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小说《退下!本公主养几个男人怎么了!》是作者“今天我干嘛了”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林遇之温妤,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遇之来提小青梅,这就撞上了?他速度这么慢吗?她一来一回还谈判了一场,他人还没提走,这效率不行啊。果然不出她所料,林遇之手上提着一盏夜灯,缓缓从黑牢中迎面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裹着大氅的女子,头发十分凌乱,带着一张白色面纱,看不清面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惹人怜惜。想必这就是站在冰湖边倒大霉的凌云诗了。凌云诗见到温妤,......
《全集小说退下!本公主养几个男人怎么了!》精彩片段
“什么意思?”陆忍脸色一变,果然有隐情,“还请长公主明示!”
温妤却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我好看吗?”
陆忍:……
温妤掏出小镜子,“你回答了我就明示你。”
陆忍半晌憋出来一句:“好看。”
“怎么感觉不太情愿啊?是真心话吗?”
“自然。”
温妤道:“那就写个八百字小作文夸夸我的美貌吧。”
陆忍:……
“……长公主国色天香、貌美绝伦……”
陆忍闭了闭眼,知道这是在故意折腾他,叹气道:“长公主不要戏弄微臣了,之前是微臣冒犯了您,陆忍给您赔罪。”
温妤闻言将镜子从脸前移开,笑得狡黠:“赔罪就不用了,但是以后不允许动不动就不说话装哑巴,给谁冷脸看呢?”
“还有这个狎妓的案子,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是个跑腿的,不能有意见,能听懂吗?”
陆忍点头。
“你就放心吧,既然都谈好条件,说要帮你,我肯定会弄清楚的。”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先把你的心寄放在我这里,想要了可以随时拿回去。”
温妤挑眉:“你要把你的心给我吗?”
陆忍目光有些不自然起来,忍不住道:“公主一向如此吗?”
温妤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陆忍说不出口,最后吐出一句:“无事。”
温妤偷笑一声:“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说吧,陆谨喝醉了大庭广众之下摔了杯子,辱骂了皇弟。”
“什么?!”陆忍面色大变,“不可能!”
温妤笑道:“喝醉后的事谁敢说呢?”
陆忍的脸色冷沉下来。
如果真的辱骂了圣上,那么陆谨到现在还被关在天牢而不是被凌迟处死,就已经是圣上对他的恩宠了。
“长公主此言无误?”
温妤又照起镜子,“你家圣上亲口说的。不过骂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没说。”
这时车帘外传来声音:“公主,到了。”
马车停下,不知不觉已到了天牢。
温妤掀开车帘,直接跳了下来,回头看向陆忍:“下吧,去听听你弟弟怎么说。”
流春一直坐在车架上,听到温妤说要进天牢,马上皱紧了小脸:“公主那等腌臜之地,您万金之躯怎么能进去呢?”
温妤拍拍胸脯,一脸不在意:“万金?要是真是万金,我都重的迈不开腿了。进去就当长长见识。”
跟着守卫进了天牢,黑咕隆咚的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像是血腥气伴着屎尿味,总之闻着恶心的紧。
温妤拿着镜子抵在鼻尖,突然听见前头带路的守卫喊道:“见过丞相大人。”
温妤:……
不是吧,这么巧,林遇之来提小青梅,这就撞上了?
他速度这么慢吗?她一来一回还谈判了一场,他人还没提走,这效率不行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林遇之手上提着一盏夜灯,缓缓从黑牢中迎面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裹着大氅的女子,头发十分凌乱,带着一张白色面纱,看不清面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惹人怜惜。
想必这就是站在冰湖边倒大霉的凌云诗了。
凌云诗见到温妤,目光中明显地露出了一丝害怕与紧张,仿佛看到吃人恶鬼一般往林遇之身后又缩了缩。
温妤:……
行吧,她认了。
造孽啊。
本来她还想和小青梅打个招呼来着,现在看来,还是别吓人家了。
“见过长公主。”林遇之倒是不失礼节。
他目光略过一旁的陆忍,眉梢微动,“再次谢过长公主,微臣必定带凌小姐去公主府当面致谢。”
温妤赶紧摆手:“别了别了,凌小姐吓死了算谁的?”
林遇之:……
“那微臣告退。”林遇之说着带着凌云诗离开了天牢。
温妤舒了口气,救下凌云诗,与林遇之一笔勾销,原主造的孽也算是了结了。
陆忍道:“看来传言不假。”
温妤看他:“什么传言?”
“没什么。”
温妤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不过天牢里太臭,她也不想多说话,到时候肺都给熏成黑色了。
一路无言,走了好一会,温妤和陆忍才来到了关押陆谨之处。
关的够深啊。
陆忍见到蜷缩在牢房一角的陆谨,看着甚是凄凉,忍不住怒喝一声:“陆谨!”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温妤心肝直跳,差点一句“卧槽”都要飙出来了。
什么玩意,不是挺心疼这弟弟,一见到还这么大嗓门说话。
陆谨瞬时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牢房外。
他眼睛瞪的老大的,一把扑上来,大喊道:“哥!哥你来看我了!”
然后马上一脸的委屈,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没有狎妓,我没有,哥我真的没有!”
温妤这时才看清陆谨的长相,清清秀秀的书生气,乖乖软软的。
看着才十四五岁的模样,放在现代还在上初中,却因为嫖娼被关进大牢了。
温妤摇摇头:“你说你没有,那大理寺的人怎么从暗香楼抓到你的?”
陆谨看向说话的温妤,有些傻了,也没回话,呆呆地来了一句:“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姐姐……
眼看着一大群人围着那老太太往大理寺走,温妤笑出声来。
这时陆忍颇有些问罪意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不是让你回马车上吗?刚才在马车上没看见你,你的侍女又说你没回去,我……”
话才说一半,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卡住了,只板着脸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温妤饶有兴致地转过头,陆忍正抱着刀,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脸上的焦急神色还未完全褪去。
“你、你什么?你把我丢在那自己跑了,我不能自由活动啊?你还有理了?还来跟我兴师问罪?谁给你的胆子?”
陆忍眸中闪过懊恼,就要跪下,却被温妤一把扶住,“别跪来跪去的。”
“此事是微臣的疏忽,公主怎么责罚微臣都可以。”
温妤眨眨眼,精神起来了:“怎么责罚你都可以?真的吗?”
