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退下!本公主养几个男人怎么了!》,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林遇之温妤,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今天我干嘛了”,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粗鄙之言。”有几位美人点了点头:“这倒是,满口粗鄙之言,难登大雅之堂。”李顺仪也道:“你看看她今天的装扮,穿的像个白菜似的,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容貌好?”“宫外开府后,不知从哪学来的污言秽语,草包就是草包,跟圣上哪里像是一母同胞……”一时间又开始说道起来。温妤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了御花园外,竖着耳朵听里面在说什么。......
《退下!本公主养几个男人怎么了!全本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说着环视一圈:“我不是针对陈昭仪一个人,我是说,在座的都是——”
“自行领悟吧。”温妤挑眉道,“流春,我们走。”
亭子里顿时噤若寒蝉,她们互相对视着,却不敢发一言。
直到温妤的背影不见了,才重新出现了呼吸的声音。
她们刚才竟然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还在这个被她们一直暗地嘲笑的端阳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慑力。
陈昭仪拿着手绢捂住了胸口,脸色不能说好看,只能说是无比难看。
“陈姐姐,这端阳长公主怎么突然这么能说会道起来了。”
“能说会道?”陈昭仪忍下怒气,“我看是牙尖嘴利,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粗鄙之言。”
有几位美人点了点头:“这倒是,满口粗鄙之言,难登大雅之堂。”
李顺仪也道:“你看看她今天的装扮,穿的像个白菜似的,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容貌好?”
“宫外开府后,不知从哪学来的污言秽语,草包就是草包,跟圣上哪里像是一母同胞……”
一时间又开始说道起来。
温妤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了御花园外,竖着耳朵听里面在说什么。
流春在一旁欲言又止,却听温妤道:“帮我把她们说的话记住了,我要去找皇弟告状!”
流春惊了:“公主,这不好吧?”
温妤用手指戳了戳流春的脑袋,一脸无奈:“有什么不好的?你以为她们不会告状?”
“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在她们之前先把状给告了,这叫恶人先告状,懂不懂?”
流春眨眼:“公主,我们是恶人吗?”
“这是重点吗?”温妤摸摸下巴,“难保皇弟是一个要美人不要皇姐的人。”
流春捂嘴笑道:“公主,您从鬼门关走一遭后,可算是看清她们了,以前陈昭仪她们话里话外的嘲讽您是……您都听不出来,还把她们当成好姐妹,没想到今天竟然把她们说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温妤就知道那些莺莺燕燕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也能侧面反应,原主不仅是智商有点问题,是个草包,情商也是堪忧。
这么明显的阴阳怪气都听不出来,怪不得这些妃嫔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议论长公主。
“我以前那是不跟她们一般见识。”温妤叹了口气,抱着胳膊,“至于现在,那是一报还一报。”
一到宏德殿,温妤便哭唧唧地推开门,找了把椅子一坐,喝了口热茶,然后用手指沾了点茶水抹在了脸上,两道泪痕瞬间出现。
皇帝:……
这小动作是一点不避讳啊。
他咳了两声,问道:“皇姐怎么了?不是去御花园了吗?”
“嗐,别提了。”温妤感觉泪痕有点干了,又抹了两道。
皇帝闻言点点头:“既如此,朕便不问了。”
温妤:……
“唉,我还是提一提吧。”温妤叹了口气,十分伤心的模样,“皇弟,我是不是很笨啊?”
皇帝十分惊讶:“皇姐,你才知道吗?”
温妤嘴角抽了抽:“那我是不是很粗鄙,配不上长公主这个头衔啊?我是不是不是你的亲姐姐啊?”
原本笑看温妤要整什么幺蛾子的皇帝,脸色瞬间有些阴沉起来。
就算皇姐十分愚钝,行事有些荒诞,但她始终是他一母同胞的皇姐,是盛朝的长公主!
竟然有人敢将这话说到皇姐面前!
皇帝冷声道:“这话皇姐听谁说的?”
温妤一脸苦恼:“她们都这么说。”
“我刚去御花园,听见陈昭仪李顺仪刘美人宋美人吴美人张美人云美人高美人赵美人王才人李才人黄才人孙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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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论
[哭][哭]确实写的挺好的,怪我,明明知道是1对n的文,非得看。无论男女,只要有渣渣,看久了就难受,尤其是痴情的那一个写的太好,就受不了另一方负他。陆忍太好了,对国家,对百姓,对亲人,对爱人,他都是赤诚的。多希望公主答应他,只要他一人[哭][哭]
我的天真的是我本命小说
就喜欢这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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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姐气疯了:“报官?你报啊!我妹夫在大理寺当捕头!报官?没用!”
这年头,一个捕头的亲戚都这么嚣张了?
温妤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一个眼神示意流冬。
流冬早就忍不住想抽她嘴巴子了,竟然敢对公主如此无礼,得到眼神,便直接锁住了胡大姐的胳膊,往胡同外扭带而去。
能贴身伺候长公主的侍女,没点真功夫可怎么行。
胡大姐疼得龇牙咧嘴,怒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妹夫是谁?!”
温妤面无表情:“不知道,但我告诉你,我妹夫是玉皇大帝!”
