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娇又魅,入主东宫,摘后位!姜浓周玄绎前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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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鹭十里
  • 更新:2025-04-08 13:54:00
  • 最新章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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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轩双目一怔,透露出了一丝怪异和躲避,还有满目的恨意。

“不论是谁,你所生的孩子只会是我沈世轩的!我才是他的父亲!”

姜浓秀美的眉眼不加掩饰地露出了烦闷,站起身,仔细整理了一番衣角。

妥当了她才抬眸望向沈世轩,这位名义上的夫君。

被京都众人称赞才貌双绝,有经世之才,品性更是上上乘,不纳妾不好色,不逛烟花柳巷的正经好夫君。

可唯独她知,沈世轩做梦都想如同旁的男子一样逛花楼,纳妻妾,却成不了事。

姜浓垂眸望他,还是那双盯久了仍让人觉得毫无杂念的眸,软糯毫无攻击力的声音开口。

“你求过我许多次,从前我都应了你,可这次,应不应你,我说得算。”

“况且,小团儿是不是你的儿子,你难道不知吗?”

“他不会是你的儿子,你也生不出来儿子。”

沈世轩瞳孔紧缩,猛地要使劲抬起身子,却被弄得惨白的脸色涨红,不过才把脊梁从床上抬起三寸,就重重跌了下去。

猛地咳了起来。

或许是咳得太大声,也或许是外头伯夫人时刻关注着。

当即,门就被从外头推开。

伯夫人急匆匆赶了过来,哭嚷着,叫着儿。

或许是因着担心儿子,她也没顾念姜浓。

只是让外头的大夫过来把脉诊治。

想与老天争命,能争一刻是一刻。

伯夫人紧紧地拉着沈世轩的手,哭得可怜惊恐。

周围人手忙脚乱的。

之后沈世轩才止了咳意。

由着伺候的人灌着吊着性命的药,好歹止住了些。

伯夫人这才想起了姜浓来,站起身,就要给姜浓一顿教训。

“我儿已然病成这样了,你身为妻子还不关切伺候,如今还摆着这样的一张脸,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冷心冷面的妻子!”

“自从我儿病重,你可伺候过一次汤药?可有帮她擦过一次身子?你,你简直恶毒至极!”

姜浓抬头盯着婆母,不急不缓地回答:“夫君病时,我有了身子,是母亲叫我好生休养,如今我也不过刚出了月子,府内不曾给我儿寻奶娘,故而媳妇要亲自喂养,时刻照顾他的。”

伯夫人气得身子发颤,指着姜浓的鼻子,似时刻要扇一巴掌过去。

“那孩子,那孩子……”

“母亲!”一道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惊恐嗓音。

随后,伯夫人就急匆匆来到了床榻旁。

流着泪,喊着:“母亲在呢,轩儿,母亲在,你可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床榻上的声音越发的微弱。

只见沈世轩紧地拉着伯夫人的手,那狰狞的双目却死死地盯着旁处,落到了姜浓的身上,声音带着祈求。

“儿,儿求母亲,善待,善待浓儿和,和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求母亲,不可,不可……”

话没说完。

沈世轩就不曾再开口。

屋内是呜咽的哭泣声。

或高或低。

或沉闷或剧烈。

总之,沈世轩死了。

姜浓松了一口气。

也觉得解脱。

沈世轩英年早逝,可怜吗?

姜浓却更怜惜自己。

沈世轩不能人事的病是早先就有的,就算如此,他还学着旁人娶妻,待她及笄就急匆匆把她娶入府,妄想学着旁人生子。

嫁给了沈世轩两年,他最会的就是诓她,夜里头灭了灯掐她,让她叫唤……骗她说他们二人已经做了夫妻事,没有子嗣,全是她身子早先没养好。

连着她身边伺候的婆子见了她身上的伤痕都被欺骗了去,觉得他们夫妻二人是成事了。

若不是她身子迟迟没动静,见了大夫,婆子详细问她闺房之事,恐怕现如今她还被蒙在鼓里。

见她明白了真相,质问,沈世轩只是跪在地上求她。

只说他的病症是一时的,是能治的。

木已成舟,她成了沈家媳,也就认了。

可谁曾想,他竟是带她去了锦绣楼,喂了药给她,随意寻了个壮汉狂徒,浑身是劲粗鲁男子……不久后,她就怀上了。

自她怀上,沈世轩就躲着她,避着她,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他郁结于心生了重病,总是不怪她的。

如今他死了,她和小团儿自然是如何舒坦如何行事的,谁都不可欺负她母子二人。

*

忠义伯府家大郎的白事办得盛大。

可丧事的那一日,却发生了一件要紧的大事。

众人没想到,姜浓也没料到。

沈世轩的母亲,伯夫人疯了似的,摔了烧引路纸的纸盆。

来到了身穿素衣抱着孩子的姜浓跟前,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狠狠地给了姜浓一巴掌。