陆忍:……
看到温妤脸上逐渐兴奋的神情,陆忍心头莫名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这话我可记下了。”温妤哼笑一声,又问道,“你看我不在,是不是很着急?”
陆忍如实点头:“自然。”
温妤满脸兴味:“你很紧张我?”
陆忍一脸认真:“微臣将公主弄丢,是死罪,满门抄斩,微臣自然着急紧张。”
温妤:……你真的很不错。
回到马车上,流春也是一脸着急。
见温妤回来了连忙舒了口气:“公主您吓死我了,要不是怕你回来了我又不在,我都要去找你了。”
温妤让她舒心,哼道:“还不是陆将军乱传消息,这多乱军心啊?这样自乱阵脚可怎么上战场打仗?”
陆忍:……
“是微臣乱了分寸。”
温妤指尖抵着陆忍的心口,幽幽道:“是乱了分寸,还是乱了心?”
陆忍顿时只觉得浑身发麻,被抵着的心口扑通扑通,似乎要爆炸一般。
他立马低下头,嘴唇动了动,正欲说什么。
温妤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一般,又转了话题,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神态,问道:“暗访查到什么了?”
陆忍的心跳还未平稳,就有一种冷水淋头的感觉。
他沉默一瞬,抬眸道:“查到了一些,微臣需要立刻进宫禀明圣上。”
温妤眨眨眼,满头问号:“怎么就直接跳过我了?你把我当空气了?”
陆忍:……
他叹了口气:“公主,不是微臣不说,只是此事涉及到机密要事,你最好不要知情。”
这话的潜藏意思是,这事只能皇帝知道,其他人知道了要倒大霉,甚至还包括她这个长公主。
温妤从善如流道:“我只是个草包公主,你去找皇弟吧。”
说着直接将陆忍赶下了马车。
回到公主府,温妤洗了个热水澡,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而自那天后,陆忍消失了三天。
三天后,流春告诉她,陆谨被无罪释放了。
温妤听了从床上鲤鱼打挺起来,一脸激动:“真的?”
流春觉得温妤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有些过于兴奋了。
她点头道:“真的,您不是交代了我们关注吗?这是天牢的第一手消息。”
说什么来什么,宫里来人说皇帝召她进宫。
温妤收拾了一番,来到皇宫,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见她到了,皇帝欣慰道:“皇姐此事办的像模像样,想要什么赏赐?”
温妤找了把椅子坐下,十分谦虚:“哪有哪有,说的我都要当真了,至于赏赐嘛,皇弟看着给吧,反正我想要的过会儿我自己去取。”
皇帝闻言放下御笔,笑了笑,调侃道:“听说皇姐在茶馆里出手相助了一个应考书生?想必是皇姐看上眼了?”
温妤惊讶,却没有否认:“皇弟你怎么知道的?是陆忍跟你说的吗?”
皇帝好笑地摇摇头,他瞥了眼侧殿的屏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笑道:“这次查案皇姐没动用大理寺,倒是叫上了丞相……”
话头刚一出来,温妤便摆手:“哪里是我叫的他?我躲还来不及呢?是他说要谢谢我,然后陆忍又多话,我才硬着头皮答应的。”
“哦,是这样啊。”皇帝又道,“那朕给丞相和凌云诗赐婚皇姐觉得如何?”
温妤立即拍手:“干得漂亮啊皇弟!你知道凑成一对心心相印的情侣是多么大的功德吗?”
皇帝挑眉,看来皇姐对丞相是真的毫无执念了,便道:“此事再议吧。”
温妤无所谓地点点头,又问道:“皇弟,陆忍那家伙消失三天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皇帝抿了口茶,笑了:“皇姐这是急着去邀功?”
说着话锋一转,“说到这,皇姐你查了这么久,却被朕截胡了,都不问问朕是怎么回事吗?”
温妤顿了顿。
然后也学着他喝了口手边的茶,一脸的奇怪,说道:“我查案是为了知道怎么回事吗?跟我关系又不大,我只是为了美色而已。”
温妤的理直气壮让皇帝沉默了三秒。
只听温妤叹了口气,继续叨叨:“皇弟你可别觉得我很容易!”
“你都不知道陆忍,还有那个林遇之,两个人简直是个木头,管天管地还要管我拉粑粑放屁!”
“我想进青楼两个人死活拦着我不给我去,我一个女人,去女人窝里怎么了?”
“陆忍更过分,说好了带我一起去暗访,结果给我丢在了暗香楼,自己一溜烟跑没影了,完事了还怪我乱跑。”
“至于那个林遇之,简直就是来折磨我的,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我怀疑我一拳就能给他打趴下……”
皇帝:……
“好了好了。”皇帝听着这些鸡零狗碎,无比头大。
皇姐还是那个皇姐,他竟然还真以为皇姐长进了。
然后又瞄了一眼屏风后,“皇姐别说了,朕听得头疼,你出宫吧。”
温妤挑了挑眉,意犹未尽地闭上嘴,甩袖离开。
还不忘问一句:“陆忍现在在哪?”
而此时站在屏风后的林遇之:……
温妤走后,他闪身而出,脸色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波动与端倪。
“咳,皇姐就是这样,不着四六的,她说的话,丞相可别当真。”皇帝无奈道。
丞相摇头:“圣上多虑了。”
皇帝回到正题,问道:“依丞相此行观察,陆忍是否值得信任?这大任能否安心交到他的手上?”
温妤闻言立马赞同地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林遇之似乎没想到温妤会说出这种话,略微惊讶地抬眸,然后对上了温妤一脸认真的神情。
她道:“你放心吧,你的小青梅头保住了。”
林遇之眸中划过一丝狐疑,并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
“还请公主移驾,随臣进宫禀明圣上,求一道出狱的圣旨。”
温妤想了想,这小青梅说到底是无妄之灾,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人被砍头。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还是得收收的。
收完以后,两人终成眷属,她也可以美滋滋地享受长公主的快乐生活了。
她巴不得早点和这个大丞相撇清干系。
此事刻不容缓!
而且她身上莫名有种使不完的劲,难道这就是穿越新手的保护期?
