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推荐退下!本公主养几个男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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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今天我干嘛了
  • 更新:2024-07-20 19:07:00
  • 最新章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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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古代言情《退下!本公主养几个男人怎么了!》,男女主角林遇之温妤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今天我干嘛了”所著,主要讲述的是:不过这手段怎么感觉这么低级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这时流秋看着一旁摆好的绿色裙子,叹了口气:“公主,您真的要穿这个吗?这也太绿了。”温妤手上抓着一把翡翠簪子:“不仅要穿绿色,我还要戴绿色。”主打一个从头绿到脚。换好行头,到了宫中,温妤先去见了皇帝。皇帝看到温妤碧绿到诡异的装扮,先是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

《全本小说推荐退下!本公主养几个男人怎么了!》精彩片段


温妤听得津津有味,这不就是宅斗有声小说?

不过这手段怎么感觉这么低级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这时流秋看着一旁摆好的绿色裙子,叹了口气:“公主,您真的要穿这个吗?这也太绿了。”

温妤手上抓着一把翡翠簪子:“不仅要穿绿色,我还要戴绿色。”

主打一个从头绿到脚。

换好行头,到了宫中,温妤先去见了皇帝。

皇帝看到温妤碧绿到诡异的装扮,先是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面露一言难尽。

他问道:“皇姐,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温妤喝着茶,十分惬意:“没有啊,我可好了。”

皇帝又说:“皇姐今年怎么……”

然后上下扫视着温妤。

温妤站起身转了一圈:“不好看吗?”

皇帝:“……好看的。”

但关键是皇姐这个容貌穿什么会难看呢?

温妤又问:“不吸睛吗?”

皇帝:……

“吸睛。”

但过于吸睛了,吸睛到诡异。

毕竟不会有人从头到脚都穿的这么绿。

温妤又问:“没有感觉到一片生机勃勃吗?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了!”

皇帝:“皇姐开心就好。”

离新岁宴正式开始还有好几个时辰,温妤嫌待在皇帝那里无聊,干脆让流春带她去御花园里逛逛。

她来宫里好几次了,都没来过传说中的御花园。

看到亭子里聚集的莺莺燕燕,温妤心道小说诚不欺人,这御花园果然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这些妃嫔们大冬天的不在房子里待着,全跑小亭子里坐着。

流春微微皱了皱眉:“是陈昭仪她们,公主我们走吧。”

温妤注意到流春的情绪不太对,刚要问她怎么了,那边就发觉到有人来了,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那一齐回头的景象惊得温妤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端阳长公主。”

“你怎么穿成这样?”

“自从你出宫开府之后就没什么机会见你了。”

“就是啊,也不见常来看看我们。”

“以前还能坐下来喝杯茶,现在呀我看你脑袋里只有林丞相了。”

“要不去我宫里坐坐吧。”

“去我宫里坐……”

“什么去你宫里?理应去我那……”

温妤:……

温妤看着骤然围上来的莺莺燕燕,顿时头都大了。

她后退两步,一脸生无可恋地大喊一声:“停!”

“这些话你们应该去跟皇弟说,他去你们宫里才有用,我没用。”

说完朝流春使了个眼色就想溜,却被一把抓住衣袖。

陈昭仪拉着她的手,笑道:“端阳你跑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李顺仪附和道:“就是呀,我们姐妹呀就是想找你叙叙旧。”

说着不管不顾地将温妤往小亭子里拉。

“听说前几天又病了是吗?”

“哎呀要不是出不了宫,我铁定去探望你。”

“你跟林丞相怎么样了?他还是那么看不上你吗?”

“没关系的,别灰心,你也就是脑子不太灵光,不过死乞白赖久了,林丞相也拿你没辙,迟早同意的。”

温妤听到这里眯了眯眼,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她刚才是看在都是香香软软的女人,又是妃嫔的份上,才随她们去,懒得挣扎。

但是现在这些人都是什么成分?

温妤手臂一挥,将抓的最紧的两人甩开。

她脸上露出一丝嗤笑,冷冷地看着那陈昭仪:“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不过一个昭仪也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她脸上露出一丝嗤笑,冷冷地看着那陈昭仪:“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不过一个昭仪也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温妤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桌前,抿了一口茶问道:“流春说你从辰时等到现在?”

“是。”

江起抬眸,还欲说什么,便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公主竟然还未梳妆便召他进来。

温妤放下茶杯:“你不用去大理寺吗?你这算不算旷工?”

江起:……

温妤开门见山道:“昨天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跑了。”

“辰时太早了,我起不来,我们还是换个时间吧。”

“依本公主看,午时就挺好,正适合学习律法。”

江起皱眉:“午时不适合读书。”

温妤闻言问道:“那适合什么?”

江起面无表情:“适合斩首。”

温妤:……

看不出来,江起还会说冷笑话。

温妤态度诚恳:“江老师,辰时真的太早了,我真起不来。”

江起闻言,淡声道:“陆将军前往西擒关那天,也是辰时,您出现在了城楼上。”

温妤:……

好家伙,要是这么说的话,她还真无话可说。

“公主,一日之际在于晨,您如何能睡到日上三竿?”

“我是长公主,我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江起叹气,眼中有着毫不掩饰地不赞同:“话不能这么说……”

温妤托着腮:“我就要这么说。”

江起并不妥协:“今日大理寺还有要务处理,微臣不能再久留,明日辰时,微臣会再来。”

温妤:……

见他吃了秤砣铁了心,如此坚定要辰时读书,温妤不由低头伸出双手,左手是美色,右手是早起。

和睡觉睡到自然醒比,美色似乎也不算什么了,毕竟美色可太多了,和自己过不去做什么。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江老师,我看算了吧,我还是不学了……”

温妤话音未落,江起便面色一凝:“不可,公主您还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我就是无可救药了,我就是草包,我就是个花瓶,我就是个废物,我就是条咸鱼,我烂泥扶不上墙,我摆烂了,你爱咋地咋地吧。”

江起:……

他沉默地掏出戒尺,“圣上旨意,无君臣,惟师生。”

温妤:……

皇弟诚不欺她,真的很古板啊!