“雷小姐,胡大姐的妹夫是大理寺的捕头,你不要插手了,免得惹事上身。”
温妤闻言一脸的无所谓:“我要是怕惹事上身,在茶馆的时候我还会帮你?比起捕头,茶馆那位可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儿子。”
越凌风愣了一瞬,坦然道:“是在下多虑了。”
也是,他早就猜到雷小姐家境不一般了。
“刚才那位姑娘要将胡大姐带到哪去?”
“当然是大理寺了。”
见越凌风面露疑惑,欲言又止的模样,温妤也没多问,而是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越凌风闻言侧过身,“是在下疏忽了,小姐请进。”
温妤跟着他进门,见他行动有些缓慢,问道:“伤得严重吗?”
越凌风顿了顿,叹气道:“小姐都知道了?在下一介书生实在没有还手之力,让小姐见笑了。”
温妤摇摇头:“遇到这种事应该报官啊,因为捕头是她妹夫,所以没报?”
“报过。”越凌风不紧不慢道,“然后来的是她妹夫。”
温妤:……
越凌风给温妤倒了一杯热茶,轻声道:“家里比较空,没什么可招待的,一杯热茶还望小姐不要见怪。”
温妤喝了一口,见他的手端着茶壶都有些抖,忙道:“这么虚,你还是坐着别动吧。”
越凌风沉默一瞬,突然问道:“刚才在下听到小姐和胡大姐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是啊。”温妤不在意地点点头,“本来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的,谁知道我还是低估她了。”
又问道:“你怎么招惹上她的?”
说着盯着越凌风的脸,缓缓靠近。
越凌风下意识屏住呼吸,温妤见了弯了弯眼睛:“不过你这张脸,的确招人。”
越凌风闻言脸色微红,面露一丝局促:“小姐说笑了。”
“小姐来寻我,可是想好了要我做什么事?”
温妤挑眉:“没想好,这又不着急,一定要想好了要你做什么,才能来找你吗?就不能是因为我想见你?”
越凌风一怔:“小姐……想见我?”
温妤托腮,笑看他:“对呀,就是想见你,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姐为什么想见我?”
“因为你长的好啊,食色性也。”
一旁的流春:……不是,公主怎么……
越凌风闻言有些忍俊不禁:“小姐倒是毫不掩饰。”
“其实不止是因为你的美色,还因为你的画,我真的觉得你画的很好,有机会你指导指导我。”温妤一脸真诚,“我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你的画以后会很值钱。”
越凌风惊讶:“小姐也是擅画之人?”
温妤一脸理所应当:“当然,我看着不像?”
流春:……
越凌风没有回答,而是抿了口茶,垂眸看着杯中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才道:“一直没敢问小姐,是哪户人家的千金?”
“问这个做什么?”温妤转了转手中的茶杯,“你要上门提亲?”
越凌风:……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便压下去,又喝了一口茶:“小姐不愿说也罢。”
“我没不愿意说。”温妤给他将茶满上,语气夸张道,“我是怕说出来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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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立马朝着温妤的方向拜倒,语气颤颤巍巍:“这位小姐,恕罪恕罪。”
就算没见过这位小姐,不知道她的身份,捕头也看得出来她绝不简单。
能直接闯进大理寺,还堂而皇之地坐在江大人身边,一派从容地喝茶,甚至江大人似乎以她为首,这能是普通人吗?
只有这种愚不可及,没有眼见的乡野村妇才会看不出来,还敢不停地叫嚣。
“你敢打我?”胡大姐捂着脸,震惊地大喊,“你竟然敢打我!”
说着直接推搡起捕头。
捕头像朵娇花一般,一推就倒。
“你敢打我!回去就让我妹妹跟你和离!”
捕头闻言瞪着胡大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撇清干系。
他大声吼道:“和离就和离!我早就受够了你们一家了!”
然后在胡大姐震惊到呆住的目光下,朝着江起磕头:“江大人在此见证,我郝云立休书一封,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胡大姐傻眼:“你是不是疯了?你敢休了我妹妹!”
温妤放下茶杯,支着下巴,看着堂下狗咬狗,咬的一嘴狗毛,兴味十足。
就好像在看古代版的1818黄金眼,还是现场直播。
江起则是面色冷寒,沉声道:“藐视公堂,先打二十大板。”
一直捶打郝云的胡大姐突然静下来。
被一旁的捕快按住时,她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郝云则是满脸的应当如此,拜谢江起后自觉地趴下。
他这辈子混到大理寺的捕头一职,可以说是祖上烧了高香。
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个老婆,附带这样一个整天惹天惹地的姐姐,这次还没有自知之明地踢到了铁板。
捕头咬着牙,忍着脊柱上传来的剧痛。
温妤悠悠道:“流冬,她刚骂你了,你去打。”
流冬道:“多谢小姐心疼奴婢,但是奴婢怕脏了手,还是请捕快大哥们代劳吧。”
胡大姐嘴里塞着防止她嚎叫的布条,板子落下时,呜呜声响起,一瞬间涕泗横流。
二十大板下去后,胡大姐明显萎了,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连出气的劲儿似乎都被打散了。
却仍然被捕快拉扯起来,让她跪着。
江起沉声道:“你说越凌风是你的未婚夫君,有何证明?”
