕的样子,“那、那行,我走了!”
我知道他们在看着我,脚步却始终不紧不慢,也没回头。
我明白他们什么意思,[抹子活]竟然抹了个瘤子,面子上挂不住,这要是传出去的话,肯定有损名声。
可我不想暴露自己,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在这个江湖,一现真身,就算不上真人了。
就像86年挨了枪子的黄瘸子,就是闹腾的太大了!
什么鬼队、北上支队、南下支队,仅是头目,就让警方列了一本《百贼花名册》,最后由南到北一窝端!
项华、李玉芳、范老歪、叶美花、孟小波、白雪、妮大王、军师严一夫……全部落网,甚至连黄瘸子的师傅沧州鹰,都难逃法网!
东北话讲,嘚瑟大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现在的我,只是个在雪城开修表铺子的手艺人,靠修表攒点儿钱后,跑遍全国各地寻找父母。
出了铁路医院大门,脚步加快,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半个小时以后,我已经在开往齐齐哈尔的39次特快列车上了。
上车后,我去补了张卧铺,也不在乎脏兮兮的被褥,爬上中铺就睡。
体内的生物钟告诉我,快到雪城了!
睁开眼,一片光亮。
往外窗外看了看,双城堡站。
下铺一个圆脸阿姨笑道:“年轻就是好,看这小伙子,多能睡,一觉睡到大中午!”
几个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我也腼腆地陪着笑。
我去了厕所,打开那个布包,里面正正好好是两万块钱。
我挺开心,可刚拿出来,就愣在了那里。
不用仔细看,一上手后我就知道了,这是1990年版的[青拐],也就是伪钞!
翻看几下,做工低劣,号码竟然一样,都是PU57465362,一看就是汕尾的手艺……
怪不得那只肥羊一路紧张,本以为他是怕钱丢,闹了半天是因为怕买假钞被抓!
妈的!
这趟真够背的了!
山海关那三个人割了个瘤子,自己顺了两沓[青拐],还搭了个棉帽子和一千块钱!
点儿背,别赖社会!
想了想,还是把钱收好,不能流出去坑人。
三十七分钟后,雪城到了。
我孑然一身,连个手包都没有,最后下的火车。
冬日暖阳,透过站台上方狭窄逼仄的空间,悄无声息地撒在水泥地上。
一个塑料袋长了腿儿一样,肆无忌惮,随风游荡……
站台上。
三男一女,抱着肩膀,看着我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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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唐大脑袋洗干净了手,进屋说:“他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小武,雪城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几年不出手,出手吃几年……!”
不知道他从哪找来一炷香,点着后插在了墙缝上。
我呵呵一笑,端起一碗水送了过去。
老人的双手从被窝里抽了出来,我这才发现,他两只手都没有食指和中指,齐刷刷的从根部被砍断了。
我有些吃惊,谁这么狠?!
他丝毫没有忌讳,说了声谢谢,伸手接碗。
我见他端实了,才松开手。
可就在这时……
他两只手像被碗烫到了一样,满是热水的大碗一抖,眼瞅着就要打翻。
电光石火间,我伸出了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了碗。
中指在碗外,食指泡在热水里。
“瞅我这笨手笨脚的……”说着话,他两只手又来端碗。
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既然已经出了手,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我一动不动。
他两只手已经抱住了这只白瓷海碗,一股大力从碗身传了过来,他用的是两只手,六根手指!
而我,只用了两根手指。
碗里的水起了微澜,看着就像又一次烧开了一样。
瓷碗,始终纹丝不动!
一分钟过去了。
此时我俩只要再加一点儿力气,这只碗就会碎。
唐大脑袋垂手看着,一言不发。
楚爷眼角微缩,“刹那芳华,转瞬即指……你是西安老佛爷的徒弟?”
我摇摇头,轻声说:“您端好了,可别再烫着……”
说着话,我收回了两根手指。
这碗水一滴没洒,稳稳地在他手里。
双手端着碗,他看向了唐大脑袋,声音有些冷:“亮子,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你以为是[来河子],可谁知道是不是个[黑探子]?”