于是十分爽快地说:“行,进宫。”
一旁的侍女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互相对视一眼后,都觉得公主是不是落水昏迷之后,还没完全清醒。
这、这哪里像是长公主会做出来的事?
长公主明明很讨厌凌小姐,知道她要被砍头,鼓掌怕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意拖着病体去求圣旨。
难道,公主是故意的?借此得到丞相大人的好感?
四名侍女默契地对视一眼,眼里皆是闪过心疼。
“公主,你昏迷刚刚醒来,外面天冷……”
林遇之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微臣备了极其暖和的狐绒大氅和手炉,马车里也都备好炭火,绝不会使公主受凉。”
林遇之话说到这份上,还做好了准备,看来对他的小青梅也是真的情深一往。
再说温妤也的确是有救人之心,更打算尽快撇清关系。
便打了个哈欠让他出去候着,准备洗个热水澡,再好好梳妆打扮一番。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虽然闻着没什么味,但总觉得不舒坦,何况出门必须弄的漂漂亮亮的。
公主府的侍女服侍的也是相当到位,浴桶里的花瓣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公主您昏迷了这么久,圣上也是挂心的很,出宫来看望了您好几次,只是您啊,都没醒。”
温妤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花瓣浴,听到这话眉毛挑了挑。
沐浴完,侍女流春一边替温妤梳头,一边愤愤不平道:“丞相大人也真是的,一来都不问公主您的凤体是否安康,满脑子都是那个凌小姐。”
“奴婢都替公主委屈,还得去替那凌小姐去圣上面前求情,外面多大的风雪啊,公主您才刚醒。”
温妤摆弄着梳妆台上的头钗,流春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她并不在意,毕竟以后也不熟。
流春和流夏流秋流冬四人对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公主为何如此痴情,那丞相当真是个不懂事的。
公主瞧上了他,竟然还爱搭不理的,让公主遭此大劫,她们看着都心疼。
“公主,梳好了,您还满意吗?”流夏戴好最后一根银钗。
温妤朝镜子里看去,眼波流转,满意的不得了,这梳个发髻比起现代装,还真是别有一番美丽!
几人又将厚厚的狐绒大氅披在了温妤身上。
正是林遇之准备的那一件,毛色雪白,摸之滑手,遍体升温,果然极其暖和。
下一秒她的手中又被塞入一个造型精致的手炉,温温热热的十分舒服。
准备好一切后,流春领着温妤走出房门。
外面大雪纷纷,白银一般旋飞。
穿越前作为南方人的温妤很少见到这般大雪,忍不住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
而林遇之就站在院中,手持一把油纸伞,眉眼清冷,长身玉立。
在雪中倒像是仙人欲飞的姿态,不像是凡尘中人。
温妤眨眨眼,真不怪原主两眼迷离要生要死,这副长相,谁顶得住啊?
不过与她无关。
温妤将手缩回大氅里,忍不住催促道:“别傻站着了,赶紧走吧。”
林遇之从善如流地行礼:“公主请。”
来到公主府大门口,流春收起伞,直接将温妤扶上了马车。
里面燃着火炉,十分暖和,就连坐垫都铺满了软和和的毛皮,实在是太舒服了。
感觉比头等舱也不差什么了。
这时林遇之掀起衣摆,也要上马车。
温妤心想她必定是要摆脱“痴迷林遇之”这个标签的,界限自然要划清,没有必要再乘坐同一辆马车。
便直接开口道:“林大人,你还是坐自己的马车吧。”
林遇之闻言脸色有一瞬的惊讶,他道:“公主,这正是微臣的马车。”
温妤:?
她一把掀开马车的车帘,目光放到候在马车旁的流春身上。
流春立马朝着温妤眨眨眼,似乎在说:公主快夸我,我做的不错吧?
温妤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感情这丫头又在乱当僚机了。
一时间无语凝噎,又觉得有些微的尴尬。
鸠占鹊巢还让鹊换个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哈哈哈,我以为这是公主府的马车呢。”温妤眨眨眼,“我现在让人去备马车,你等一下。”
林遇之语气淡淡:“公主不必了,事在紧急,您梳妆打扮已经费了好一番时间了。”
说着大步迈上马车,静坐在一侧,闭眸假寐,一张无比俊美的侧脸冷冷地对着温妤。
温妤:……
好家伙,看来是嫌弃她梳妆打扮时间太长了。
不过她能理解林遇之担忧心上人的急迫心情。
只是温妤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从荷包里掏出一面小铜镜,欣赏着自己的古装造型。
素雅中带着艳丽,冷清中带着高贵。
正当她沉迷自己的美貌时,林遇之竟然主动开口了:“此番多谢公主,如果救下了人,微臣必定携凌云诗前往公主府拜谢。”
温妤头都没抬地表示:“本来就是无妄之灾,我不小心掉到水里了,怎么能害她砍头呢?没必要谢我。”
似乎有些惊讶于温妤的通情达理,林遇之微微颔首:“多谢公主。”
“不过微臣有一事不解。”
“什么事?”
林遇之似乎看了温妤好一会,问道:“公主为何自上车后一直揽镜自照?”
温妤听得津津有味,这不就是宅斗有声小说?
不过这手段怎么感觉这么低级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这时流秋看着一旁摆好的绿色裙子,叹了口气:“公主,您真的要穿这个吗?这也太绿了。”
温妤手上抓着一把翡翠簪子:“不仅要穿绿色,我还要戴绿色。”
主打一个从头绿到脚。
换好行头,到了宫中,温妤先去见了皇帝。
皇帝看到温妤碧绿到诡异的装扮,先是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面露一言难尽。
他问道:“皇姐,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温妤喝着茶,十分惬意:“没有啊,我可好了。”
皇帝又说:“皇姐今年怎么……”
然后上下扫视着温妤。
温妤站起身转了一圈:“不好看吗?”
皇帝:“……好看的。”
但关键是皇姐这个容貌穿什么会难看呢?
温妤又问:“不吸睛吗?”
皇帝:……
“吸睛。”
但过于吸睛了,吸睛到诡异。
毕竟不会有人从头到脚都穿的这么绿。
温妤又问:“没有感觉到一片生机勃勃吗?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了!”