胡大娘听到这个问题,硬打起精神。
她吸了两口气道:“这还需要什么证明?他如果不是对我有意思,偷偷爱慕我,想要娶我,怎么会对我那么温柔?还对我笑得那么好看?”
江起闻言拧起眉头,“荒谬,原是癔症。”
“不是癔症!”
胡大姐激动起来:“大人,你把他叫过来,就知道了,我不是癔症!”
这时温妤开口了:“不用叫了,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他家门口被人扭带走呢?”
胡大姐哑口,又瞬间反应过来,怒道:“是因为你!是因为你这个狐媚子!”
“他是被你这一脸勾z引人的狐媚相迷了心智!”
温妤闻言,伸出手,流冬马上掏出一把铜镜放在她手心中。
她盯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后突然扭头看着江起,笑眯眯地问道:“大理寺卿大人,我很狐媚吗?”
江起:……
他收回目光,板着一张脸,一脸严肃。
温妤撇撇嘴,又看向胡大姐:“你看,他都没说我狐媚,你算哪根葱啊?”
“不过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越凌风说他报过官,结果去的是这位大理寺的捕头,也就是你的妹夫,有这回事吗?”
郝云慌了,他连连磕头:“大人明鉴,小姐明鉴,卑职没有啊!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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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论
太好看了根本不够看啊啊啊啊啊
[奸笑][奸笑]真的超级对胃,我的电子快乐,越看就越觉得这本是我的梦中情书,快点更快点更
作者是个妙人,搞笑水平很高,只恨连载,苦苦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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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阅读
流春:……
“之前皇姐都好好的,一学律法,第二天就病了,这还不是过度用脑所致的?”
“之前皇姐都好好的,一学律法,第二天就病了,这还不是过度用脑所致的?”
皇帝说的不无道理,由衷地叹了口气:“皇姐哪里是学习的料子?”
然后又待了一会,回宫了。
温妤被喂了药,整张脸都苦的皱了起来。
但药效确实快,半个时辰后就不烧了,眼睛也能睁开条缝认人了。
她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颤颤巍巍道:“他喵的,翻车了,这身体真是纸糊的……”
她的钢筋铁骨竟然就这样没了?
温妤退烧后,这一病就整整病了一周。
她每天都觉得很冷,缩在被子打寒颤,炭火端到了床头都不行。
温妤缩成一团,看着炭火:“你知道阎王在你脑后吹凉风是什么感觉吗?我知道……”
现在只有QAQ这个表情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温妤还死活不愿意喝药,弄的流春几人焦心不已,不停的地劝着:“公主您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
温妤裹着被子誓死不从,这大盛朝的药真的太恶心了!
她原本以为这药就是她认知中的中药,端上来的时候看着都一模一样,黑乎乎的,闻着也一模一样,苦唧唧的。
这病实在难受,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鼓起勇气喝了一口,结果直接吐了出来。
中药再难喝再苦那也是水的质感,但大盛朝的药只是看着像水,实际口感就像一口陈年浓痰。
一想到这里,温妤就泛起恶心。
对比起来,中药都变成了佳酿!
“我现在其实就是感冒,这个身体太虚了,所以反应严重,但是感冒都是自限性疾病,过个七八天自己就好了。”
她苦着脸一本正经地科普:“吃药也会好,不吃药也会好,你们熬得那种药,狗都不吃。”
又想到越凌风不愿意看大夫,是不是就是不想吃这个药?
流春四人闻言面面相觑,实在没辙。
等到温妤完全康复,又开始活蹦乱跳的时候,也到了新岁宴的日子。
新岁宴是国宴,每年都是定期举办,盛朝五品及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家属女眷出席。
而这个女眷的位置,可是官家小姐们争破脑袋都要得到的位置。
毕竟除了特殊情况,这每年一次的新岁宴是她们唯一能在皇帝以及各大朝臣面前露露脸的机会。
如果能在新岁宴得到皇帝的一句夸赞和赏赐,那么她们身上就会自带一层高人一等的光环。
流春道:“圣上如此英明神武,不知道多少小姐想要进宫当娘娘呢。”
温妤抖了抖:“还是别了吧。”
流春:……
自从知道新岁宴并不是年夜饭,而是类似于一个超级大春晚之后,温妤就不太感兴趣了。
她都能预想到这新岁宴有多无聊。
流春笑道:“公主,您病的这几天不知道,工部李侍郎家前些天因为新岁宴闹了个大笑话。”
温妤闻言稍微打起一点精神:“说说看。”
“李侍郎在外头养了外室,生的儿子比嫡女还要大两岁,生的女儿更是和嫡女同岁,他还将那外室以表妹的名头接回府中,位同正妻。”
“那外室想让她女儿今年来参加新岁宴,就让人用炭火将嫡女的腿烫伤了,烙下好大一块疤,还在府里到处宣扬。”
“那侍郎夫人一气之下,以宠妾灭妻的罪名将李侍郎告到了御史那里,圣上知道后大发雷霆,将李侍郎召入宫内狠批一顿,闭门思过,罚俸三年,今年的新岁宴也不允许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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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急,你有心就行了。”
温妤不慌不忙道:“要不你先带我去慎刑司看看,就当上第一堂课了,我有亿点点好奇。”
江起一愣:“慎刑司?那里不适合公主……”
“天牢我都去过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最好的教学就是动起来。”
温妤一脸义正言辞。
江起一时无言,但温妤说的也不无道理。
甚至因为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多看了她一眼,轻叹道:“也不是无药可救。”
温妤没听清:“什么?”
