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从粮票换鸡蛋开始逆袭全文免费
  • 重回八零:从粮票换鸡蛋开始逆袭全文免费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老贼
  • 更新:2024-11-30 14:01:00
  • 最新章节:第40章
继续看书

可此时要进入社会做生意,尤其自己以后还想做木材生意,想不和这些人交集,那是天方夜谭,绝对不可能!

这些人,不是离远点就行了,别说以后他们很多人也会去做木材生意,和自己成为竞争对手,就算平时无意间看一眼,可能都会大打出手......

在这个年代,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不是为了钱,因为此时他们眼里还看不到赚钱的门路,他们无所事事,只比谁打架更厉害。

怎么能远离这些人,还不被他们欺负到,这是个难题,也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就像张大蛤蟆。

刚才的情形不用问,自己挤进去扫一眼就看明白了!

盛夏搂着的那个女孩虽然穿着白大褂,可那件本来应该宽松的大褂,却被那女孩改的快成旗袍了,根本就掩饰不住婀娜的身材,女孩不只是脸蛋水灵,身材更是妖娆。

如此妖孽,一定是被张大蛤蟆骚扰了,盛夏是个火爆性子,肯定在为她出头。

因为能打架还能赚钱的混子并不多,所以直到九十年代初,张大蛤蟆在兴安市都是顶级的社会人。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如果今天和他们硬碰硬,此时自己和老嫖、二虎已经被横着抬出去了......

这也是周东北一见是张大蛤蟆,就马上按住了二虎的原因,敌我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即使他哥大虎来了,同样屁用没有!

何况屋里还坐着三个人呢!

俗话说,恶人还得恶人磨,张大蛤蟆再牛逼,他也怕一个人。

他就是火车站前的杨历年杨七哥,人称站前七哥!

可以这么说,不是张大蛤蟆自己怕,是兴安市绝大多数的大小混子都怕!

据说,杨历年是元旦生的,所以家里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他在家里排行老七,熟悉的人都叫他老七,或喊声七哥。

他曾是铁路工人,后来因为打架被开除,没多久就在站前蹬起了三轮车,不偷不抢,靠卖力气赚钱。

可这个年代不消停,没多久他就在兴安市闯出了“站前七哥”名号。

这人也是朵奇葩,别看名气大,可人家并不混社会,每天只是老老实实蹬三轮赚钱糊口,只要别惹他就行,但凡惹了他,绝对就是不死不休!

1982年夏天,他曾给兴安市民上演了一场精彩大戏,以至于多少年后都有人谈起,津津乐道......

市区有个特有名的混子,绰号小地主,事情就是他挑起来的。

这个小地主,就是先前单间里脸上有疤的那位,所以刚才周东北看到他以后,才后悔提站前七哥,幸好他没站出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小地主雇杨历年的三轮车拉砖。

两个多小时以后,活干完了,可小地主不给钱不说,还破口大骂,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一开始,杨历年并没有动手,他的性格虽然执拗暴躁,可讲理,特别的讲理!

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的理讲明白,脑袋就挨了一砖头。

于是他抄起了三轮车上的铁锹,开拍!

一场大戏就这样徐徐拉开序幕......

故事起点在第四中学附近,杨历年光着膀子,脚蹬黄胶鞋,下身一条脏兮兮的黄军裤,拎着铁锹一路狂追到市区。

接着又从市区追到北山,从北山到河西,又从河西干到桥北,再从桥北穿过市区追到南山......

《重回八零:从粮票换鸡蛋开始逆袭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可此时要进入社会做生意,尤其自己以后还想做木材生意,想不和这些人交集,那是天方夜谭,绝对不可能!

这些人,不是离远点就行了,别说以后他们很多人也会去做木材生意,和自己成为竞争对手,就算平时无意间看一眼,可能都会大打出手......

在这个年代,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不是为了钱,因为此时他们眼里还看不到赚钱的门路,他们无所事事,只比谁打架更厉害。

怎么能远离这些人,还不被他们欺负到,这是个难题,也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就像张大蛤蟆。

刚才的情形不用问,自己挤进去扫一眼就看明白了!