怪不得昨天那么上道,原来不上道的在后面。

简直是纸糊的棺材,坑死人!

“你不会以为皇弟的圣旨对我有用吧,我可是你家圣上的皇姐,亲的!我说我不想学了,皇弟连夜下十道圣旨不让我学了,你信不信?”

江起:……

按照圣上对公主的纵容程度,不无可能。

江起的面庞颜色变幻,一言难尽。

“公主,但凡您愿意用点功……”

“我不愿意,愿意不了一点。”

温妤有些奇怪:“你是从哪看出来我还有救的?其实我就是没救了,我只想摆烂。”

江起:“何为摆烂?”

“就是爱怎么怎么样,躺平不管了。”

江起皱起眉头,显然无法苟同这种观点。

温妤叹气:“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根本不想学什么律法,因为我根本学不会。”

“那公主为何同意让微臣做您的老师?”

“还能因为什么?”

温妤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因为我看上你了,想跟你多亲近亲近呗。”

话音刚落,江起整个人如遭雷劈。

“什、什么?”

江起后退两步,脸色忽然涨红:“公主莫要拿微臣开玩笑。”

江起后退两步,脸色忽然涨红:“公主莫要拿微臣开玩笑。”

看到他受到惊吓的表情,温妤盯着他,笑而不语。

江起:……

“大理寺还有要事处理,微臣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便吓得落荒而逃,也不说什么辰时再来了。

温妤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她的话有这么吓人吗?

她看向流春,问道:“他是被我吓跑了吗?”


陆忍打开一看,不到三秒便皱紧了眉头,眉间涌上怒意和一丝隐藏的忧虑。

“西擒关失守?这是何时的事?”

皇帝没有回答这问题,而是直接道:“朕欲遣你率兵夺回西擒关,你意如何?”

陆忍垂眸拜道:“微臣自当受命。”

“好!果然只有陆将军才能替朕分忧!”皇帝龙颜大悦,“待陆将军凯旋,朕替你大摆庆功宴,论功行赏!”

陆忍闻言眸中微动,沉声道:“圣上,微臣不要别的赏赐,待夺回西擒关,陆忍只想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皇帝惊讶极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赐婚?这是从陆忍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皇帝好奇地问道:“是哪位官家小姐,竟入了你的眼?想必定有过人之处。”

陆忍闻言想到温妤肆意妄为的做派,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但更多的是笑意:“待微臣归来再告知圣上,此战必胜,还请圣上同意。”

不要赏赐,只要赐婚圣旨,有何不可?

皇帝大手一挥,“朕允了。”

见陆忍如此有信心,西擒关失守一事便没有再瞒下去。

皇帝宣各位大臣进宫商议夺回西擒关之战。

直到第二天巳时,才商议好一切回到府中。

陆谨早已起床趴在桌前,写着他怎么都写不好的大字。

他看向一回来就坐在桌前发呆的陆忍,又看了眼他手中不停摩挲着的祖传玉佩,咬了咬笔杆,开口道:“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长公主。”

陆忍微怔,却没有否认,淡淡道:“嗯。”

陆谨有些疑惑:“可是盛京的人都知道长公主痴迷丞相大人,还在文武百官面前放话了,一定会拿下丞相,哥你没听说过吗?”

陆忍闻言,摩挲着玉佩的手指顿了顿。

他想到查案这两天温妤对林遇之的态度,哪里像是什么痴迷,淡声道:“传言不可尽信。”

“可是都这么说,无风不起浪呀……”

陆谨还想继续说,陆忍却起身离开了,丢下一句:“我只相信我感受到的。”

他骑上马一路疾驰,来到公主府。

温妤刚刚睡到自然醒,就听说了陆忍来找她。

流春在她耳边碎碎叨:“公主,西擒关失守了,昨天圣上召集所有大臣在宏德殿商议了一整夜,陆将军要带兵前往西擒关了。”

温妤看着镜中的自己,笑道:“你消息还真灵通。”

流春一边给温妤梳头,一边继续道:“要说朝中带兵打仗第一人,那还得是陆将军,公主,你的眼光没错。”

温妤:……

流春悄眯眯道:“奴婢请陆将军在岁春园等候了。”

温妤从镜子里瞥了流春一眼,见她一副快夸我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到了岁春园,陆忍一身玄衣,负手站在亭中,看着小溪流水,似乎在思考什么。

温妤走上前,还未开口说话,陆忍便转过身来,“微臣拜见公主。”

温妤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昨天才被吓跑了,今天又来找我?”

陆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稍纵即逝。

“此次来见公主,是向公主告别,圣上命我领兵前往西擒关,明天就要出发。”

“这个我知道。”

毕竟西擒关失守的消息一出,可谓是轰动朝野。

因西擒关被西黎攻破,而导致周边城池一路沦陷,毫无反击之力。

截止到昨夜,已经连失五座城池。

可以说是传的沸沸扬扬了。

再加上自从流春觉得她移情别恋之后,这丫头从丞相不离嘴,变成了将军不离嘴,什么第一手消息,她都灵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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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忍:……

温妤转着炭笔,笑道:“还不脱?”

陆忍看向画架,眉间透着疑惑:“微臣愚钝,公主要这样作画?前所未见。”

“画完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温妤意识到什么,好笑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大将军,一早就答应我的事,还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你丢不丢人呐?”