江起摇摇头,思虑半晌,还是带着她去了慎刑司。
和温妤想的不一样,慎刑司并不大,也就是两三百平的院子,黑瓦白墙的小平房,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和天牢的规模没得比。
“公主如若有丝毫不适,要第一时间告诉微臣。”
话音刚落,温妤眼睛突然瞪大,惊讶地看着慎刑司门口的一堵硕大无比的墙。
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狰狞的刑具,斑斑血渍,发黑发臭,令人作呕。
而每一个来到慎刑司的犯人都需要经过它们的洗礼。
人称“阎王墙”。
江起见温妤呆在原地,以为她是看到这些刑具受到了惊吓,担忧道:“公主,慎刑司确不是您可以……”
却不想话音未落,温妤直接走上前,捏住鼻子,开始认真打量起来。
然后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虚心问道:“这个钩子是干什么的?”
“还有这个,是刀吗?为什么还有个刷子?这是刷子吗?”
“这又是什么?布吗?怎么这么黑啊?”
“还有这个铁碗是干什么的?”
温妤滔滔不绝地问起了这些看不出作用的刑具,脸上只有兴奋,没有惊吓。
江起:……
温妤退后两步,盯着这刑具墙,不由自主地感叹道:“这里可真是szm的天堂啊!”
走进大门,江起带着温妤在慎刑司转了一圈。
应温妤的强烈要求,细细讲解了许多刑具的具体用法。
“此乃骨洁刷。一边用毛刀剔去血肉,一边用刷子蘸取绿矾油,涂抹其上,不停往复,直至削出干净光滑的人骨。”
温妤:……
绿矾油?不就是硫酸?
江起又拿起另一个碗状刑具,讲解道:“此乃安魂罩。左右置于人脑太阳穴,扣紧后,不停地用铁锤敲击,至二百余下后,听到的不能说,看见的讲不出,想动却又做不到,想死走不成,半成痴傻。”
温妤:……
“此乃寻香布,恶臭难闻,浸狗血,蒙于口鼻,只需片刻,窒息而亡,死状眼球暴起突出,眼睑无法合拢。而待青筋暴起徘徊在死亡边缘时,松开寻香布,给予呼吸一瞬,再次蒙于口鼻,不停往复。”
江起说完,看向温妤:“公主还要听吗?”
温妤眨眼:“听啊,继续说。”
江起:……
温妤轻哼一声,小样,以为她看不出来,他故意吓她,这点程度,不过洒洒水罢了。
“江老师怎么不说了?我还没听够呢?这个呢?这个是干什么的?还有这个?这个叫什么?怎么用?”
江起:……
长公主行为作风果然不像一般女子,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没有丝毫相同。
一般男子见到这些刑具,听到这些刑罚,都会一身恶寒,何况是女子?
但长公主却一脸好奇之色,压根看不到任何惊恐与害怕。
江起发自内心的疑问道:“公主,看到这些,听到这些,您不会害怕吗?”
温妤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会害怕?你说的这些刑具和刑罚,不是给犯人用的吗?”
“是。”
“那我为什么会害怕?我又不是犯人,又不会用我身上。”
眼看着一大群人围着那老太太往大理寺走,温妤笑出声来。
这时陆忍颇有些问罪意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不是让你回马车上吗?刚才在马车上没看见你,你的侍女又说你没回去,我……”
话才说一半,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卡住了,只板着脸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温妤饶有兴致地转过头,陆忍正抱着刀,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脸上的焦急神色还未完全褪去。
“你、你什么?你把我丢在那自己跑了,我不能自由活动啊?你还有理了?还来跟我兴师问罪?谁给你的胆子?”
陆忍眸中闪过懊恼,就要跪下,却被温妤一把扶住,“别跪来跪去的。”
“此事是微臣的疏忽,公主怎么责罚微臣都可以。”
温妤眨眨眼,精神起来了:“怎么责罚你都可以?真的吗?”
陆忍:……
看到温妤脸上逐渐兴奋的神情,陆忍心头莫名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这话我可记下了。”温妤哼笑一声,又问道,“你看我不在,是不是很着急?”
陆忍如实点头:“自然。”
温妤满脸兴味:“你很紧张我?”
陆忍一脸认真:“微臣将公主弄丢,是死罪,满门抄斩,微臣自然着急紧张。”
温妤:……你真的很不错。
回到马车上,流春也是一脸着急。
见温妤回来了连忙舒了口气:“公主您吓死我了,要不是怕你回来了我又不在,我都要去找你了。”
温妤让她舒心,哼道:“还不是陆将军乱传消息,这多乱军心啊?这样自乱阵脚可怎么上战场打仗?”
陆忍:……
“是微臣乱了分寸。”
温妤指尖抵着陆忍的心口,幽幽道:“是乱了分寸,还是乱了心?”