皇帝:“皇姐开心就好。”
离新岁宴正式开始还有好几个时辰,温妤嫌待在皇帝那里无聊,干脆让流春带她去御花园里逛逛。
她来宫里好几次了,都没来过传说中的御花园。
看到亭子里聚集的莺莺燕燕,温妤心道小说诚不欺人,这御花园果然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这些妃嫔们大冬天的不在房子里待着,全跑小亭子里坐着。
流春微微皱了皱眉:“是陈昭仪她们,公主我们走吧。”
温妤注意到流春的情绪不太对,刚要问她怎么了,那边就发觉到有人来了,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那一齐回头的景象惊得温妤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端阳长公主。”
“你怎么穿成这样?”
“自从你出宫开府之后就没什么机会见你了。”
“就是啊,也不见常来看看我们。”
“以前还能坐下来喝杯茶,现在呀我看你脑袋里只有林丞相了。”
“要不去我宫里坐坐吧。”
“去我宫里坐……”
“什么去你宫里?理应去我那……”
温妤:……
温妤看着骤然围上来的莺莺燕燕,顿时头都大了。
她后退两步,一脸生无可恋地大喊一声:“停!”
“这些话你们应该去跟皇弟说,他去你们宫里才有用,我没用。”
说完朝流春使了个眼色就想溜,却被一把抓住衣袖。
陈昭仪拉着她的手,笑道:“端阳你跑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李顺仪附和道:“就是呀,我们姐妹呀就是想找你叙叙旧。”
说着不管不顾地将温妤往小亭子里拉。
“听说前几天又病了是吗?”
“哎呀要不是出不了宫,我铁定去探望你。”
“你跟林丞相怎么样了?他还是那么看不上你吗?”
“没关系的,别灰心,你也就是脑子不太灵光,不过死乞白赖久了,林丞相也拿你没辙,迟早同意的。”
温妤听到这里眯了眯眼,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她刚才是看在都是香香软软的女人,又是妃嫔的份上,才随她们去,懒得挣扎。
但是现在这些人都是什么成分?
温妤手臂一挥,将抓的最紧的两人甩开。
她脸上露出一丝嗤笑,冷冷地看着那陈昭仪:“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不过一个昭仪也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她脸上露出一丝嗤笑,冷冷地看着那陈昭仪:“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不过一个昭仪也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怎么不认?”
“认的话,你敲这么久,他不开门?”
女人眼珠动了动:“他伤的太重,下不了床而已。”
温妤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那既然下不来床,你在这里叫门的意义是?”
女人不耐烦了:“你谁啊你在这多管闲事?”
“我是谁?”温妤微微一笑,“我是他的未婚妻。”
“什么?!”女人眉毛一竖,“你放屁!我怎么不知道他有未婚妻?”
“大胆!”流春怒喝一声,却被温妤拦下了。
温妤抱着胳膊道:“他有没有未婚妻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女人瞪着温妤,笑起来:“当然是因为我看上他了。”
温妤:……
温妤正色起来,看着女人,语气淡淡的:“一般来说,对待女人,我会有极高的包容和耐心,但是很明显,你不一般。”
女人一脸狐疑:“你在说什么?”
温妤面无表情:“我在说你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你!你找死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小舅子是谁?!”
温妤点头:“嗯,有点耳熟的话。”
“说实话,这位大姐,我真羡慕你的皮肤,你怎么能做到保养到这么厚的?”
说着十分仔细地盯着女人瞧。
女人后退两步,怒目而视:“你看什么?”
温妤摇摇头,叹气:“对于丑人来说,细看是一种残忍。”
“你找死!”
这时,门突然开了。
越凌风温和的目光停在了温妤的身上。
“越哥哥!你终于开门了!这里竟然有个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不仅如此,她还拐着弯的骂我丑!”
门口这么大的动静,越凌风早在温妤开口时就知道她来了。
但是再次听到这话,眼中还是划过一丝浅浅的诧异。
而一旁的温妤则是被这声“越哥哥”激的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然后将佩服的目光投向面不改色的越凌风。
“胡大姐,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语气里满是无奈,还夹着一丝说不清的厌烦。
但这位胡大姐明显什么也没听出来,一脸委屈:“我知道你嫌弃我是卖猪肉的,但是我现在已经和那个猪肉仔和离了,我是自由身了,你还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也许你还觉得我们年龄差有点大,但是年龄大的会疼人啊。”
越凌风:……
“所以越哥哥,你就别装了,其实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只是碍于他们的眼光不敢迈出这一步,所以我才这么主动的。”
“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喜欢就要大胆,如果你不喜欢我,怎么会每次我去你摊子上,你都那么温柔呢?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一旁的温妤:……
她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自信?”
胡大姐瞥向温妤,一脸不屑:“我当然自信,你也不去临安街打听打听,我可是街花,不像你,一脸的狐媚相,看着就不正经,肯定不安分地四处勾搭男人。”
温妤:……咳。
“抱歉雷小姐,让你见笑了。”越凌风叹气。
温妤:?
谁是雷小姐?哦,是她自己,雷锋。
“越哥哥,什么叫见笑了?你为什么要跟她抱歉?”
因为刚才温妤的注意力一直在胡大姐身上,这时她才发现越凌风半边嘴角有一丝青紫。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竟然破损了?
看着怪惹人心疼的。
温妤皱起眉头,来了一丝火气:“这位胡大姐,麻烦你照照镜子行吗?不对,不自知的东西,照了镜子也没用。我看你足够自信是因为你足够愚蠢。”
“越公子对你和和气气的,是因为人家素质高有涵养,没看不起你个卖猪肉的,但这不是你蹬鼻子上脸的理由,你再来骚扰,小心我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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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急,你有心就行了。”
温妤不慌不忙道:“要不你先带我去慎刑司看看,就当上第一堂课了,我有亿点点好奇。”
江起一愣:“慎刑司?那里不适合公主……”
“天牢我都去过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最好的教学就是动起来。”
温妤一脸义正言辞。
江起一时无言,但温妤说的也不无道理。
甚至因为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多看了她一眼,轻叹道:“也不是无药可救。”
温妤没听清:“什么?”