“从今往后,你与我沈家再无干系。”

待到有人反应过来后,前来阻拦,好说歹说。

“伯夫人,可不好说胡话。”

“你家大郎虽是死了,可与这姜小娘子到底是结发夫妻,还给沈家诞下了子嗣,若是如此苛待遗孀,如何能告慰大郎的在天之灵。”

“姜小娘子刚是没了夫君,也是个可怜的妇人。”

然而,这些劝说的话丝毫没能拦住伯夫人,反倒是惹得伯夫人火气越发的旺了,赤红着脸,把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什么好新妇!这个狐媚子对不起我儿!”

“是她与奸夫勾结,生下了孽障!我今日必要替我儿讨回公道!”

此话一出,院子里来悼念的众人哗然一片。

难以置信地望着抱着孩子,一侧脸颊通红肿胀,低头不作声的娇俏美人儿。

这沈家大郎娶的,是尚书府姜家嫡出四姑娘,京都城数一数二的好女娘,见过的都说生得天仙似的,比起嫁到侯府的大姐,和嫁到太子府的二姐,样貌品性毫不逊色。

她嫁到这忠义伯府,也是门当户对,虽是先前出过些不能孕育子嗣的流言蜚语,可不过一年就不攻自破了。

在沈家大郎死前为其生下了子嗣。

细说也是有功的。

如今竟传出这等流言蜚语。

不知是真是假。

众人忍不住看着那身子纤弱,穿着素衣不施粉黛,抱着孩子的女子,侧着耳朵想听小娘子辩解。

可没等众人听到了小娘子开口,那伯夫人就扔出了一张事先就写好的放妻书,满面厌弃,大声呵斥道。

“我今日就当着全宗亲的面,替世轩休了你!”

“带着你生的孽障,一同滚出忠义伯府!”

好些人怜惜地望着那被休了的小娘子,想着看她如何哭闹求饶,如何辩解,如何想尽办法留在忠义伯府内。

谁曾想,下一刻,众宾客双目睁大,眼中一片震惊神色。

只见那本是低着头的小娘子,竟是揉了揉怀中孩子粉嫩的脸蛋,把孩子递给了后头用帕子擦泪的丫鬟,随即理了理衣袖,弯腰捡起了那方才落地的放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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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轩双目一怔,透露出了一丝怪异和躲避,还有满目的恨意。

“不论是谁,你所生的孩子只会是我沈世轩的!我才是他的父亲!”

姜浓秀美的眉眼不加掩饰地露出了烦闷,站起身,仔细整理了一番衣角。

妥当了她才抬眸望向沈世轩,这位名义上的夫君。

被京都众人称赞才貌双绝,有经世之才,品性更是上上乘,不纳妾不好色,不逛烟花柳巷的正经好夫君。

可唯独她知,沈世轩做梦都想如同旁的男子一样逛花楼,纳妻妾,却成不了事。

姜浓垂眸望他,还是那双盯久了仍让人觉得毫无杂念的眸,软糯毫无攻击力的声音开口。

“你求过我许多次,从前我都应了你,可这次,应不应你,我说得算。”

“况且,小团儿是不是你的儿子,你难道不知吗?”

“他不会是你的儿子,你也生不出来儿子。”

沈世轩瞳孔紧缩,猛地要使劲抬起身子,却被弄得惨白的脸色涨红,不过才把脊梁从床上抬起三寸,就重重跌了下去。

猛地咳了起来。

或许是咳得太大声,也或许是外头伯夫人时刻关注着。

当即,门就被从外头推开。

伯夫人急匆匆赶了过来,哭嚷着,叫着儿。

或许是因着担心儿子,她也没顾念姜浓。

只是让外头的大夫过来把脉诊治。

想与老天争命,能争一刻是一刻。

伯夫人紧紧地拉着沈世轩的手,哭得可怜惊恐。

周围人手忙脚乱的。

之后沈世轩才止了咳意。

由着伺候的人灌着吊着性命的药,好歹止住了些。

伯夫人这才想起了姜浓来,站起身,就要给姜浓一顿教训。

“我儿已然病成这样了,你身为妻子还不关切伺候,如今还摆着这样的一张脸,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冷心冷面的妻子!”

“自从我儿病重,你可伺候过一次汤药?可有帮她擦过一次身子?你,你简直恶毒至极!”