陆忍顿时只觉得浑身发麻,被抵着的心口扑通扑通,似乎要爆炸一般。
他立马低下头,嘴唇动了动,正欲说什么。
温妤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一般,又转了话题,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神态,问道:“暗访查到什么了?”
陆忍的心跳还未平稳,就有一种冷水淋头的感觉。
他沉默一瞬,抬眸道:“查到了一些,微臣需要立刻进宫禀明圣上。”
温妤眨眨眼,满头问号:“怎么就直接跳过我了?你把我当空气了?”
陆忍:……
他叹了口气:“公主,不是微臣不说,只是此事涉及到机密要事,你最好不要知情。”
这话的潜藏意思是,这事只能皇帝知道,其他人知道了要倒大霉,甚至还包括她这个长公主。
温妤从善如流道:“我只是个草包公主,你去找皇弟吧。”
说着直接将陆忍赶下了马车。
回到公主府,温妤洗了个热水澡,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而自那天后,陆忍消失了三天。
三天后,流春告诉她,陆谨被无罪释放了。
温妤听了从床上鲤鱼打挺起来,一脸激动:“真的?”
流春觉得温妤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有些过于兴奋了。
她点头道:“真的,您不是交代了我们关注吗?这是天牢的第一手消息。”
说什么来什么,宫里来人说皇帝召她进宫。
温妤收拾了一番,来到皇宫,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见她到了,皇帝欣慰道:“皇姐此事办的像模像样,想要什么赏赐?”
温妤找了把椅子坐下,十分谦虚:“哪有哪有,说的我都要当真了,至于赏赐嘛,皇弟看着给吧,反正我想要的过会儿我自己去取。”
皇帝闻言放下御笔,笑了笑,调侃道:“听说皇姐在茶馆里出手相助了一个应考书生?想必是皇姐看上眼了?”
温妤惊讶,却没有否认:“皇弟你怎么知道的?是陆忍跟你说的吗?”
皇帝好笑地摇摇头,他瞥了眼侧殿的屏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笑道:“这次查案皇姐没动用大理寺,倒是叫上了丞相……”
话头刚一出来,温妤便摆手:“哪里是我叫的他?我躲还来不及呢?是他说要谢谢我,然后陆忍又多话,我才硬着头皮答应的。”
“哦,是这样啊。”皇帝又道,“那朕给丞相和凌云诗赐婚皇姐觉得如何?”
温妤立即拍手:“干得漂亮啊皇弟!你知道凑成一对心心相印的情侣是多么大的功德吗?”
皇帝挑眉,看来皇姐对丞相是真的毫无执念了,便道:“此事再议吧。”
温妤无所谓地点点头,又问道:“皇弟,陆忍那家伙消失三天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皇帝抿了口茶,笑了:“皇姐这是急着去邀功?”
说着话锋一转,“说到这,皇姐你查了这么久,却被朕截胡了,都不问问朕是怎么回事吗?”
温妤顿了顿。
然后也学着他喝了口手边的茶,一脸的奇怪,说道:“我查案是为了知道怎么回事吗?跟我关系又不大,我只是为了美色而已。”
温妤的理直气壮让皇帝沉默了三秒。
只听温妤叹了口气,继续叨叨:“皇弟你可别觉得我很容易!”
“你都不知道陆忍,还有那个林遇之,两个人简直是个木头,管天管地还要管我拉粑粑放屁!”
“我想进青楼两个人死活拦着我不给我去,我一个女人,去女人窝里怎么了?”
“陆忍更过分,说好了带我一起去暗访,结果给我丢在了暗香楼,自己一溜烟跑没影了,完事了还怪我乱跑。”
“至于那个林遇之,简直就是来折磨我的,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我怀疑我一拳就能给他打趴下……”
皇帝:……
“好了好了。”皇帝听着这些鸡零狗碎,无比头大。
皇姐还是那个皇姐,他竟然还真以为皇姐长进了。
然后又瞄了一眼屏风后,“皇姐别说了,朕听得头疼,你出宫吧。”
温妤挑了挑眉,意犹未尽地闭上嘴,甩袖离开。
还不忘问一句:“陆忍现在在哪?”
而此时站在屏风后的林遇之:……
温妤走后,他闪身而出,脸色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波动与端倪。
“咳,皇姐就是这样,不着四六的,她说的话,丞相可别当真。”皇帝无奈道。
丞相摇头:“圣上多虑了。”
皇帝回到正题,问道:“依丞相此行观察,陆忍是否值得信任?这大任能否安心交到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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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来回变换中,逐渐有些晦涩起来,似乎已经做好了抉择。
“哥?”陆谨的手掌在陆忍面前挥了挥,见他没反应,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你居然在发呆?”
他哥竟然会发呆?
他还记得以前在军营里,见过他哥处罚那些训练中发呆的兵卒。
他哥那句“战场上你发的不是呆,是你的丧”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见过他哥发呆,但是今天……
陆谨惊讶地再次感叹:“哥,你竟然发呆了!”
陆忍眼眸微抬,带着一丝威慑:“字写完了?”
陆谨:……
他咳了一声,悄眯眯凑近了些许,小声问道:“哥,长公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她在追求你吗?”