陆忍一时无言。

他从来就不是扭捏之人。

想到这,陆忍直接解开腰带,脱掉了外衣。

一旦动起来,接下来的行动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了。

温妤两眼放光地看着陆忍干净利落地脱掉衣服后,露出的肌肉,这线条走向!这完美的弧度!

在温妤滚烫灼热的目光下,陆忍停下了手。

温妤不满意道:“怎么停了?还有裤子呢。”

陆忍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温妤:“裤子?”

这个反应让温妤也惊讶了:“不然呢?”

“一开始谈好的条件就是脱光呀,难道在你眼里脱光不脱裤子的?”

陆忍眼里的震惊作不得假。

温妤见状走上前,“而且你别忘了哦,我们还谈了另外的价钱。”

“动作这么迟缓,要不要我帮忙?”

她说着,手掌直接搭在了陆忍的裤腰上。

陆忍额头迸出一根青筋,思维有一瞬间陷入了停滞。

他一把按住了温妤的手,轻喝一声,带着无边的慌乱:“公主!”

温妤脸色自然,被他按住了手也不慌不忙。

另一只手按上了陆忍发烫的胸膛,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陆忍气急道:“长公主身份高贵,如何能看男人的……”

未尽之言被他咽下,陆忍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以为温妤口中的脱光只是说说而已,男人在女子面前袒露上身就已经是有伤风化了,更何况是完全脱光。

毕竟没有哪位女子会如此大胆,竟然会要求男人在她面前脱得一干二净。

但很明显,温妤不是一般的小胆女子。

她哼笑道:“这可是我们谈好的条件,你还是要出尔反尔咯?”

见陆忍已经开始面红耳赤了,温妤叹了口气:“完犊子,怎么有种做坏人,逼良为娼的感觉。你这样,我还怎么下手?”

陆忍:……

“没有,是微臣自愿的。”

陆忍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拿长公主没辙。

如果她喜欢,那么他心甘情愿。

说着他解开了被温妤按住的裤腰。

“公主不嫌弃微臣就行。”

温妤:……

我靠!这么大!

温妤吓得收回了手,噔噔后退两步,坐回了椅子上。

然后眨眨眼,“现在就这么大了,起来了还得了?”

陆忍:?……

下一秒,感受到温妤持续盯住的目光,陆忍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一阵爆炸一般的热浪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甚至有了隐隐扬头的趋势。

陆忍一惊,下意识地去拿衣服遮挡,却被温妤喝停:“别动!等它起来,就要这个状态!太厉害了!这也太牛逼了吧!天赋异禀中的战斗鸡啊!战斗鸡中的超级战斗鸡啊!”

温妤拿起炭笔,目光正扫过地面上的绳子和梅花枝,眼睛一亮。

“陆忍,你就这样去把自己绑起来,再来一次负荆请罪!”

陆忍:……

“快快快!”温妤催促,“过会蔫巴了画出来不好看了!”

“公主……”

“你站那别动,我来帮你绑!”

“不用!”陆忍侧过身体,“微臣自己来。”

就在陆忍再次绑起自己时,温妤的笔已经在画板上动起来了。

“绑好了?我的天啦!艺术品!”温妤一脸惊叹。

“你跪下,对,就跪在那里,脸侧过来一点!对!完美完美!头再垂一点!好好好!别动别动!”


流春眨眼:“应当不是吧。”

温妤:“如果你的表情再真实一点,我就相信你了。”

吃过午膳,这事已经被温妤抛到脑后。

她收拾一番,决定去探望一下越凌风,便让流春准备一些跌打药和水果。

流春道:“公主您不是要隐藏身份吗?公主府里的东西都是宫里顶好的,一般的官家小姐都没有资格用,您送给那位越公子,很容易露馅的。”

温妤顿时给了流春一个赞赏的眼神,“那我们去药铺买一点。”

却没想到在药铺碰上了一位清秀佳人。

她明显认识温妤,看向温妤的目光有一丝胆怯,却不得不上前来行礼:“凌云诗见过长公主。”

温妤:?

她看向眼前的女子,这是小青梅凌云诗?

之前在天牢只看见了半张脸,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是她。

温妤面对她,一时竟然罕见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环视药铺一圈,大手一挥:“相请不如偶遇,看上什么了?全场我买单!”

凌云诗一愣,下意识后退两步:“民女不敢。”

温妤靠近两步:“这有什么不敢的?别跟我客气,你想买什么?我让老板给你包起来。”

凌云诗身体一僵,又后退两步:“民女惶恐。”

温妤又靠近两步:“我知道你惶恐,但你别惶恐,我就是觉得之前害你进了天牢,有点过意不去……”

凌云诗脸色大变,连连后退,嘴里说着:“民女未敢怪罪公主!”

温妤:……

原主这是给小青梅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温妤脚步微动,凌云诗见状吓得再次连连后退。

她只顾着慌张,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退到门槛边。

“你往前来一点,小心摔……”

温妤好心提醒,却不想激的凌云诗再次后退,脚后跟直接磕到了门槛上,眼看着人就要脑袋着地,摔个四仰八叉。

“……”温妤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凌云诗,将她往回一拽。

凌云诗失去平衡,被动转了个圈,躺倒在了温妤的怀里,脸上满是惊恐。

温妤俯身搂住她的腰:……

好一个完美的转圈圈抱!

她的耳边甚至感觉响起了慢速BGM。

凌云诗:……

流春:……

温妤垂眸看着凌云诗惊魂未定的面庞,突然开口道:“好一朵水出芙蓉的白莲花,补充说明,褒义词。”

凌云诗已然浑身僵硬,呼吸都仿佛停住了。

“公主?”