姜浓抬头盯着婆母,不急不缓地回答:“夫君病时,我有了身子,是母亲叫我好生休养,如今我也不过刚出了月子,府内不曾给我儿寻奶娘,故而媳妇要亲自喂养,时刻照顾他的。”

伯夫人气得身子发颤,指着姜浓的鼻子,似时刻要扇一巴掌过去。

“那孩子,那孩子……”

“母亲!”一道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惊恐嗓音。

随后,伯夫人就急匆匆来到了床榻旁。

流着泪,喊着:“母亲在呢,轩儿,母亲在,你可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床榻上的声音越发的微弱。

只见沈世轩紧地拉着伯夫人的手,那狰狞的双目却死死地盯着旁处,落到了姜浓的身上,声音带着祈求。

“儿,儿求母亲,善待,善待浓儿和,和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求母亲,不可,不可……”

话没说完。

沈世轩就不曾再开口。

屋内是呜咽的哭泣声。

或高或低。

或沉闷或剧烈。

总之,沈世轩死了。

姜浓松了一口气。

也觉得解脱。

沈世轩英年早逝,可怜吗?

姜浓却更怜惜自己。

沈世轩不能人事的病是早先就有的,就算如此,他还学着旁人娶妻,待她及笄就急匆匆把她娶入府,妄想学着旁人生子。

嫁给了沈世轩两年,他最会的就是诓她,夜里头灭了灯掐她,让她叫唤……骗她说他们二人已经做了夫妻事,没有子嗣,全是她身子早先没养好。

连着她身边伺候的婆子见了她身上的伤痕都被欺骗了去,觉得他们夫妻二人是成事了。

若不是她身子迟迟没动静,见了大夫,婆子详细问她闺房之事,恐怕现如今她还被蒙在鼓里。

见她明白了真相,质问,沈世轩只是跪在地上求她。

只说他的病症是一时的,是能治的。

木已成舟,她成了沈家媳,也就认了。

可谁曾想,他竟是带她去了锦绣楼,喂了药给她,随意寻了个壮汉狂徒,浑身是劲粗鲁男子……不久后,她就怀上了。

自她怀上,沈世轩就躲着她,避着她,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他郁结于心生了重病,总是不怪她的。

如今他死了,她和小团儿自然是如何舒坦如何行事的,谁都不可欺负她母子二人。

*

忠义伯府家大郎的白事办得盛大。

可丧事的那一日,却发生了一件要紧的大事。

众人没想到,姜浓也没料到。

沈世轩的母亲,伯夫人疯了似的,摔了烧引路纸的纸盆。

来到了身穿素衣抱着孩子的姜浓跟前,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狠狠地给了姜浓一巴掌。

“从今往后,你与我沈家再无干系。”

待到有人反应过来后,前来阻拦,好说歹说。

“伯夫人,可不好说胡话。”

“你家大郎虽是死了,可与这姜小娘子到底是结发夫妻,还给沈家诞下了子嗣,若是如此苛待遗孀,如何能告慰大郎的在天之灵。”

“姜小娘子刚是没了夫君,也是个可怜的妇人。”

然而,这些劝说的话丝毫没能拦住伯夫人,反倒是惹得伯夫人火气越发的旺了,赤红着脸,把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什么好新妇!这个狐媚子对不起我儿!”

“是她与奸夫勾结,生下了孽障!我今日必要替我儿讨回公道!”

此话一出,院子里来悼念的众人哗然一片。

难以置信地望着抱着孩子,一侧脸颊通红肿胀,低头不作声的娇俏美人儿。

这沈家大郎娶的,是尚书府姜家嫡出四姑娘,京都城数一数二的好女娘,见过的都说生得天仙似的,比起嫁到侯府的大姐,和嫁到太子府的二姐,样貌品性毫不逊色。

她嫁到这忠义伯府,也是门当户对,虽是先前出过些不能孕育子嗣的流言蜚语,可不过一年就不攻自破了。

在沈家大郎死前为其生下了子嗣。

细说也是有功的。

如今竟传出这等流言蜚语。

不知是真是假。

众人忍不住看着那身子纤弱,穿着素衣不施粉黛,抱着孩子的女子,侧着耳朵想听小娘子辩解。

可没等众人听到了小娘子开口,那伯夫人就扔出了一张事先就写好的放妻书,满面厌弃,大声呵斥道。

“我今日就当着全宗亲的面,替世轩休了你!”

“带着你生的孽障,一同滚出忠义伯府!”