陆忍眉间微动,又听陆谨道:“可是长公主不是喜欢丞相吗?你也不是丞相那种类型的啊。”
陆忍面无表情地将陆谨揪回了书房。
“你这狗爬字再没有长进,我就把你丢进军营里。”
陆谨泪眼汪汪,他又哪里惹了他哥了。
他压根就不是学习的料,当然,更不是学武的料……
“哥你知道吗,你刚才在长公主面前就像一个憋屈的小媳妇,我哪见过你这个样子啊,真是大开眼界,长公主怎么说的来着?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陆谨咬着笔杆,傻笑。
陆忍:……
“今天这些字不写完,不许睡觉。”陆忍转身离开。
陆谨:?
怎么感觉有点恼羞成怒了?
这时,陆忍又回来了,他叹了口气道:“我有一个朋友……”
他话还没有说完,陆谨便道:“哥,你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陆忍闻言,直接承认道:“是我又如何?”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去了练武场。
他站在练武场的梅花树下,眸中若有似无的情绪涌动,无声折下了一根根梅花枝。
“公主!公主!陆将军来了!”
流春小跑进院子,还没进门就在喊了。
温妤倚靠在小榻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漫不经心地啃着。
听见流春的呼喊声,温妤微微坐直了些许,十分惊讶。
“啊?”这么快?她还以为陆忍那硬石头起码也要到明天了,结果竟然是前后脚的工夫。
本来回府后就打算瘫在床上不问世事来着。
“公主,陆将军已经候在院子外了。”
“让他进来吧。”
流春闻言顿了顿,有些迟疑道:“公主,不换一身衣服吗?就这样让陆将军进来?”
温妤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用不着,本公主穿麻袋都能穿出风华绝代来。”
“……”流春欲言又止,想到温妤明显对陆忍的不同态度,最后还是领命出去了。
温妤坐起身将苹果三两口啃完,就看见了陆忍挺拔的身影。
下一秒她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手里的苹果核都掉了。
“你、你这是唱哪一出?”
陆忍一身鎏金玄衣,头发高束。
上身用麻绳五花大绑着,身后八九根层出的梅花枝,十分惹眼。
他一直低着头不曾抬眼,听见温妤的问话,单膝跪地,语调平稳:“微臣前来公主府负荆请罪。”
温妤走上前,停在了他身前一米处,“负荆请罪?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罪?”
“是出尔反尔之罪?说话不算话之罪?言而无信之罪?不认账之罪?”
陆忍顿了顿,沉默下来。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态度。
已经猜到他什么意思的温妤并没有生气。
而是无奈地叹气道:“什么罪暂且不说,你能不能抬起头?低着头又不说话搞得我压力很大。幸好你头发多,不然就拿秃顶对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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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谨低下头来,语气都变得丧了许多,“我的确去了暗香楼。”
一旁听到这话的陆忍瞪了他一眼。
温妤笑道:“你自己去的?”
“我、我……”陆谨吞吞吐吐的。
“弟弟,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哥见你这一面可不容易。你如果不把实话都说出来,你就准备蹲大牢吧,他可没本事捞你出来。”
“你以后就在这天牢里跟老鼠蟑螂为伴吧,早上蟑螂在你身上爬来爬去,晚上老鼠在你脚边安窝,还跟你共享一个窝窝头。”
“再过不久,你身上头上还会长虱子,就是一种白白的小虫子,钻来钻去的,可痒了,你没试过吧?那这回可以好好受受罪了……”
陆忍闻言侧目看向温妤:……
而陆谨脸色已然发青,纠结了好半晌,咬着牙说:“我、我真的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抓来了。”
温妤看了一眼陆忍,笑道:“你弟弟还挺义气,跟你学的?但是他好像没想过,为什么狎妓一事只有他被抓进来了。”
说罢盯住陆谨:“弟弟,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呢?”
陆谨闻言脸色青红一片,他扶着牢柱缓缓蹲下身,声音变得闷闷的,似是有些伤心了。
“是秦为安带我去的,他说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青楼。”
“到了之后我吓了一跳,我说了我不进去,但是他非拉着我,说不会被人知道的,结果我们还没进去,大理寺就来人了。”
“长公主,我没有狎妓,更别说是骂圣上了,我又不是疯了……”
温妤听了点点头,小朋友还不算太傻,“嗯嗯,你这顶多算狎妓未遂。”
又问陆谨:“秦为安是谁?”
陆谨停顿了一秒,闷声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
温妤得到答案,直接转身离开天牢,不忘调侃道:“陆忍,让你弟弟交点像样的朋友吧,乖乖的小朋友都被带坏了。”
出了天牢,空气霎时清新起来,阳光刺的温妤闭上了眼,缓了好一会。
这天牢里还真是黑啊,不止黑,还臭,对比一下,现代的监狱简直就是超级豪华套间。
“长公主相信臣弟的话?”陆忍站在温妤身旁,眯了眯眼。
温妤上了马车,揣上手炉,闭着眼睛装深沉:“信与不信皆在我一念之间。”
陆忍:……
“你说你弟弟的名字是谨言慎行,那你呢?你为什么是忍?”温妤好奇地看向他。
陆忍道:“这与查案无关吧。”
温妤撇了撇嘴:“你这人真无趣,要不是为了条件,我才懒得理你这种木头,明明是双方同意,却总是摆出一副我强迫你的样子,无聊,实在无聊。”
原本以为陆忍不会说话了,却不想他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真的想知道?”