江起摇摇头,思虑半晌,还是带着她去了慎刑司。
和温妤想的不一样,慎刑司并不大,也就是两三百平的院子,黑瓦白墙的小平房,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和天牢的规模没得比。
“公主如若有丝毫不适,要第一时间告诉微臣。”
话音刚落,温妤眼睛突然瞪大,惊讶地看着慎刑司门口的一堵硕大无比的墙。
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狰狞的刑具,斑斑血渍,发黑发臭,令人作呕。
而每一个来到慎刑司的犯人都需要经过它们的洗礼。
人称“阎王墙”。
江起见温妤呆在原地,以为她是看到这些刑具受到了惊吓,担忧道:“公主,慎刑司确不是您可以……”
却不想话音未落,温妤直接走上前,捏住鼻子,开始认真打量起来。
然后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虚心问道:“这个钩子是干什么的?”
“还有这个,是刀吗?为什么还有个刷子?这是刷子吗?”
“这又是什么?布吗?怎么这么黑啊?”
“还有这个铁碗是干什么的?”
温妤滔滔不绝地问起了这些看不出作用的刑具,脸上只有兴奋,没有惊吓。
江起:……
温妤退后两步,盯着这刑具墙,不由自主地感叹道:“这里可真是szm的天堂啊!”
走进大门,江起带着温妤在慎刑司转了一圈。
应温妤的强烈要求,细细讲解了许多刑具的具体用法。
“此乃骨洁刷。一边用毛刀剔去血肉,一边用刷子蘸取绿矾油,涂抹其上,不停往复,直至削出干净光滑的人骨。”
温妤:……
绿矾油?不就是硫酸?
江起又拿起另一个碗状刑具,讲解道:“此乃安魂罩。左右置于人脑太阳穴,扣紧后,不停地用铁锤敲击,至二百余下后,听到的不能说,看见的讲不出,想动却又做不到,想死走不成,半成痴傻。”
温妤:……
“此乃寻香布,恶臭难闻,浸狗血,蒙于口鼻,只需片刻,窒息而亡,死状眼球暴起突出,眼睑无法合拢。而待青筋暴起徘徊在死亡边缘时,松开寻香布,给予呼吸一瞬,再次蒙于口鼻,不停往复。”
江起说完,看向温妤:“公主还要听吗?”
温妤眨眼:“听啊,继续说。”
江起:……
温妤轻哼一声,小样,以为她看不出来,他故意吓她,这点程度,不过洒洒水罢了。
“江老师怎么不说了?我还没听够呢?这个呢?这个是干什么的?还有这个?这个叫什么?怎么用?”
江起:……
长公主行为作风果然不像一般女子,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没有丝毫相同。
一般男子见到这些刑具,听到这些刑罚,都会一身恶寒,何况是女子?
但长公主却一脸好奇之色,压根看不到任何惊恐与害怕。
江起发自内心的疑问道:“公主,看到这些,听到这些,您不会害怕吗?”
温妤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会害怕?你说的这些刑具和刑罚,不是给犯人用的吗?”
“是。”
“那我为什么会害怕?我又不是犯人,又不会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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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到这,如果只是狎妓一事,基本可以告一段落,定性了。
但是陆谨比狎妓还要重的罪名是辱骂圣上。
温妤看了陆忍一眼,附耳道:“你弟弟没有狎妓,查清楚了,我的工作也算完成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别忘了哦。”
陆忍微微皱眉:“还没查完。”
温妤将陆忍拉到一旁,抱着胳膊说:“说好的查狎妓,已经查完了。”
“但是辱骂圣上不查清楚,陆谨依然要待在天牢里,我的原意是查清案件,救出我弟弟,现在案件已经明显不止是狎妓了,长公主,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完成。”
温妤盯着他,突然笑出声:“你还能说这么长的句子呢?”
陆忍:……
“还请长公主将事情彻查清楚,这样我才好履行之前我们说好的条件。”
温妤小手叉腰:“那是另外的价钱。”
陆忍:……
“好,公主需要多少钱才能继续查下去?我给你。”
温妤一愣:“笨,我说的价钱,不是那个价钱,你凑近点……”
说着招招手示意他再近一点,温妤轻声道:“之前的条件是你脱光了给我当画模,现在我要加一条……”
陆忍忍不住侧目看向温妤。
只听她悠悠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带着令人浑身燥热的魔力一般:“你还得脱光了让我上下其手。”
陆忍脸色一绷,一瞬间耳根便已通红,似乎是冒着热气。
他没有再去纠正温妤的“上下其手”用的不对,而是叹了口气。
“公主……”
温妤打断他:“这就是我说的另外的价钱,考虑考虑?”
“不答应我现在就走了。”
温妤装模作样地转身,下一秒,手臂被一把抓住,陆忍沉沉的声音响起:“我答应。”
长公主如果不查,他也没有名义和权利去查这个案子。
为了弟弟,他只好应了。
反正跟上一个条件也没什么差……
温妤则是一脸满意:“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查一查。”
她说着走回大厅,侍郎父子依然跪伏在地上。
林遇之则是稳如泰山地安坐,定力十足,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温妤坐回椅子上,继续问秦为安:“狎妓被抓到,后果很严重,你怎么还敢去的?而且还是你这个年龄。”
秦为安跪了这么久,已然没有了气力,知无不言地如实道:“是在茶馆认识的一个朋友。”
“他说有门路,可以隐藏官家身份,不会被发现狎妓,还可以去涨涨见识,所以我就有些好奇。”
“因为我一个人不敢去,才叫上了陆谨。”
陆忍皱眉:“朋友?怎么认识的?”
“在茶馆论诗的时候认识的,他文采很好,经常一起论诗后就熟了。”
温妤又就着茶馆问了许多细节,评估了他所言应该不假后,起身离开丞相府。
林遇之和已经腿软的侍郎父子一路相送出来。
正当温妤要上马车时,林遇之突然开口道:“原本说去公主府道谢,却没想到是公主先来了微臣这。”
温妤无奈:“我不都说了不用道谢吗?”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道:“你要是真想感谢的话,就帮忙在皇弟面前多多替陆谨美言一番吧。”
林遇之闻言一怔,若有所思的看着温妤,“此案微臣或许可以帮忙一起查,就当作是感谢公主了。”
温妤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
却不想陆忍说:“如果有丞相助力,自然是好。”
温妤:……
好什么好。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觉得有林遇之帮忙更靠谱。
林遇之不急不缓地问道:“长公主为何反应这么大?在马车上不是已经一切都说开了吗?公主净可以将微臣当作普通臣子看待。”
温妤:……
有道理,没道理她以后要躲着林遇之走啊,他可是丞相,很可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行吧,今天就到这,我累了,明天在小秦说的那个茶馆集合。”
说罢,上了马车,也没带上陆忍,直接将他丢在了丞相府大门口,扬长而去。
原本想上马车,却被无情丢下的陆忍:……
流春好奇:“公主,不带上陆将军吗?”