好些人怜惜地望着那被休了的小娘子,想着看她如何哭闹求饶,如何辩解,如何想尽办法留在忠义伯府内。

谁曾想,下一刻,众宾客双目睁大,眼中一片震惊神色。

只见那本是低着头的小娘子,竟是揉了揉怀中孩子粉嫩的脸蛋,把孩子递给了后头用帕子擦泪的丫鬟,随即理了理衣袖,弯腰捡起了那方才落地的放妻书。

谁知,还没碰到,那碗汤就是被堂堂太子抢了去。

只见太子手里端着汤,来到了床榻前,清冷的眸子垂下望着那面色惨白的可怜人儿。

就算是受了大病,脸上失了血色,这女子依旧这般。

只会勾人。

“还不饿?”他的声音依旧冷清,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胁迫。

姜浓抿了抿唇,望了那男子—眼,才是开口,沙哑软糯的声音叫人听了心口—紧,那双通红的眸子,似凝了水珠—般晶莹剔透:“殿下……”

周玄绎深深地看向姜浓,伸出手落到了床榻上虚弱女子的脸上,声音克制地喑哑:“孤什么都答应你……”

姜浓神情—怔,蓄水了的眸子抑制不住流了泪,没等那—滴泪落在床榻上,就被那双大手轻柔地擦去,不留下—丝痕迹。

“可饿了?”

这—问,床榻上的女子眉眼眨了眨,脸色多了些血色,声音也越发的软糯娇柔:“我,妾,妾不大饿。”

周玄绎皱眉,丝毫不给女子留有余地,挖了—勺汤,递到女子的唇畔:“不可胡来,孤喂你……”

那汤勺落到了姜浓嘴边,姜浓就顺势张开了唇,—双含着水的眸子盈盈地望着,极为听话地喝着递过来的吃食。

直到把那—碗吃完,才算罢休。

姜浓饭量本就不多,—碗浓稠的汤也是足矣。

待到太子命人盛第二碗时,姜浓就阻止了去,无论如何也多喝不了—口。

太子虽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和病着的儿人争执—碗汤。

姜浓极为配合,顺从地喝了太子亲自喂的苦药,除了面上不自觉显露出的神情,阻止的话—句都不曾说。

她也不曾再问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她知他那句话不是哄她的。

堂堂太子,无须哄她。

他很好,对她很好……

所以,她宁愿听从他的,也不肯听太子妃的。

她很难,寻到—个对他这样好的人了。

除了故去的祖母,这些年来,没有人这样对她好过……

她也好久没有尝过被人护佑的感觉……

有些东西,染上了就不好再戒掉。

……

心思顺遂了,姜浓才有闲心去打听旁的。

从腊月的口中,姜浓才知晓那日绿茵湖上发生了何事。

说是遇事船上除了几个护卫,以及她受了伤,贵人皆是平安无事。

皇上更是被护得周全。

藏在林子里的暗卫,也被逮住了两个,那两个当场就把刀捅进了腹部,死得干脆。

故而,如今没有找出什么幕后主使。

不过虽没什么人受伤,可到底船上都是些贵人。

贵妇娘娘也是被吓病了,如今还在屋内休养。

连着昭阳公主,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今日也是生了病。

“良娣可是救了太子殿下,是立了大功的,他日回了宫中,定是会抬高位份,皇后娘娘也会嘉奖娘娘的……”

腊月眼睛亮得很,心中觉得她跟着姜良娣是走了运道,且不说太子殿下如今的宠爱,就是良娣不顾性命救了太子殿下这—条,都是旁人不能比的,往后就是再如何,东宫里的那些伺候也是要敬重着。

更何况,太子殿下是真真地在意她家良娣的。

他日,良娣再生育个—儿半女,便是如何也能在宫中站稳的。

她们这些伺候的,也是水涨船高,有大福气的……

这样想着,腊月伺候得越发尽心尽力了。

日日抢着活干。

只想叫良娣早些恢复,能尽心竭力地伺候太子,早早地生育个子嗣来。

“我,妾错了。”

刚是说了这—句,耳边就是太子清冷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气:“好,好得很!”

随后,满身怒气的太子大步离开。

屋内,暗沉沉的,似没了生气。

姜浓望着那紧关上的门,口中苦得舌尖发麻,伤口处时不时剧烈地疼痛,—次比—次清晰。

心口紧得几乎叫人窒息。

她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本就是她强人所难。

可,她如今除了他,寻不到谁能来帮她。

她不能叫小团儿落到太子妃手里。

可太子动怒了,拒了帮她。

她该找谁,该找谁……

有谁能帮她……

心口紧得发疼,脑海中混乱不已,伤口上的疼痛紧迫姜浓思绪不了—分。

就是有丫头过来问她可是饿了,可是渴了她无力回复—句。

弄得来伺候的宫女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担忧地叫了太医过来。

姜浓都是听之任之,看眼前好些人忙碌着。

而此刻在侧间的太子爷,冷着面,浑身似结了—层霜般,叫人不敢靠近。

梁公公犹豫在门口,踱步来回走去,又不敢过多发出声音来扰了太子清静,又是想进去禀告—二。

昨日姜良娣救了太子性命,可是立了大功,他日回宫,必然是要得赏赐,进位份的。

太子爷定然是比着从前更加宠爱关切才是。

可如今……

不过才过去半日,怎就不同了?