这时,一道清冷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温妤心有所感,抬眸一看,果然是林遇之。

他正站在药铺门前,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林遇之看着温妤抱着凌云诗的姿态,眉头微扬,眼中似乎在问“公主在做什么?”

温妤手臂微微用力,托着凌云诗的腰将人扶稳。

还没来得及说话,凌云诗便像小兔子受惊一般,小跑着躲在了林遇之的身后。

温妤双手一摊,以示清白:“我是看她被门槛绊着了,扶她一把。”

却不想凌云诗柔柔弱弱地开口:“若非公主步步紧逼……”

温妤:?

“好好好,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光膈应人。”

凌云诗听了脸色一白。

温妤抱着胳膊冷睨着凌云诗,她可不是那种被含沙射影,膈应的不得了了,还把气憋在心口的人。

“敢说这种话,就要有根据,我怎么步步紧逼你了?今天你不说个一二三出来,就别走了。”

“流春,给凌小姐搬把椅子来,让她慢慢想。”

流春觑了凌云诗一眼,不情不愿地在她屁股下放了一把椅子。

凌云诗唇角抿的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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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谨低下头来,语气都变得丧了许多,“我的确去了暗香楼。”

一旁听到这话的陆忍瞪了他一眼。

温妤笑道:“你自己去的?”

“我、我……”陆谨吞吞吐吐的。

“弟弟,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哥见你这一面可不容易。你如果不把实话都说出来,你就准备蹲大牢吧,他可没本事捞你出来。”

“你以后就在这天牢里跟老鼠蟑螂为伴吧,早上蟑螂在你身上爬来爬去,晚上老鼠在你脚边安窝,还跟你共享一个窝窝头。”

“再过不久,你身上头上还会长虱子,就是一种白白的小虫子,钻来钻去的,可痒了,你没试过吧?那这回可以好好受受罪了……”

陆忍闻言侧目看向温妤:……

而陆谨脸色已然发青,纠结了好半晌,咬着牙说:“我、我真的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抓来了。”

温妤看了一眼陆忍,笑道:“你弟弟还挺义气,跟你学的?但是他好像没想过,为什么狎妓一事只有他被抓进来了。”

说罢盯住陆谨:“弟弟,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呢?”

陆谨闻言脸色青红一片,他扶着牢柱缓缓蹲下身,声音变得闷闷的,似是有些伤心了。

“是秦为安带我去的,他说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青楼。”

“到了之后我吓了一跳,我说了我不进去,但是他非拉着我,说不会被人知道的,结果我们还没进去,大理寺就来人了。”

“长公主,我没有狎妓,更别说是骂圣上了,我又不是疯了……”

温妤听了点点头,小朋友还不算太傻,“嗯嗯,你这顶多算狎妓未遂。”

又问陆谨:“秦为安是谁?”

陆谨停顿了一秒,闷声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

温妤得到答案,直接转身离开天牢,不忘调侃道:“陆忍,让你弟弟交点像样的朋友吧,乖乖的小朋友都被带坏了。”

出了天牢,空气霎时清新起来,阳光刺的温妤闭上了眼,缓了好一会。

这天牢里还真是黑啊,不止黑,还臭,对比一下,现代的监狱简直就是超级豪华套间。

“长公主相信臣弟的话?”陆忍站在温妤身旁,眯了眯眼。

温妤上了马车,揣上手炉,闭着眼睛装深沉:“信与不信皆在我一念之间。”

陆忍:……

“你说你弟弟的名字是谨言慎行,那你呢?你为什么是忍?”温妤好奇地看向他。

陆忍道:“这与查案无关吧。”

温妤撇了撇嘴:“你这人真无趣,要不是为了条件,我才懒得理你这种木头,明明是双方同意,却总是摆出一副我强迫你的样子,无聊,实在无聊。”

原本以为陆忍不会说话了,却不想他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真的想知道?”

“想呀,你说吗?”

陆忍垂眸,缓缓而道:“我爹是跟着先帝打下大盛江山的老人,因为和前朝一些老友有书信往来,被诬告有反心,当时我刚出生,爹被下了大牢,为表忠心,他留下血书一封,血溅天牢。”

温妤听完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开国功臣就这个结局?”

陆忍眉头一动,看向温妤:“之后先帝替我爹平反了,还被追封为赤忠侯,近些年也没有人会再提这件事。”

温妤有些来气,她最见不得这种杀功臣的皇帝。

总让人想到历史上那些惨遭过河拆桥的名将,而且“赤忠”二字,也过于嘲讽了。

于是气呼呼道:“那人也死了啊,真是听着就令人生气。”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不对啊,那你弟弟不是你爹的?”

陆忍点头:“他是我娘在雪地里捡来的。”

温妤惊讶道:“真是好人啊。”

陆忍:……

他目光奇异地盯着温妤,很快又收回。

他原本以为身为长公主,听到这件往事会不以为然。

却不想她的态度是如此真实的惋惜与愤怒,他能感受到,她不是装的。

“所以你的忍,是隐忍、忍耐的意思?你要忍耐什么?杀父之仇?”温妤突然开口。

陆忍目光坚定:“不,是坚忍。”

“坚忍乃坚毅、有韧性。”陆忍道,“这是爹娘对我的期许,也是我对自己的勉励。”

温妤听了,眨眨眼,拍拍手:“不错不错,好名字,很符合你将军的身份。”

“你看我,我叫温妤,妤就是漂亮、聪慧、美丽、大方,啧啧啧,是不是名如其人?简直不能再贴切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符合这个名字的人。”

说着又拿出镜子,照了起来。

陆忍:……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这么认为吗?我不美吗?”