温妤揣着手炉,哼哼一声:“让他多话,给他一点教训。”
第二天,温妤睡到自然醒,流春见她醒了端来了一碗补药。
“公主,喝药了。”
温妤满脑袋问号,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大郎,“喝药?”
“对呀,太医给您开的药,您身体太虚了,得补补。”
温妤一看到这黑乎乎的中药,口中直接开始泛苦,立马皱起脸:“不用了,告诉太医,我很好,喝了这玩意才会不好。”
“现在什么时间了?”
流春回道:“公主,快到晌午了,陆将军已经等了您一个时辰了。”
温妤打了个哈欠,真是积极啊。
梳妆打扮完成后,温妤施施然去了大堂,陆忍果然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假寐。
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长刀。
刀鞘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纹路中隐隐透着一丝血色,看上去煞气十足。
也使得陆忍的气息变得更加凛冽。
似乎感应到有人来了,他唰地睁开眼,凌厉之色一闪而过。
发现是温妤后,他垂眸,再抬眼时已变得平静。
温妤并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而是盯着那刀,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刀?”
陆忍回道:“刀名寂月。”
“真帅啊这刀,我能摸摸吗?”
陆忍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沉默一会,最后点头:“可以。”
得到首肯,温妤拿过这把寂月,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一些,她差点一只手没拿住。
冰凉的触感带来的是无法言喻的刺骨寒冷感。
温妤有些诧异:“这刀,好冰啊。”
陆忍点头:“玄冰铁打造的。”
温妤仔细摸了摸,过瘾后便还给了陆忍,笑道:“到了夏天,这刀可以直接当移动冰块用了,也太爽了吧。不过现在这天气,着实有些冻手。”
“公主不拔刀看看吗?”
温妤摆手:“看看刀鞘就够了。”
“对了,你昨天怎么没带这刀。”
“进皇宫不能带兵器。”
温妤懂了,又问:“听说你等了我一个时辰了?”
陆忍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微臣从未见过睡到日上三竿的女子。”
温妤歪头看他,“你见过很多女子?嗯……你不会已经不是处男了吧?”
“并未见过很多,只是没有哪一家女子会睡到这个时辰。”陆忍皱眉,“还有,微臣不解,何为处男?”
丞相府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红门达瓦十分气派,虽然比起公主府是落魄了点,但是在大臣里也算是拔尖的。
门房一看是长公主的马车,都对视一眼,暗道还是来了。
长公主昏迷这段时间,府里总算安生一些,这一醒,果然还是找来了。
“见过长公主大驾,小人这就去通禀丞相大人。”
温妤一把掀开车帘,“不用了,不是来找他的。礼部侍郎是不是在林遇之这里?”
门房被问懵了。
流春不满道:“公主问你话呢,发什么呆?脑袋不要了?”
门房马上跪下来,诚惶诚恐道:“回禀长公主,礼部侍郎大人的确在。”
温妤点点头:“起来吧,不用通禀了,直接带我进去。”
说着跳下马车,松了松肩膀,“这天牢离丞相府还真的是挺远的。”
“陆忍,走吧。”
陆忍这才探出身,下了马车。
他将被温妤不小心遗忘的镜子递给她,“公主,你的铜镜,命根子。”
温妤一看,又从怀里摸出来一个。
她晃了晃,笑道:“我身上还有呢,那个是我放在马车上备用的,你放回去吧。”
陆忍:……
温妤嘴角含笑,揶揄道:“你都说了是命根子,我不得多准备几个?”
陆忍脸色怪异:“公主乐意就行,是微臣多此一举了。”
“没有没有,贴心得很,实乃大进步,再接再厉!”
门房耳朵竖的老高,心里直打鼓,这是什么情况啊,怪哉怪哉。
这时,林遇之的身影出现在丞相府外。
这身姿相貌实在太打眼了,温妤几乎是一瞬间就注意到。
“见过长公主,公主为何不让门房通报,倒让微臣失了礼数。”
温妤将镜子揣回兜里,咳了一声:“我不是来找你的,礼部侍郎和他儿子在你这吧,我来找他们的,你就当我不存在就行。”
话音刚落,礼部侍郎带着他儿子出现了,二人喘着气,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又竭力憋住:“微臣、呼……见过长公主。”
温妤没看他,而是看向一旁有些圆嘟嘟的少年,问道:“你就是秦为安?”
秦为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长公主,完全看傻了。
礼部侍郎秦大人拽了拽秦为安,低声喝道:“臭小子,还不回长公主的话!”
秦为安这才回过神来,“回长公主,我就是秦为安。”
温妤闻言拉上陆忍的手臂,径直往丞相府里走,“那就对了,进来吧,正是饭点,林遇之你备点好酒好菜来。”
陆忍被温妤拉着往前走,怔了一瞬。
他垂眸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只觉得一股奇异的热流从指尖一路蔓延到整只手臂,又迅速扩散至全身。
但温妤似乎丝毫没有在意,只是随手一拉,面色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倒是陆忍莫名的有些手脚不自然起来。
丞相府的效率非常不错,可能也是因为到饭点了,几乎是温妤刚落座,便有丫鬟端着盘子鱼龙而入。
“坐吧坐吧,都坐,你们站在这看着,我怎么吃饭啊。”
听到温妤这话,三人才缓缓落座,寒暄也虽迟但到。
一声声“丞相大人将军大人侍郎大人”直冲温妤面门。
温妤:……
温妤尝了几口感兴趣的菜肴后,夸赞道:“好吃好吃,你们别寒暄了,赶紧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人这才动起筷子。
温妤不着痕迹地看了秦为安一眼,挑眉。
然后夹了一块奶豆腐放进陆忍碗里,笑道:“这个好吃,你尝尝。”
还未等他反应,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他碗里,“这个也好吃,我刚尝了,你试试。”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陆忍碗里的菜肴越堆越高,都有些洒出来了。
礼部侍郎秦大人看到这个场景,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他偷瞄了一眼面色如常的丞相,又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将军,心里泛起嘀咕。
长公主不是痴迷丞相大人吗?