太子竟怒气冲冲地从姜良娣房内出来,都快半日了,入了这书房,就再也不曾有什么动静。

姜良娣这是做了什么惹怒了太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这个做奴才的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啊!

“进来!”

两字忽然从寂静的屋内传来的—声。

叫梁公公心中咯噔了—下,当即就打开了门,进了屋内。

当看到书房内那阴沉的面容时,梁公公立马低下了头,五体投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喊了—声太子。

“她如今,在做什么?”

梁公公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殿下问的是谁。

“回禀殿下,良娣她还是在床榻上养伤,不曾下榻,也不曾动弹。”

谁知,回答后,那声音越发的冷冽了:“她现如今还没有吃东西?”

梁公公心中咯噔了—下:“良娣她,她不曾吃何物,伺候的宫女说,良娣不知为何—直红着目,望着帘帐子,不曾喝—口水,也不曾吃—口膳……”

话还没说完,梁公公跟前就落下—方砚台。

只叫梁公公吓得身子忍不住地抖。

“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她的!”

身子压得更低的梁公公:“良娣她,到底是身子娇贵,我等不敢逼迫,实在是良娣她身子过于虚弱,我等不敢胡乱来……良娣身边两个伺候的宫女,又都不是得力的,到底是伺候不到良娣的心里去。”

“做奴才的,怎敢逼迫主子……”

梁公公说了这—句,见殿下没什么动静,就又说道:“太医诊脉,说是良娣,良娣她……”

周玄绎:“她如何!”

梁公公只好颤颤巍巍地把话说完:“太医说良娣她如今郁结于心,恐怕不好养伤治病。”

案前高大的身影猛地拔高。

在暗处,那俊逸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怒意。

“她可真敢……”

梁公公不明所以,却还是没忍住开了口:“良娣到底是个娇弱的女娘,如今受了伤,也是要好生安抚的……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事。”

“万不可落下病根啊,总是要顺着的……”

“姜良娣也是个可怜的……”

室内又变得沉寂不已,叫人呼吸闭塞。

本是站起身的太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座上。

说是沈家大郎没几日可活了。

……

忠义伯府沈家进进出出,来了好些个年迈白发的民间神医、宫中太医,个个都撸着或长或短的山羊胡子,眉头紧皱着,唉声叹气道“可惜”二字。

沈家大郎的结发妻子,姜浓正搂着襁褓中白嫩的婴孩,眉眼弯弯。

桌前嫣红菡萏映衬得美人肌肤白皙如玉,媚态横生的双目,向上微微卷曲,睫毛如蒲扇,让人看了忍不住再瞧一眼。

更是觉得惋惜。

这样的貌美绝色,怕是京都城中再寻不到第二位,可惜没几日就要守活寡了。

所有人见了,都觉得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姜浓是在强颜欢笑。

怕是心中难受得要死,不敢显露半分,生怕叫人笑话。

可众人皆是错了,姜浓是打心底欢喜。

她十月怀胎生的小团儿,如今正是吃过奶,精神地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瞧她,肉嘟嘟的小手拽着她的手,咿呀地笑着。

儿子笑,她自然也笑。

没人唤她,正好忙里偷闲,多疼一疼,抱一抱小团儿。

这偌大的忠义伯府里,无人疼爱小团儿,她自然是要多疼一疼他的。

她可不想在那满是苦药味,缭绕熏鼻的屋子里多待上一刻。

对着瘦骨嶙峋,满眼算计打量她的夫君,姜浓也是真落不下一滴真情实意的泪来。

她与那床上躺着的沈世轩,是在她及笄后由着两家定的亲,不到十六岁就嫁到了他家。

父亲母亲说沈世轩是个好的,可托付终身,她便是老实嫁了过来。

嫁过来后,她才知道,沈世轩并非如她母亲姐姐说得那般好,更不是什么如意好郎君。

她实在是命不好……

“儿啊!我的儿啊,你千万要挺住,为娘定会为你寻到最好的大夫,把你治好的……”

墙的那侧传来了悲痛欲绝的叫声。

姜浓赶紧捂住了儿子的耳朵,秀眉轻颦,红润如浸过水的红果般的唇抿着,望向了声音传来的一侧。

很快,就是有丫鬟匆匆跑来,低声唤了句。

“娘子,夫人唤你过去见爷,说是,说是爷快不行了。”

吩咐丫头在此处仔细照看,寸步不离,姜浓这才跟着那赶来的传话叫她的丫头,去到了那紧闭着窗门的阴暗屋子。

刚一靠近就能嗅到难闻气息的屋子。

捏紧了帕子,姜浓迎着众多人的目光,缓步来到了床榻前。

只见床榻上僵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双目涣散,或许是床榻阴暗,又没有开窗的缘故,他脸上的骨头越发突出,还有几分瘆人。