[来河子],指的是自家兄弟。
[黑探子],说的是卧底警察。
他不是在怀疑我,而是怪我不肯承认师门!
我笑道:“楚爷勿怪,我与佛爷确实不曾过礼,不过我爷俩儿有缘,所以他才将[刹那指]传授于我……”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同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还是有所怀疑,毕竟荣门与相声界十分相似,不磕头认爹的话,没人会把压箱底儿的手艺轻易传人!
唐大脑袋说:“嘎哈呢?斗鸡似得?老楚头,你他妈又不老实,不是说自己要死了吗?刚才一动不动,收拾利索又活蹦乱跳了是不是?”
楚爷那双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不再看我。
他长长叹了口气,“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江湖更是如此!老一辈死的死、判的判、残的残,总会有后辈再领风骚,成了新的传说……”
说着话,他一仰头,将那一碗热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随手一抛,海碗稳稳地落在了炕沿上。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又一次看向了我,只是眼神不再犀利。
他扬了扬双手,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我点了点头。
“13年前,我被仇人寻上门,砍了我四根手指,崩碎了我两条膝盖,万幸留了条命……”
我不由一凛,13年前,那就是1984年!
那年冬天,老王爷死在了京城看守所里,按年纪是同一辈人,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有了名气又能怎样?做了“爷”又能如何?”他看了看我,又看向了唐大脑袋,长长一叹,神色黯然:
“别有了点名气就扬巴,我就是未来的你们,这就是贼道!”
唐大脑袋指着他就骂:“你个老不死的,九年前你骨碌着小板车要饭到我身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干上这行以后,我才发现规矩还挺多,甚至还有技术等级的划分。
什么助理、技师、总监、首席等等,每个档次价格也不一样,据说都是从南方学回来的。
店长姓杨,有个洋名叫皮特。
皮特杨是位长发飘飘的男子,可我总觉得他不适合留长发,看着太像刘欢。
他人不错,也很健谈。
这店不是他的,老板挺神秘,员工都说没见过。
巴黎前线走的是高端路线,并不忙,尤其是周一周二,甚至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每天收拾完卫生以后,大伙常坐一起吹牛逼。
皮特说理发行业有祖师,叫罗祖,还煞有介事地说明朝《永乐大典》中,就收录了一篇《净发须知》……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听了个热闹。
日子过的很快,一周时间,就和大伙混熟了。
我这人最大的长处就是能静下心来,就像当年在广州学修表一样。
1991年春天,我从广州看守所出来后,觉得自己必须得学个谋生的正经手艺,于是踏踏实实学了一年修表。
大年三十的早上,我离开了广州,师父和师娘都舍不得我。
可我必须得走,我想雪城了。
两口子送我去的火车站,他们是好人。
来到巴黎前线,我洗头的手法都是和他们学的,可没几天之后,一个个都抢着当顾客,让我练习。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同样的手法,我洗起来就这么舒服。
这天又是周一,下午没什么客人,音响里放着迈克尔·杰克逊的《赤色风暴》,皮特喊我过去给大伙传授一下经验。
技师周梅梅是个妩媚的小少妇,这几天明里暗里总挑逗我。
此时她正坐在椅子上涂着指甲油,也跟着起哄:“对呀,说说呗,昨天你把我弄的可舒服了……”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我初哥一样涨红着脸。
小唐眯着小眼睛跟着淫笑,“张哥,你就说说呗,我也想让梅梅姐舒服……”
我来应聘的时候,用的是假身份证,姓张,叫张广喜。
我瞥了他一眼,一个刚来不久的小工,竟然开这么过分的玩笑,可有点儿不知深浅。
这小子比我早来三天,长的白白胖胖,身高多说170公分,可体重至少得200斤,上下一边粗,倒地上不知道扶哪头儿。
这都不算什么,稀奇的是他那个脑袋,又大又圆!
感觉这脑袋至少要占一半体重,就像煤气罐上面顶了个大西瓜!