“想呀,你说吗?”
陆忍垂眸,缓缓而道:“我爹是跟着先帝打下大盛江山的老人,因为和前朝一些老友有书信往来,被诬告有反心,当时我刚出生,爹被下了大牢,为表忠心,他留下血书一封,血溅天牢。”
温妤听完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开国功臣就这个结局?”
陆忍眉头一动,看向温妤:“之后先帝替我爹平反了,还被追封为赤忠侯,近些年也没有人会再提这件事。”
温妤有些来气,她最见不得这种杀功臣的皇帝。
总让人想到历史上那些惨遭过河拆桥的名将,而且“赤忠”二字,也过于嘲讽了。
于是气呼呼道:“那人也死了啊,真是听着就令人生气。”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不对啊,那你弟弟不是你爹的?”
陆忍点头:“他是我娘在雪地里捡来的。”
温妤惊讶道:“真是好人啊。”
陆忍:……
他目光奇异地盯着温妤,很快又收回。
他原本以为身为长公主,听到这件往事会不以为然。
却不想她的态度是如此真实的惋惜与愤怒,他能感受到,她不是装的。
“所以你的忍,是隐忍、忍耐的意思?你要忍耐什么?杀父之仇?”温妤突然开口。
陆忍目光坚定:“不,是坚忍。”
“坚忍乃坚毅、有韧性。”陆忍道,“这是爹娘对我的期许,也是我对自己的勉励。”
温妤听了,眨眨眼,拍拍手:“不错不错,好名字,很符合你将军的身份。”
“你看我,我叫温妤,妤就是漂亮、聪慧、美丽、大方,啧啧啧,是不是名如其人?简直不能再贴切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符合这个名字的人。”
说着又拿出镜子,照了起来。
陆忍:……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这么认为吗?我不美吗?”
陆忍叹气:“公主说什么都对。”
温妤十分满意。
长公主的马车到了侍郎府,惊动了全府的人,连老太太都被搀扶着出来见礼。
得知温妤是来找公子的,一时都面面相觑。
“回长公主,我家大人携公子应邀去丞相府了,归期不定。”
温妤:……
温妤缩回马车:“算了,打道回府吧,明天再说。”
陆忍皱眉道:“明天?今天不查了?”
“嗯,明天再来问吧。”
陆忍道:“公主在怕什么?”
温妤一头雾水:“什么?我没怕啊。”
“公主一听到丞相,就缩回了马车,丞相有那么可怕吗?”
温妤一言难尽道:“你不懂,我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尽量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不过转念一想,对呀有必要吗?倒显得她怕林遇之似的。
人也救了,话也说清楚了,有什么好避嫌的,反而像欲盖弥彰。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刚好让别人看看,她对林遇之已经没那个意思了。
想到这,温妤大手一挥:“去丞相府!”
又对着陆忍大加夸赞:“问得好啊问得好,令我茅塞顿开!赏!大大的赏!这块糕点就赏给你了。”
陆忍:“……不必。”
“不要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
“您吃吧,我不吃。”
谈话间,马车缓缓驶向丞相府。
坐在车架上的流春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动静,目中露出震惊,公主这是……移情别恋了?
陆忍身披玄色铠甲,骨节分明的手中不再是寂月,而是握着一把威严冷冽的长枪。
枪身通体黑亮,光滑如镜,形如长龙,枪头在飘落的雪花中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他面容冷峻,回头看了一眼皇帝与百官,妥帖藏于怀中的青丝似乎在发烫。
陆忍捂住心口,朗声道:“陆忍定不负众望。”
他最后看了一眼正旋门,飞身上马。
这时,一个不大不小的雪球不知从哪飞来,打在了陆忍的小腿上。
陆忍眉间染上一丝厉色,回首看去。
披着大氅的温妤就站在城楼上,懒懒地打着哈欠,似乎还没有睡醒。
她素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两眼朦胧,但看着陆忍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陆忍心头猛地颤动,神色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温妤抓起一把雪,捏成球状,嘟囔道:“刚才没砸准,再来一次。”
说着瞄准着陆忍的心口,轻轻砸了过去。
不轻不痒的,却让陆忍仿佛被千斤巨石砸中一般,砸入了心里,一寸寸的开始发麻,耳根也红了起来。
这可是在圣上和文武百官面前……
温妤见竟然一击即中,不由得拍了拍手心,不愧是她,莫非她还有神箭手的天赋?
然后朝着陆忍挥挥手,用口型道:“旗开得胜,我的陆将军。”
陆忍辨清她的口型,心脏猛地一跳。
不由得又伸手捂住胸口,那缕青丝越来越烫,烫的他的心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
他压根没想过,公主竟然愿意早起来送他。
而此时的皇帝:……
文武百官:……
然后都是十分默契的将目光投向百官之首,林遇之的身上。
林遇之:?