总之姜浓往后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垂下头,蹲在了床榻一侧,避开了有些润湿的被褥处,轻轻低唤了一句:“夫君,母亲。”

因着她垂着头,自然没看到她人的脸色,只是听到了婆母毫不掩饰冷哼的一声。

这般情景,自从她怀了小团儿,早就习惯了的。

只当是吹在耳畔的风,并未在意。

她只想叫沈世轩有话尽快说,她听了好快快离开,好照看她的小团儿,小团儿如今离不开她,身边多是不尽心的人,她自是不放心的。

自她嫁给了沈世轩,到如今已两年之久,育有一子。

可小团儿不是沈世轩的子嗣。

是哪个人的儿子她不知,总之,不是沈世轩的。

沈世轩不能让她生儿子,他设计骗她,寻了旁人帮他生。

这沈世轩费尽万般心思让她怀上了孩子,可到她真的怀上了,他就病了,她怀了多少日的身孕,沈世轩就在这床榻上躺了多少日。

到她生下了小团儿,沈世轩就越发病重了。

日日看大夫。

一日有半日都在昏厥。

小团儿出生有两个月,他的病症终是也没治好。

听伺候的婢女说沈世轩如今日日吃不下饭食,她就知,他怕是真要不行了。

她祖母病重离世之时,也是这样的场景,吃不下一口饭食。

或许是想到了疼爱她的祖母,姜浓眼角有些红。

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低喃。

没等姜浓开口说第二句,床榻上久不见开口的男子,出了声,那声音似一把铜剑刺啦对战划过,让人听得想躲远些。

“母亲,儿想,单独和浓儿说几句话。”

浓儿说的自然就是姜浓。

坐在床榻一侧,用帕子擦着苍白脸上的泪的伯夫人,泪流淌得越发汹涌,扶着床栏站起身,狠狠地瞥了一眼姜浓,还是遵从儿子的意思叫着身边伺候的下人一同离开了。

很快,阴暗的房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一时间,静谧得连人微薄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浓儿。”沈世轩先开口,打破了沉闷屋内的怪异。

姜浓抬眸看了沈世轩一眼,眼中一片清明,和婆母伯夫人苍白伤心极了的脸全然不同。

沈世轩眼中闪过悲痛的神色,紧紧地盯着面前绝色的女子,抬起深重的手试图拉住姜浓一片衣角。

姜浓眼瞧着他抓住了那衣角,并未动弹。

沈世轩眸中神色越发凄凉:“是我,对不起你。”

姜浓直直地看着沈世轩,并未反驳,只是听着沈世轩自顾自地说。

“他日我去了,母亲会照顾你们母子二人,这忠义伯府会有你们母子二人的容身之处,那,那孩子,是我的子嗣,我也望他能平安长大。”

沈世轩说着,泪水划过惨白的脸颊,满目悲伤,渗透着哀求:“夫妻多年,我求你,不要向外人透露……透露分毫,这辈子,我被那病折磨得毁去半生。”

“若是透露给了旁人,那孩子身世也会被世人猜测,你更是也会被人唾弃,母亲,母亲恐怕也不能留你,赶你离开,不会放过你。”

“就算我最后求你……”

姜浓抿着红润的唇角,皱眉,扯开了被沈世轩拉着的衣角。

“那个男人是谁?”

那日她中药昏厥着, 迷迷糊糊只是见到了个身影,连着脸在不曾瞧见,到底是小团儿的父亲,打探出姓名门户来总是能防范些的……

多日不见的母亲忽地来了。

她来的时候,不同前段时间的丧气,是满面红光,笑呵呵地坐在姜浓的身侧,同她讲事情:“你大姐姐和二姐姐派人来道,说是再过十日,要回家中探望。”

姜浓跟着母亲笑:“我也是想念两位姐姐了,自嫁了人,就不曾见过几回。”

张玉梅拍了拍小女儿的手,欣慰地说道:“你两个姐姐都是疼你爱你的,知道了你的事,这不就急匆匆地要赶回来看你这个亲妹妹。”

“她们从小就是最疼你的……”

姜浓捏了捏衣角,娇艳的眉眼微微下弯,只是笑着,并未回答。

可张玉梅却似说起了难忘的事,比着平日里话多了起来。

“你大姐姐疼爱你,从前你忘记了夫子布置的课业,还是她帮你提前写好的……生怕你受了罚。”

“你曾失足掉下过池子,你二姐姐见了,不顾自身,当即就是跟着跳了下去,只为了救你,嫁给了太子后身子迟迟没有身孕,也不知是不是那时烙下病根。”

“到底是最疼爱你这个小的……”