陆忍叹气:“公主说什么都对。”

温妤十分满意。

长公主的马车到了侍郎府,惊动了全府的人,连老太太都被搀扶着出来见礼。

得知温妤是来找公子的,一时都面面相觑。

“回长公主,我家大人携公子应邀去丞相府了,归期不定。”

温妤:……

温妤缩回马车:“算了,打道回府吧,明天再说。”

陆忍皱眉道:“明天?今天不查了?”

“嗯,明天再来问吧。”

陆忍道:“公主在怕什么?”

温妤一头雾水:“什么?我没怕啊。”

“公主一听到丞相,就缩回了马车,丞相有那么可怕吗?”

温妤一言难尽道:“你不懂,我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尽量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不过转念一想,对呀有必要吗?倒显得她怕林遇之似的。

人也救了,话也说清楚了,有什么好避嫌的,反而像欲盖弥彰。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刚好让别人看看,她对林遇之已经没那个意思了。

想到这,温妤大手一挥:“去丞相府!”

又对着陆忍大加夸赞:“问得好啊问得好,令我茅塞顿开!赏!大大的赏!这块糕点就赏给你了。”

陆忍:“……不必。”

“不要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

“您吃吧,我不吃。”

谈话间,马车缓缓驶向丞相府。

坐在车架上的流春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动静,目中露出震惊,公主这是……移情别恋了?

问到这,如果只是狎妓一事,基本可以告一段落,定性了。

但是陆谨比狎妓还要重的罪名是辱骂圣上。

温妤看了陆忍一眼,附耳道:“你弟弟没有狎妓,查清楚了,我的工作也算完成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别忘了哦。”

陆忍微微皱眉:“还没查完。”

温妤将陆忍拉到一旁,抱着胳膊说:“说好的查狎妓,已经查完了。”

“但是辱骂圣上不查清楚,陆谨依然要待在天牢里,我的原意是查清案件,救出我弟弟,现在案件已经明显不止是狎妓了,长公主,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完成。”

温妤盯着他,突然笑出声:“你还能说这么长的句子呢?”

陆忍:……

“还请长公主将事情彻查清楚,这样我才好履行之前我们说好的条件。”

温妤小手叉腰:“那是另外的价钱。”

陆忍:……

“好,公主需要多少钱才能继续查下去?我给你。”

温妤一愣:“笨,我说的价钱,不是那个价钱,你凑近点……”

说着招招手示意他再近一点,温妤轻声道:“之前的条件是你脱光了给我当画模,现在我要加一条……”

陆忍忍不住侧目看向温妤。

只听她悠悠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带着令人浑身燥热的魔力一般:“你还得脱光了让我上下其手。”

陆忍脸色一绷,一瞬间耳根便已通红,似乎是冒着热气。

他没有再去纠正温妤的“上下其手”用的不对,而是叹了口气。

“公主……”

温妤打断他:“这就是我说的另外的价钱,考虑考虑?”

“不答应我现在就走了。”

温妤装模作样地转身,下一秒,手臂被一把抓住,陆忍沉沉的声音响起:“我答应。”

长公主如果不查,他也没有名义和权利去查这个案子。

为了弟弟,他只好应了。

反正跟上一个条件也没什么差……

温妤则是一脸满意:“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查一查。”

她说着走回大厅,侍郎父子依然跪伏在地上。

林遇之则是稳如泰山地安坐,定力十足,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温妤坐回椅子上,继续问秦为安:“狎妓被抓到,后果很严重,你怎么还敢去的?而且还是你这个年龄。”

秦为安跪了这么久,已然没有了气力,知无不言地如实道:“是在茶馆认识的一个朋友。”

“他说有门路,可以隐藏官家身份,不会被发现狎妓,还可以去涨涨见识,所以我就有些好奇。”

“因为我一个人不敢去,才叫上了陆谨。”

陆忍皱眉:“朋友?怎么认识的?”

“在茶馆论诗的时候认识的,他文采很好,经常一起论诗后就熟了。”

温妤又就着茶馆问了许多细节,评估了他所言应该不假后,起身离开丞相府。

林遇之和已经腿软的侍郎父子一路相送出来。

正当温妤要上马车时,林遇之突然开口道:“原本说去公主府道谢,却没想到是公主先来了微臣这。”

温妤无奈:“我不都说了不用道谢吗?”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道:“你要是真想感谢的话,就帮忙在皇弟面前多多替陆谨美言一番吧。”

林遇之闻言一怔,若有所思的看着温妤,“此案微臣或许可以帮忙一起查,就当作是感谢公主了。”

温妤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

却不想陆忍说:“如果有丞相助力,自然是好。”

温妤:……

好什么好。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觉得有林遇之帮忙更靠谱。

林遇之不急不缓地问道:“长公主为何反应这么大?在马车上不是已经一切都说开了吗?公主净可以将微臣当作普通臣子看待。”

温妤:……

有道理,没道理她以后要躲着林遇之走啊,他可是丞相,很可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行吧,今天就到这,我累了,明天在小秦说的那个茶馆集合。”

说罢,上了马车,也没带上陆忍,直接将他丢在了丞相府大门口,扬长而去。

原本想上马车,却被无情丢下的陆忍:……

流春好奇:“公主,不带上陆将军吗?”

温妤揣着手炉,哼哼一声:“让他多话,给他一点教训。”

第二天,温妤睡到自然醒,流春见她醒了端来了一碗补药。

“公主,喝药了。”

温妤满脑袋问号,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大郎,“喝药?”

“对呀,太医给您开的药,您身体太虚了,得补补。”

温妤一看到这黑乎乎的中药,口中直接开始泛苦,立马皱起脸:“不用了,告诉太医,我很好,喝了这玩意才会不好。”

“现在什么时间了?”