他那张嘴基本不闲着,每天嘻嘻哈哈是个话痨,搞笑又特别会来事儿。
听他这么说,大伙又是一阵爆笑。
周梅梅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她是副总监,可以和小工开玩笑,但小工不能没有眉眼高低,也跟着胡说八道。
“说说,别藏着掖着的!”皮特鼓起掌来。
“其实挺简单的,”我羞羞答答,传授起经验来,“首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先把自己的手暖和起来。”
“放水的时候,头段热水一定要用自己的手接,然后再给客人试水,我们手是热的,洗起来客人就会觉得舒服。”
“另外,建议大伙看看头部穴位图……”
我还没说完,就见落地窗外过来两辆车,一辆黑色凯迪拉克,一辆橘黄色的宝马Z3。
来了!
“店长,来客人了!”我连忙说。
大伙都往外看,皮特蹦了起来,“是洋姐,小的们,接客了!”
香气钻进了鼻子,是周梅梅。
她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细眉轻挑:“这女人贼有钱,你不上?”
不等我说话,小唐的大脑袋凑了过来,“梅梅姐,你看我行不?”
“你行个粑粑!”周梅梅脸冷了下来,“滚犊子,没规矩!”
他也不生气,嬉皮笑脸。
蓝荣进来了,白色貂皮大衣雍容华贵。
不得不说,这女人气场不小。
猫爷说她三十出头,本人真不像,看着最多二十七八岁,长发微卷,鹅蛋脸圆润。
她的眉眼算不上精巧,但组合在一起挺舒服。
这个女人并没有风尘气,和自己一开始猜想的不太一样。
店里11个人,齐刷刷喊了声洋姐好,训练有素。
她没吭声,那张俏脸有些冷,骨子里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让人有些不舒服。
皮特帮她脱掉了貂皮大衣,里面是件宽松的白色羊绒衫。
我看到了她修长脖子上有根红线。
她不瘦,可又说不上胖。
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瘦,用在她身上很合适。
黑色皮裤紧裹着浑圆的大腿,高腰皮靴后跟至少得9厘米,让她看着和小唐差不多高,我怀疑她怎么开车。
她的御用技师是皮特,别看人家脑袋大脖子粗,可手艺是真好,回头客很多。
糟了!
我猛的一下反应过来。
上午最后一个客人是我洗的,这次该轮到小唐了!
我郁闷了。
不由暗骂,他娘的,难道还得熬一周?
下周一上午我不能洗了,不然还会出现今天的状况,既然轮到小唐,我就不好去明抢。
其他人都忙碌起来。
其实就一个客人,真没什么可忙的。
皮特把貂皮大衣递给了总监艾伦,他锁进了衣柜里,又恭敬地双手托着钥匙给蓝荣。
她没往手腕上套,接过来后,随手扔给了一个保镖。
有两个保镖在车里没出来,跟着她进屋的两个人身材魁梧,都穿着黑色短貂,进来就坐在了休息区沙发上。
其中一个随手拿起一本《奥秘》杂志,看的津津有味。
周梅梅一口一个哥,张罗着给他们冲咖啡。
另一个小子笑着说,梅梅,你腚又大了,哪天哥带你去喝酒……
她抿着嘴笑,却不应声。
皮特喊:“那谁,给洋姐洗头,好好洗着!”
这是没记住该轮到谁了,说的含糊其辞。
小工侯倩在叠晾干的毛巾。
小唐顶着个大脑袋,乐颠颠地跑了过去,点头哈腰:“洋姐,我叫小唐,今天我为您服务……”
他这一点头,我都怕把脖子撅折了。
“新来的?”
蓝荣眉头皱了一下,她嗓子有些哑,属于典型的烟嗓。
“是,来十天了!”小唐一脸巴结。
她伸出了手,遥遥指向了我,“他呢?”
皮特说:“他叫路易张,也是新来的……”
我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这家伙真是个大嘴巴,洋名随口就来,我啥时候叫过什么路易?!
“让他给我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