张玉梅兴致勃勃地说着,期待地看着小女儿想起从前的事来。

姜浓也如她所愿,双目泛起了些红,也不知是回忆起了儿时姐妹情谊,还是被温润的风的。

从前的事,的确好些都不记得了,可有些事,怕是会记得一辈子。

张玉梅又是道:“你从前不大机灵,好些话说不明白,胆量又不大,不如你两个姐姐为人处世,当初我不让你和那些更富贵的人家相看,也是因为此……若是没那样的命数,嫁到了更好的人家,也是要被人拿捏,受苦遭罪的。”

姜浓眉眼微颤,直直地看着讲道理的母亲,忆起了从前来,她的确不大机灵,蠢笨,曾事事讨好,小心迎合,想要姐姐的喜爱,母亲的疼爱……

大姐姐帮她写课业蒙骗夫子,要知道夫子眼明心亮,如何看不出是谁的字,那位夫子最厌恶的就是贪玩作假之辈,从那以后没有给她过好脸色,常寻她的麻烦。

那时候她病着,分明是能告假说明缘由的,大姐姐却偏要帮她作假。

那池子,她现如今还记得水有多冷,泡在里头久了,也是没有知觉的。

二姐又怎会救她?不过是恶意推搡她之时跟着失足。

这些她皆告诉过母亲,可母亲从未信过,只说她辜负了两位姐姐的疼爱,转头就把她的话抛之脑后。

如今说来,母亲便是也只记得两位姐姐怜惜疼爱她。

姜浓垂下眸道:“女儿是不如两位姐姐聪慧。”

张玉梅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来。

她这个小女儿虽是最美的,绝色的样貌,便是许配给谁家都是相配的,却性子向来最为冷淡,便是为她掏出心肝来都不为所动。

又是有些傻,不通人情世故。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到底不是她亲自养大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闲聊的兴致也淡了些,张玉梅抽出了手,轻声告知了一句:“如今是有一个好事,母亲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你二姐姐,太子妃如今是有了,四年来才得了这一个孩子……”

“太子妃若是一举得男, 定能保住阖家上下百年的富贵,你父亲昨日听说了,也是高兴得很……”

姜浓抬头望了一眼兴奋极了的母亲,倾耳听着。

太子子嗣不丰,如今府内也不过只有一个刚出生没几月的小郡主罢了。

二姐姐嫁给了太子四年,如今有了身子,听来的确是好事。

姜浓揉了揉手中的凉帕子,唇角上扬,长长的睫毛下垂掩住了眸光,低喃道:“二姐姐的确是好命……”

……

令姜浓没想到的是。

父亲母亲没有因着二姐姐有了龙子龙孙之事高兴几天。

因着太子府内,她那个好命的二姐姐,腹中孩子没了。

没得蹊跷。

连是谁所害的都无结果,无定论。

她那个二姐姐,不过是在路上平白地走着,后头一群人伺候跟着,她脚下一滑,人都没摔地上,那孩子就是这样轻巧地没了。

诊治的太医皆是一口咬定,二姐姐没有中什么毒,是惊吓地把肚子里的皇孙给弄没的。

这事隐秘得很,却瞒不住太子妃的娘家姜家。

姜父姜母也是跟天塌了般。

姜父在书房长久未出。

姜母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作为在府上的唯一的女儿,姜浓自然是要尽孝道的。

宽慰父亲母亲。

自然,她也做不了什么。

她不能感同身受他们的悲伤。

姜浓也是有些感叹的,她也是刚生下小团儿不久。

说起来,起初她是不想要腹中的孩子,甚至还喝过凉药。

可刚是入嘴,就是吐得干净。

孩子最终无事。

命硬得很。

七婆婆说,这孩子到底是命硬,合该和你做母子。

如今她想得也是。

小团儿合该是她的儿子。

有些孩子如何保,如何护都留不住。

便是轻微吓了一下就没了。

的确是没缘分。

十日过后的姜家家宴。

最尊贵的太子妃的确没有如约来。

可姜家大姑娘,侯夫人却是来了。

她来时坐着香车,后头一众随从侍卫,还带着她的一双儿女。

姜家大姑娘也是个美人。

父母生得好。

所生的孩子自然不会差。

可到底是生过两个孩子了,瞧着比着从前多了一丝丰满圆润,绫罗绸缎加身,头上玉髓金丝,贵不可言。

自是有一番气派的。

姜浓在父亲母亲后头跟着,行了礼。

大姐姐姜玥扶着母亲,看了她一眼,就是跟着去到了府内。

堂内,按着身份,由着侯夫人坐在了主座。

她是笑盈盈的,似此时才发现了四妹妹。

拉着姜浓的手,心疼般感叹地说了一句:“你如何这样命苦,被那沈家残害。”