流春回道:“公主,快到晌午了,陆将军已经等了您一个时辰了。”

温妤打了个哈欠,真是积极啊。

梳妆打扮完成后,温妤施施然去了大堂,陆忍果然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假寐。

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长刀。

刀鞘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纹路中隐隐透着一丝血色,看上去煞气十足。

也使得陆忍的气息变得更加凛冽。

似乎感应到有人来了,他唰地睁开眼,凌厉之色一闪而过。

发现是温妤后,他垂眸,再抬眼时已变得平静。

温妤并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而是盯着那刀,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刀?”

陆忍回道:“刀名寂月。”

“真帅啊这刀,我能摸摸吗?”

陆忍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沉默一会,最后点头:“可以。”

得到首肯,温妤拿过这把寂月,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一些,她差点一只手没拿住。

冰凉的触感带来的是无法言喻的刺骨寒冷感。

温妤有些诧异:“这刀,好冰啊。”

陆忍点头:“玄冰铁打造的。”

温妤仔细摸了摸,过瘾后便还给了陆忍,笑道:“到了夏天,这刀可以直接当移动冰块用了,也太爽了吧。不过现在这天气,着实有些冻手。”

“公主不拔刀看看吗?”

温妤摆手:“看看刀鞘就够了。”

“对了,你昨天怎么没带这刀。”

“进皇宫不能带兵器。”

温妤懂了,又问:“听说你等了我一个时辰了?”

陆忍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微臣从未见过睡到日上三竿的女子。”

温妤歪头看他,“你见过很多女子?嗯……你不会已经不是处男了吧?”

“并未见过很多,只是没有哪一家女子会睡到这个时辰。”陆忍皱眉,“还有,微臣不解,何为处男?”

大胆归大胆,但陆忍不带上她,她也没本事跳上这么高的屋顶。

温妤想了想,十分干脆地离开了暗香楼,准备回马车上。

她一个人站在这可不太安全,假如出了什么事,她可能就是那个倒霉鬼。

马车停在邻街,温妤正要走近时,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温妤挑眉,脚步一转,朝着那画摊而去。

看清画摊上悬挂着的画时,温妤的眼眸微亮。

别的东西温妤不一定懂,但是画她懂啊。

“画的真好,这画怎么卖?”

温妤笑意盈盈地望着摊主。

摊主看到温妤明显有些怔愣,很快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小姐,真巧。”

温妤眉头微动:“你认识我?”

“为何不认识?小姐不过是将帷帽摘去罢了。”

这画摊的摊主正是论文茶馆对对子的书生越凌风。

此时的他已换掉身上那件补满了补丁的衣服,穿上了淡青色的常服,是读书人常见的打扮。

虽然普通,但穿在他身上却是名副其实的君子如竹,淡雅隽秀。

只是眉间依然笼罩着丝丝缕缕的病气,不曾散去。

温妤并没有问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而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卖起画了?两百两不够用?”

越凌风摇摇头:“小姐,在下只当你是授我以渔,而不是授我以鱼,我便用银子置办了这画摊。”

温妤愣了一下,笑道:“你的思想觉悟可真是高。”

她拿起一幅江山图,“这幅多少钱?”

“三文钱,小姐喜欢的话,便赠予你。”

温妤惊讶:“三文?这么便宜?你画的这么好!”

越凌风笑而不语。

温妤是真的觉得画的太好了,现代的那些国画大师在这些画的面前也只能承认自己是个小儿。

这画中风骨不为外人道也。

温妤挑了三幅自己最喜欢的,往摊上放了十两银子,随后便转身离去。

越凌风垂眸盯着这沉甸甸的银子,随即拿起来追了上去。

“小姐,给多了,三幅画十一文钱,明码标价,绝不多取。”

温妤抱着画转身,笑道:“就当投资你了,我觉得你的画以后一定会很值钱,可能有钱都买不到呢。”

越凌风愣住。

“但是小姐……它们现在只值十一文。”

温妤无所谓道:“价值是人赋予的,我觉得你的画值。”

她说着想到什么,眼眸动了动,嘴角噙着一丝戏谑:“你要是真的觉得我亏了,这样吧,你答应我做一件事,不可以拒绝的那种。”

越凌风似乎有些惊讶温妤提出这个要求,略微沉吟后,问道:“小姐所言何事?”

“我还没想好,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但是如果我说出来之后,你不可以拒绝我,你同意吗?”

“那如果小姐让我去杀人……”

“不会的,绝不是违法犯罪的事。”

越凌风看着温妤脸上的笑容,眸光颤了颤,沉声道:“好,我答应小姐。”

他的语气十分郑重:“以后我会每日在这里卖画,小姐如果想好了,可以来此地找我。”

“好。”温妤拍了拍怀中的画,十分满意,“这笔买卖,值!”

越凌风看着温妤离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

天涯何处无知己?

而告别越凌风的温妤顺便在街上逛了逛。

她心里感慨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古代版的繁荣安定?

“这个簪子多少钱?”

“……不值钱,送、送你吧。”

温妤一头问号:“送我?无功不受禄,送我干什么?我有钱。”

摊主是个小年轻,他的脸颊有些发红:“不收你钱。”

温妤:……

注意到他红彤彤的脸色,温妤又环顾四周,捕捉到一些偷偷摸摸又充满赞叹的视线。

因为这些目光并没有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侵略性,所以温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好吧,懂了,只怪她过分美丽。

正当温妤准备回马车时,一名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下一秒直接倒地,抱着她的腿晕了。

温妤:?

“你没事儿吧?”

老太太纹丝不动。

温妤见状将腿往回抽了抽,发现竟然抽不动。

温妤:……

这是什么意思?