这席上怎么对丞相大人冷冷淡淡的,一句话都没说过,反倒是对这刚受召回京的陆将军这么热情?
难道传言有误?
可是之前长公主明明在文武百官面前放话了,一定要拿下丞相……
怪哉怪哉。
而温妤夹的正起劲,见碗满了,笑眯眯地催促:“看着我干嘛?吃啊。”
陆忍:……
这时,温妤突然又转头关切的问起秦为安:“小秦啊,丞相府的饭菜味道怎么样?”
秦为安顶着张肉嘟嘟的脸,放下筷子,忙道:“回长公主,好吃。”
“嗯嗯,好吃就多吃点。”
说罢,话音一转,“比青楼里的好吃吗?”
秦为安回道:“比青楼好吃多……”
话音未落,秦为安的小胖脸唰地白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桌上静了下来。
温妤似乎没注意到气氛的诡异,笑眯眯道:“比青楼里的好吃多了是吧?那你能说说青楼里饭菜什么味道吗?最好吃的菜是哪一道?我还真有点好奇呢。”
“酒呢?酒好喝吗?有丞相府的好喝吗?”
“还有青楼的女子是不是都很美?抱起来是不是很香很软?亲起来呢?怎么样?什么口感?”
秦为安抖了抖,头上开始冒汗。
秦大人见状面色微变,正要替儿子说些什么,温妤筷子一放,敲击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厉声道:“问你了吗?”
秦大人立马站起身,跪下,伏在地上,“微臣知罪。”
温妤单手托腮,笑得人畜无害,看向陆忍:“怎么跪下了,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陆忍此时已然明白温妤的用意,十分配合道:“不可怕。”
温妤点点头:“秦大人,起来吧,怎么还跪下了,刚才语气是冲了一点,我跟你道歉。”
秦大人伏的更低:“微臣不敢。”
“小秦,现在可以说说了吗?”温妤看向秦为安,单刀直入,“你带陆谨去的青楼,为什么只有他被抓了?”
秦为安听到陆谨的名字,知道是他不讲义气把自己供出来了,面色明显慌了。
又看到伏在地上的亲爹,是一秒钟也坐不下去。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长公主,我是和陆谨一起去了,我就是贪玩,好奇青楼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们没进去!我说的是真的!”
“当时大理寺来人了,我、我就跑了,没顾上陆谨,他那个人比较傻,不知道躲起来,就被抓了。”
“我怕牵连家里,就没敢说,一直瞒着,还请公主明鉴!”
此时伏在地上的秦大人眼刀恨不得扎到秦为安身上,扎八百个窟窿。
逆子!逆子!
温妤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你和陆谨根本没进青楼。”
“回长公主,是的。”
这和陆谨在天牢里说的倒是对上了。
只是既然都没进去就被抓了,后面的醉酒摔杯辱骂圣上一事又是从何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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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妤点了点头,站起身离开了,踏出门前,她扭过头笑道:“等你哦,未来的新科状元。”
越凌风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门口。
半晌后,他坐起身,温润的眼中掠过一丝势在必得。
温妤一回到公主府,流冬便兴奋的向她报告起来。
“公主!西擒关大捷!陆将军五天接连夺回三座城池,打的西黎人是落花流水,连滚带爬啊!”
“圣上高兴的不得了!在宏德殿上一直夸陆将军骁勇善战!”
温妤挑了挑眉,也有荣与焉起来,拍了拍手:“小母牛踩电线,牛逼带闪电!”
流冬:……
温妤躺在小榻上,想起那天送陆忍时,他穿着盔甲,手握长枪骑马的样子,脑海里下意识描绘了一番他冲锋杀敌的模样,然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她一眼看中的男人!
温妤坐起身,“将我的炭笔和画板拿来。”
她得大干一场!
睡前洗漱时,流秋问道:“公主,今年新岁宴您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打了样子让尚服司抓紧时间。”
温妤打了个哈欠,什么心碎宴?
她在脑子里搜索了半晌,没有丝毫印象。
流秋又道:“去年您一身红装惊艳了所有人,今年要比去年更厉害才行。”
温妤困了,什么宴会,她长得这副模样,随便穿到哪不是艳压群芳?
便随口道:“白色吧,心碎嘛,挺适合的。”
流秋:……
“公主,新年伊始,穿白色……”
流秋话还没有说完,温妤便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年夜饭啊。
她支着下巴想了想:“绿色吧,绿色好。”
“绿色?这……”
“你看,过完年,春天还远吗?春天来了?绿色还远吗?绿色一来,一片生机盎然,所以我这是对未来新的一年的期盼。”
流秋被说服了。
温妤问道:“还有几天到新岁宴?”
“十日后便是了。”
“那还早。”温妤施施然躺到床上。
第二天,公主府乱了。
温妤发烧了。
烧的很严重,严重到整个人神志不清地嘴里嘟囔着许多听不懂的话。
“ABCDEFG……”
“啊啵呲的额夫哥……”
“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how are you?im fine thank you,and you?”
流春一脸焦急:“太医,你快看看,公主怎么变成这样了?一直在说胡话。”
“变?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公主,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听我给你吹……”
太医隔着丝巾摸脉,眉头微微皱起:“公主也是温病之症,怕是被胡同那位公子过了病气,烧的有些厉害了,我这就去给公主煎药。”
听到这话,围着的流春四人松了口气。
赶忙又给温妤换了一条浸了冷水的毛巾,放在额头上。
“公主落水后原就体虚,为了陆将军的事跑前跑后,都没有好好养身体,这一碰到那凌公子生病,公主也过了病气。”
“好了好了,别吵公主了,我和流夏留在房里照顾公主,流冬你去帮太医盯着药,煎好了第一时间端过来,流秋去小厨房盯着,防止公主醒来想吃东西,注意清淡点。”
四人分别忙活起来。
温妤病了的事自然也禀告到皇帝耳中。
他眉头一皱,出宫去了公主府,见温妤小脸通红地缩在被子里胡言乱语,有些心疼起来。
皇帝将流春召到身前:“皇姐前天还好好的,精神抖擞,今天怎的又病的如此严重?”