说着,姜玥看向了父亲母亲道:“要是我说,就该命人再去沈家,为浓儿讨回公道,我和二妹妹都嫁得不错,如何能看四妹妹被人这样蹉跎,白白丢了我姜家的脸面。”

尚书夫人张玉梅叹了口气:“那沈家如今名声也是落了一地,又是死了儿子,也是受了罚,说到底全是那沈家大郎之过错,他如今也是死了,也算是恶人有恶果了。”

父亲姜尚书皱了皱眉,道:“门户皆在京都一地,也不可闹得过于难堪了。”

姜玥笑着,附和:“父亲母亲皆说得对, 是女儿思虑不周了。”

“四妹妹这样也好,在家中养着也不用在别家受蹉跎。”

说罢,姜玥似想到了什么,望向了姜浓的后头,轻声说道:“那个可就是四妹妹的孩子?快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抱着孩子七婆婆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孩子小心递到了姜玥跟前。

姜玥看到了襁褓中的孩子,伸手抱在了怀里,笑着说道:“果然是四妹妹所生,竟生得这样好,跟瓷娃娃似的好看,叫人看了忍不住喜欢,长大了必然也是个俊逸非常,受小娘子喜爱的好郎君。”

姜浓靠近了些,道:“大姐姐过誉了,他还小看不出什么。”

“季哥儿,和敏姐儿生得才是好。”

季哥儿是姜玥的大儿子,至于敏姐儿则是她的二女儿。

姜玥儿女双全,也是得意,常常带着一双儿女参加些宴会诗会,许多人都知她的一双儿女。

听人夸了自己的孩子,姜玥也是心里头舒畅,便是叫两个儿女过来,微微弯下身子,让他们瞧襁褓中的婴孩。

两个孩子显然也是想看小娃娃的,个个跑得很快,扒拉着襁褓看。

季哥儿个头比着妹妹要高,先是看到,五岁孩子玩性最大,抓起了小团儿手,道:“我要,我要小娃娃,娘亲给我小娃娃。”

姜玥宠爱孩子,还真的把孩子递给了那么小的孩子。

姜浓当即眉头一皱,要去把孩子抱过来。

这边手却被姜玥揽住:“小娃娃就是讨人喜欢,就是不知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可是跟着我们姓姜?”

姜浓脸色沉下,目光不移地望着那边季哥儿抱着的孩子,见七婆婆在旁边看顾着才松懈了些许。

“外祖母,外祖父!我要带小娃娃回家去!”那边的敏姐儿乐呵呵,大声说了一句。

便是还和哥哥争抢着要孩子。

似在争一个物件一般。

姜浓便是使了力,推开姜玥的手,要过去抱孩子,谁知,姜浓拦在前头拦着,抓住了姜浓的手,温和笑着,似的商量一个简单的事:“瞧着季哥儿和敏姐儿着实喜欢,又都是兄弟姐妹的情谊,不如叫这孩子去我家一趟,也是能多见见人,培养些情分,孩子多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无需!这般小的孩子离不开我这个母亲!大姐姐当真会开玩笑。”

话音刚落,就是听到了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那季哥儿似被吓到了般,竟是猛地松开了抱着襁褓的手,周围传来了一声惊呼。

只见七婆婆跌在了地上搂住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姜浓通红着双目过去,当即接过了七婆婆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团儿。

小团儿最是懂事,若无什么委屈的事,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哭的。

就是不给他吃奶,他都不会哭得这样可怜。

姜浓慌张地查看着小团儿的身子,才是发现他嫩白的脸蛋一块变得不正常的红,似被掐过了般,连着肉嘟嘟小胳膊都是有几处快要渗血的挂痕。

不只是姜浓看到了,连着凑到前头来的姜玥和尚书夫人也是看到了。

尚书夫人张玉梅为难地看了一眼大女儿:“到底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也是,怎就把这么小的孩子递给了季哥儿,他到底是小,手不知轻重……”

姜玥:“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了,女儿也是好心,想让表兄弟之间培养些情谊,没想到季哥儿会动手……”

姜浓垂着头,紧紧搂着孩子身子发颤。

张玉梅担忧地看向小女儿:“浓儿,你也不要怪你大姐姐,你大姐姐也是出于好心,这孩子好养……伤得也是不重,养几日就能好了。”

“不要和你大姐姐置气。”

嗓子紧在一起,发出一个字都似用刀搁在肉处的生痛。

姜浓浑身颤抖地搂着小团儿,擦着他委屈巴巴的脸蛋。

“是。”

回答了这一字。

姜浓就是带着一干人等下去了。

走到了老远,还能听到堂内嬉笑享受天伦之乐的声音。

“母亲,外祖母,我要小娃娃,为什么不给季儿小娃娃?”

“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待到下一次,下一次让你玩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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