但很明显,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清楚原委的甚至在嘀嘀咕咕地猜测起来。

温妤见状心里冷哼一声,大概知道这老太太想干什么了。

先是不说话抱着不让她走,等围观的人多了,她想说什么,只凭她一张嘴,恐怕就直接泼脏水。

至于目的……

温妤挑了挑眉,垂眸看着这装死的老太太。

她装模作样地蹲下身,然后点点头:“哦哦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老太太抓着温妤的手明显动了动,她抬起头一副刚醒的模样,刚要开口。

温妤便先发制人地拍了拍手,大声道:“各位各位,这位老太太刚才跟我说他家里有歹徒,她丈夫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孙女孙婿为了护着她都被歹徒砍死了!”

“她好不容易跑出来,希望我能帮她去大理寺报案,但我现在被她抱着走不开,哪位好心人能去大理寺报案带官来救救这位老太太,感激不尽!”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我!我这就去!”

“还有我!我也去!”

“竟然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带我一个我也去!”

温妤抱拳:“多谢!多谢!多谢好心人!”

老太太:……

温妤一副才发现她醒了的模样,惊讶道:“啊!老太太恢复意识了,能抬头了!要不我们齐心协力直接送老太太去大理寺吧!”

“这样省的官人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被歹徒跑了祸乱其他人家就不好了!谁知道这歹徒会做出什么事来?”

“姑娘说的是!”

“这歹徒不能让他继续游荡!”

“对啊,抓紧时间吧,赶紧把歹徒捉拿归案!”

“那我们一齐送这老太太去大理寺!”

“带上我一个!”

“我也去!”

“行!那我们一起去!”

老太太:……

老太太被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

“我不去大理寺!她是骗子,她骗你们的!没有歹徒!我家好好的,没有歹徒,我不去大理寺!”

温妤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听见好心人们七嘴八舌地劝道:“骗子怎么可能要送你去大理寺?对你又没坏处,对她也没好处。”

“就是就是,老太太别怕歹徒报复,一定要抓起来!犯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会被砍头!”

“是啊是啊,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可能是骗子?”

老太太:……

越凌风捏紧了茶杯,强压住心中的紧张,试探地问道:“如果我高中状元,小姐是否愿意告知……”

话还未说完,温妤便惊讶地看着他:“状元?这么有信心?”

越凌风面对温妤略带质疑的疑问,却姿态从容:“不怪小姐觉得我狂妄自大,只是谁人不是冲着状元而去?”

“说得对。”

温妤想了想,突然捏住越凌风的下巴,吻在了他的脸颊上,“那就说定了,你中个状元给我看看。”

“……”越凌风傻了。

温妤也不管他已经呆愣当场,带着流春离开了。

出了胡同,上了马车,流春一脸的欲言又止。

温妤:“你想说什么?”

“公主,您怎么……”

“我怎么?”

似乎是知道流春心里的疑问,温妤揣着手炉,吃着糕点,问道:“我是谁?”

“您是长公主啊。”

温妤点点头:“我弟弟是谁?”

“当今圣上啊。”

“我爹娘是谁?”

“是先帝先后。”

温妤继续点头:“那我弟弟有多少女人?”

流春:“……”

“他没皇后,不说四妃六嫔,光是美人才人良人就一抓一大把了吧?”

“……是。”

温妤摊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那我作为他姐姐,作为长公主,多喜欢几个男人怎么了?”

“只允许皇帝三宫六院,不允许公主勾三搭四?”

流春:……

“公主,勾三搭四不是这么用的。”

温妤不在意:“无所谓,差不多意思就行了。”

“流春,我说的有道理吗?”

流春一脸为难:“公主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温妤躺下,随口道:“可能怪就怪在,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能一心一意吧。”

流春一脸茫然。

“跟你说这些干嘛,走吧,去大理寺接流冬。”

而此时家中的越凌风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指尖抚上脸颊。

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又带着一丝羞赧的笑容。

到了大理寺门外,温妤稍稍掀开车帘:“流冬还没出来?”

然后懒懒散散的下了马车,“进去瞧瞧,我也想看看热闹。”

刚好帮越凌风把这糟心事解决了。

流春出示公主玉牌后,大理寺门外跪了一排,温妤让他们都起来,直奔内堂。

“大人明鉴,卑职从未滥用职权。”

“这女人乃是卑职媳妇的姐姐,但卑职与她并不相熟,往来的很少,请大人明鉴!”

流冬此时就站在大理寺卿江起的身边,冷眼看着堂下跪着的二人。

胡大姐指着流冬的鼻子:“是这个贱蹄子污蔑我!还把我绑架来了这里!大人跪在这里的应该是那个贱蹄子啊!”

温妤悠悠闲闲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骂谁贱蹄子呢?”

“流冬,给我端把椅子来。”

“好的,公……”

温妤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叫破身份,然后看了一眼大理寺卿江起,霎时间眯了眯眼。

我擦,帅啊!

而江起正准备行礼时看到了温妤的手势,便安坐下来,朝着温妤点了点头。

温妤走到江起身边,没个正形地靠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语气慵懒:“审吧,我倒要听听她嘴巴里要说出什么搅屎的话。”

江起:……

下一秒他看向温妤,眉心微蹙。

下一秒他看向温妤,眉心微蹙。

堂下的胡大姐一看到温妤,登时指着她激动起来,恨不得立马扑上来揪她头发。

“就是她!就是这个贱蹄子!”

江起闻言横眉一竖,拍案道:“大胆!”

温妤喝着流冬端上来的热茶,嘴角噙着笑意,悠哉悠哉道:“没事,让她说。”

胡大姐气焰十分嚣张,还要继续骂人时,一旁同跪的捕头突然一巴掌抽了过去,低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她缓缓走上前,捡起大氅和手炉,将伞撑在他的头顶挡去风雪,笑着问道:“你干嘛不要我的东西?”