流春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回禀圣上……”
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了,是学律法太累了是不是?”
林遇之自然也懂大堂那些学子的心思。
他微微沉吟,解释道:“前朝科举前,有一位小姐听闻这论文茶馆里聚集的都是参加科考的学子,有才华者数不胜数,心向往之,便乔装前往。”
“之后与一书生一见倾心,两人相识相知。此时书生才得知,这位小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文安郡主。”
“而那书生果然是满腹经纶,最后高中状元,二人成婚,琴瑟和鸣。”
“有书生将此事编为一记传,名为《文厢记》,成为一段佳话,流转至今。”
陆忍听了忍不住“嘁”了一声,似是十分不屑。
温妤侧眸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是不是还有后续?”
“公主说的不错,实有后续,二人成婚后,有一农妇千里迢迢找到那位书生,原来竟是书生在家乡的糟糠之妻,后来那农妇将书生告上了公堂。”
温妤:……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陈世美和秦香莲?
林遇之给温妤倒了一杯茶,“最后结局是,书生的妻子在午门被斩首示众,人头落地,由文安郡主亲自监斩。”
“而《文厢记》撰写的只有书生功成名就的前半部分,成婚后续被弃去,这故事被当作美谈流传下来。”
“每一个来到论文茶馆的学子,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丝自己也能成为那名书生的想法。”
温妤听完冷笑一声:“呵呵。”
她冷眼看向刚刚发表那番言论的几名书生,“人丑,想的倒挺美。”
“那狗屎文安郡主能跟我比吗?我只是无脑草包,但她可是一坨狗屎啊!简直是屎盆子扣我头上,不是屎也是屎了!太侮辱我了!”
林遇之:……
陆忍:……
温妤不爽地戳了戳陆忍,“我是长公主,当众侮辱我什么罪?”
陆忍:“按律当斩。”
温妤拍桌:“……这样吧,你给他们套麻袋扔到巷子里打一顿,专门挑小吉吉打,知道了吗?”
陆忍:……
林遇之抿了口茶:“敢问公主,何为小吉吉?”
陆忍闭上了眼,并不想听到这三字出现在丞相口中。
温妤则是转了转发尾,眨眨眼,“不告诉你。”
“微臣也算博学多识,竟没有听过这个说法。”林遇之十分的不耻下问。
温妤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这时,堂下突然传来喧哗声。
三人朝下看去,只见茶馆里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书生。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各处都打着补丁,一看就生活拮据,但这寒衣却掩盖不了他的温文尔雅,浑身透露着一股子浓浓的书卷气。
“如果你真的能对出来,一百两给你又何妨?”茶馆掌柜自信满满。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对子挂在牌前已月余,还无人能对,也有硬对者,不是失了意境,就是失了平仄。”
“既然这位公子如此自信,来啊小二,笔墨伺候,也请在场的各位公子掌掌眼,瞧瞧对的如何!”
不多时,小二便清出一张空桌,将笔墨纸砚铺好,“您请。”
书生们也都围了过来,记得不错的话,这副对子以一百两刚挂上时,作对的不止尔尔,皆铩羽而归。
直到这些天已经无人对这一百两感兴趣了。
却不想又来了一个。
温妤托着腮看着楼下的热闹场景。
“是说门口挂着的那个对子?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我还以为是这茶馆年久失修,牌子掉了一半呢,原来是要找人对啊。”
林遇之道:“公主可能对此不甚了解,牌前对子只挂一半,另一半等人来对,已是约定俗成的雅事,只要一百两,并不算多。”
温妤又问:“这对子很难吗?”
林遇之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难也不难。”
懂了,就是对他来说不难,对下面那些人来说,难。
“绝!绝!”
“意境平仄皆有,对的好!对的实在是好!”
有书生不自觉地念了出来:“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好一句,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对的好!对的好!”
此时的掌柜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他朝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马上朝后堂跑去。
书生将笔轻轻搁下,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掌柜咳了一声:“这对没对上,你们说的都不算,得出对子的人说了才算。”
话音刚落,小二领着一名富贵打扮的男人走上前来。
“听说有人对上了小爷的对子?”
书生沉吟道:“正是在下。”
男人看了一眼纸上所写,“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也不怎么样啊,一个个的,我还以为多绝,不过如此。”
说着直接伸手将对子拿起,团成一团,往地上一丢,“小爷我不满意你对的,您请吧。”
在场的书生皆是面面相觑,这是想赖账啊。
有人打抱不平道:“既然挂了对子,这位公子又对上了,这一百两自当双手奉上,但现在这般作为,实在有损论文茶馆的名声。”
男人摇着扇子,哼声道:“我出的对子,我不满意,能奈我何?”
“而且穿着这么穷酸,就是冲着这一百两来的吧,功利心实在是重!来人来人,将这个对对子的人赶出去!以后不许他再进来!真是什么人都能来对了,晦气!”
话音刚落,他身后跟着的两名仆役便直接上手抓住了那名书生,十分暴力地将人向外拖。
书生皱着眉挣了挣,却像是牵扯到什么一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原本白皙的面颊也变得通红。
“咳咳、无需劳动大驾,咳、在下自行出去。”
男人用扇子挡住鼻尖,嗤笑一声:“原来是个病秧子,赶紧赶出去!”
“住手!”一道娇喝从楼梯处传来。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道清丽的身影拾阶而下,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长相,但周身都萦绕着不可亵渎的贵气。
正是看不过眼的温妤。
温妤缓步走到那名书生面前,透过帷帽的缝隙看他。
离得远时只觉得这书生气质斐然,此时看清长相,精致却微微带着病气的面容让温妤有些惊艳。
“你还好吧?”
两名仆役慑于温妤散发出的气场,早已松开了对书生的钳制。
书生微微欠身:“在下无事,多谢小姐出言相助。”
温妤道:“你放心,这一百两是你该得的,我替你拿回来。”
“好大的口气!”男人扇子一合,拍于手掌,“敢问是哪家小姐?出现在这论文茶馆,莫不是想上演一出《文厢记》?”
温妤屹然不动,吐出一句:“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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