陆忍出发后,百官便散了,皇帝差宫人将温妤叫下来。
温妤听到通报,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手上足足揣了两个手炉。
“真他喵冷啊,这早上的温度就是不一样哈。”温妤一边吐槽,一边往城楼下走。
没想到在拐弯处正碰上准备回府的林遇之。
林遇之见礼道:“见过长公主。”
“哈哈,真巧。”温妤随意打了个招呼,“皇弟找我,我先走了哈。”
然后直接小跑向皇帝。
林遇之回首望着温妤,眼眸微垂,这界限倒是划得清清楚楚,干净利落。
感受到来自其他朝臣若有若无的目光,林遇之面不改色地上了马车。
“皇弟,你找我?”
皇帝看着温妤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来了句:“皇姐,你别霍霍陆忍了,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温妤一头问号:“他跟你说的?”
“对。”皇帝顿时觉得皇姐有些可怜,看上两个男人,结果都有心仪之人,也太惨了。
“皇姐,要不你再换个目标吧。”
毕竟他已经答应了陆忍待他凯旋,为他赐婚。
要是有皇姐这个拦路石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起来,他可真的招架不住,赐婚一事恐怕悬了……
他可不想做一个失信于臣子的帝王。
温妤眨眨眼:“这可是你说的,让我换个目标。”
皇帝喜极:“皇姐愿意?”
温妤叹了口气,耸耸肩:“皇弟你都求我了,作为皇姐,我当然会满z足你啦,你也说了,陆忍有心上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换个目标吧。”
皇帝抚掌:“皇姐大善!”
回到马车上的温妤摸了摸下巴,虽然她的确挺喜欢陆忍的,但是怎奈皇弟如此要求,那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回府,睡回笼觉。”
而此时的流春已然情绪低落起来。
公主的情路为何如此坎坷?
“是,跳得很快。”
温妤勾了勾唇角,在陆忍颤个不停的目光中,手掌像火一般燎遍了他的全身。
她笑道:“你的身材真的很好,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身材最好的一个!”
见陆忍的脸颊又开始发红发烫,温妤将他拉到小榻上,倾身压住,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温妤轻声道:“要不要继续?”
陆忍感受到一阵柔软,呼吸窒了窒,闭了闭眼,迅速脱离温妤的身体,然后匆匆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
温妤靠在小榻上斜睨着他,问他要不要继续只是一时兴起,逗他玩玩而已,陆忍怂的这么快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而陆忍也顾不上穿戴是否整齐,单膝跪地道:“微臣意乱情迷所为,已是冒犯公主,自当向公主请罪,如何责罚,微臣受着。但微臣要说的是,陆忍不后悔。”
听到他说的话,温妤顿时笑出声来。
“那你跑什么?才几秒钟啊,衣服就穿好了,你是奇迹暖暖吗?直接变装?”
陆忍跪地,抬眸望着温妤,语气莫名地带着认真:“公主喜欢微臣吗?”
温妤点头:“虽然你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但是我还真的挺喜欢你的。”
陆忍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有公主这句话,就够了。”
他站起身:“微臣答应公主之事也已完成,今日便回去了。”
说罢转身离开,带着一丝逃也般的狼狈,却不想迎面碰上了端着果盆的流春。
“陆将军,您这衣服……”
陆忍垂眸一看,歪歪斜斜的腰带,东倒西歪的衣襟,被人说破后,一丝窘迫涌上心头。
他没有多言,匆匆离开。
流春进门看到一地的绳子和梅花枝,又看向露出双肩,唇色红润的温妤,惊呆了,“公主,您的纱衣怎么……”
再联想到刚才陆忍走时的衣衫不整,流春瞪大了眼睛:“公主您和陆将军?你们?”
温妤托着腮,并不在意流春一副天塌了的表现,笑眯眯道:“陆忍,还挺纯爱的。”
流春欲哭无泪:“公主,您和陆将军真的……?”
“没有呢。”
流春闻言松了口气,却又听温妤道:“就是亲了个嘴而已。”
流春:……
而已?
她心态崩了,知道公主对陆将军态度不一样,谁能想到竟然如此不一样?
“公主,那您是真的放弃丞相大人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温妤顿时有些萎了。
“林遇之在我这里属于过去式了知道吗?以后能不提就不提。”
流春不解:“为什么啊?公主您明明那么喜欢丞相,可是自从陆将军出现后,你就只看得到陆将军了。”
温妤闻言,叹了口气:“你说的对,都是陆忍这个狐狸精,用他的精气把我勾z引走了。”
流春:……
温妤拿起一个橘子剥开,然后递给了流春:“傻姑娘,林遇之有喜欢的对象,还非要凑上去干什么?天下男人多的是,这个不行下一个。”
“笨女人才会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懂了吗?”
流春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橘子:“公主,我知道了,您其实就是移情别恋了。”
“……好好好,我承认,只要你别提林遇之就行了。”
温妤叹了口气,起身走向画架。
她看着自己的大作,眼里闪亮亮的。
“嗯……就叫你,《负梅请罪图》吧。”
宏德殿。
“圣上,陆将军到了。”
皇帝放下奏折,看向缓步而来的陆忍。
“微臣陆忍,拜见圣上。”
“陆将军请起,朕召见陆将军是有要事相商。”
皇帝将手上的奏折递给宫人,“陆将军看看这篇奏折。”
宫人托着奏折送到陆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