见他依然一副冰雕的模样,温妤将大氅抱在怀里,勾了勾嘴角:“就这么丢在雪地里,看着真伤人心,你不冷吗?”

骠骑将军依然沉默,似乎她这个长公主压根就不存在。

温妤极有耐心地点点头,可真是块难啃的骨头,有性格,有挑战。

这样收集起来才有意思嘛。

看来想要他有反应,还是得说点戳他肺管子的话题。

温妤将大氅和手炉往他身前一丢,语气有些戏谑:“大将军,问你为什么跪在这,你不理我,不过林遇之跟我说了,你是想给你弟弟求情。”

“不过你跪在这里这么久了,有用吗?依我看不过是瞎子点灯,白费工夫。”

听到此话,一直面色冷淡的骠骑将军眼睫微动,睫上的冰霜融化了些许。

他抬眸,乍一见到温妤昳丽的容貌,眼中涌出一丝惊艳,但是不多,转瞬便消散了。

在他眼中,长相再漂亮也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空架子,毫无内涵。

他直视着温妤,语气冷冷道:“长公主此言何意?”

温妤并不在意他冷冰冰的语气,而是撑着伞蹲下来,与他平视,托着腮笑得十分狡黠:“你终于说话了?”

“长公主如果只是想听微臣说话,那么大可不必,您请回吧。”

温妤摇摇头道:“我来当然是帮你的,你不就是觉得你弟弟是冤枉的,想让皇弟下旨查这事吗?这事说来也简单。”

“长公主的意思是,你要帮我?”

温妤一脸自信:“当然。”

骠骑将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开门见山:“长公主想从微臣这里得到什么?”

温妤一脸满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求一道彻查你弟弟狎妓之事的圣旨。”

“至于调查结果,我不负责售后,就看你弟弟的人品了。怎么样?考虑考虑?”

骠骑将军眼眸微垂,按理说只是狎妓的话,不至于不让亲属进入天牢探望,而且守得紧紧的,这太不寻常了。

他昨天递了折子上去请求圣上彻查此事,也如石沉大海一般。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弟弟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而且他已经在殿前跪了将近三个时辰,但圣上丝毫没有召见他的意思,再跪下去也不一定有用,圣意难改。

同时他也知道这位长公主和圣上关系十分亲近,如果是她开口,说不定真的可以求得圣意,将弟弟狎妓一事彻查清楚。

他了解弟弟,他绝不能去做狎妓一事,此事一定有隐情,只是他现在连天牢都进不去。

想到这,骠骑将军盯着温妤,一字一句道:“什么条件?”

温妤轻勾唇角,竟然看上去有些轻挑,她凑近将军,贴在他耳边轻呼热气。

将军只感到耳边一阵温热,竟然让他莫名的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浑身发麻的怪异感觉。

但紧接着温妤的一句话让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的条件是,给我当画模,脱光的那种。”

陆忍下意识拒绝道:“这怎么可以!”

温妤看他反应这么大,猜到是自己的条件吓到他了,笑眯眯道:“这怎么不可以?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爱莫能助了,你继续跪着吧。”

“实在是公主的条件闻所未闻,微臣如何能答应?”骠骑将军耳朵控制不住地微红,皱眉道。

“你做了,不就不是闻所未闻了?”温妤挑眉,“那你答不答应?数到三,你不答应,我就走了。”

将军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权衡之下,只好应了温妤的荒谬条件,然后朝着她投去一个怪异的目光。

温妤才不在意,她目的达成心情十分美丽,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话道:“我去了,你等我好消息吧。”

而骠骑将军看着温妤踏入大殿的曼妙身影,想到刚刚她在他耳边提出的“脱光”的要求,只觉得自己已然风中凌乱。

身为长公主,怎么能提出这样的条件?

骠骑将军捏紧拳头,答应下来只是权宜之计,如果圣旨真的下来,等狎妓之事了了,他定当向长公主负荆请罪。

而温妤再次回到大殿中,皇帝也有些惊讶。

似乎反应过来一般,好笑道:“不是吧皇姐,这才多久就反悔拒绝赐婚了?朕和你可是说好了,你绝不反悔的。”

温妤:……

“我来才不是因为这事呢,皇弟你以后别提这茬了好吗?都凉的跟黄花菜一样了。”

皇帝闻言挑眉:“哦?那皇姐去而复返是为何?”

温妤凑上去说:“门口跪着一个骠骑将军你知道吧?”

“朕知道。可这和皇姐有什么关系?”

温妤摸了摸鼻子,眨眨眼道:“我可是答应他了,跟皇弟你求一道圣旨,让我去查查他弟弟狎妓之事。”

皇帝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之语,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你?查案?”

温妤小手一插:“我,查案,怎么了?”

皇帝:……

他有些不解:“皇姐为何想要插手此事?”

温妤叹气:“你不觉得他跪在那里好可怜吗?穿那么少跪在雪地里,那么帅的一张脸,都冻白了。”

此话一出,皇帝恍然大悟,灵台瞬间清明起来,疑惑一扫而光。

语出惊人道:“皇姐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厌了丞相,又看上陆忍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温妤一头雾水:“陆忍?谁?”

但皇帝没理会她的疑问,自顾自道:“怪不得朕给你和丞相赐婚,你都不愿了,原来是看上新人了,这陆忍倒是的确有一副好皮囊。”

“皇姐啊皇姐,朕的肱骨之臣难道你想霍霍个遍?”

温妤一头黑线:“不是,你先回答我,谁是陆忍啊?”

皇帝:……

“你不知道陆忍你替他求什么圣旨?”

温妤这下知道谁是陆忍了,原来这是外面那个骠骑将军的名字。

她理直气壮道:“我哪知道他名字啊?我就是看他长的好看而已,没问名字。”

皇帝:……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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