盛夏搂着的那个女孩虽然穿着白大褂,可那件本来应该宽松的大褂,却被那女孩改的快成旗袍了,根本就掩饰不住婀娜的身材,女孩不只是脸蛋水灵,身材更是妖娆。

如此妖孽,一定是被张大蛤蟆骚扰了,盛夏是个火爆性子,肯定在为她出头。

因为能打架还能赚钱的混子并不多,所以直到九十年代初,张大蛤蟆在兴安市都是顶级的社会人。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如果今天和他们硬碰硬,此时自己和老嫖、二虎已经被横着抬出去了......

这也是周东北一见是张大蛤蟆,就马上按住了二虎的原因,敌我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即使他哥大虎来了,同样屁用没有!

何况屋里还坐着三个人呢!

俗话说,恶人还得恶人磨,张大蛤蟆再牛逼,他也怕一个人。

他就是火车站前的杨历年杨七哥,人称站前七哥!

可以这么说,不是张大蛤蟆自己怕,是兴安市绝大多数的大小混子都怕!

据说,杨历年是元旦生的,所以家里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他在家里排行老七,熟悉的人都叫他老七,或喊声七哥。

他曾是铁路工人,后来因为打架被开除,没多久就在站前蹬起了三轮车,不偷不抢,靠卖力气赚钱。

可这个年代不消停,没多久他就在兴安市闯出了“站前七哥”名号。

这人也是朵奇葩,别看名气大,可人家并不混社会,每天只是老老实实蹬三轮赚钱糊口,只要别惹他就行,但凡惹了他,绝对就是不死不休!

1982年夏天,他曾给兴安市民上演了一场精彩大戏,以至于多少年后都有人谈起,津津乐道......

市区有个特有名的混子,绰号小地主,事情就是他挑起来的。

这个小地主,就是先前单间里脸上有疤的那位,所以刚才周东北看到他以后,才后悔提站前七哥,幸好他没站出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小地主雇杨历年的三轮车拉砖。

两个多小时以后,活干完了,可小地主不给钱不说,还破口大骂,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一开始,杨历年并没有动手,他的性格虽然执拗暴躁,可讲理,特别的讲理!

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的理讲明白,脑袋就挨了一砖头。

于是他抄起了三轮车上的铁锹,开拍!

一场大戏就这样徐徐拉开序幕......

故事起点在第四中学附近,杨历年光着膀子,脚蹬黄胶鞋,下身一条脏兮兮的黄军裤,拎着铁锹一路狂追到市区。

接着又从市区追到北山,从北山到河西,又从河西干到桥北,再从桥北穿过市区追到南山......

“哦——对,是有这回事!”张大蛤蟆摸了摸脑袋,他说的没错,可自己怎么就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真是奇怪!

周东北说的这件事儿,只是上一世听杨历年说的而已,他又没在现场,张大蛤蟆怎么可能见过他。

言多必失,所以他也不再多解释,起开两瓶啤酒,挨个满上,随后笑道:“小弟我三杯为敬,各位哥哥慢用!”

四个人面无表情看着他,尤其是小地主,脸上那道疤都在不停抖动。

周东北谈笑风生,就像看不到他们的敌意一样,三杯酒进肚,四个人的脸色才明显缓和下来。

周东北的解酒酶分泌极其旺盛,从年轻喝到老,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醉。

他放下了酒杯,笑道:“各位哥哥慢用!”

张大蛤蟆拍了他肩膀几下,“小兄弟敞亮,别走了,陪哥几个再喝点!”

周东北笑容满面,不卑不亢,“改日,那边朋友还等着呢!”

“好好好!”

他朝另外三个人微笑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单间。

去卫生间放了放水,周东北暗自思索,这些地痞流氓实在是难缠!

再过两年,一些来兴安市买木材的老客,被他们欺负的够呛,甚至人财两空,从这个世界蒸发的无影无踪,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还有好多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同样被这些人盘剥的厉害,尤其那些开店的商家、木器厂、家具厂等等,都叫苦不已!

走?离开这里?

他冒出了一个念头。

随后又暗自摇头,这个年代,走到哪儿没有这样的人?

人生地不熟更难,还不如暂时留在家乡,毕竟自己熟悉这些人,更知道他们的一些底细。

因为熟悉,就能避开危险,更能想出办法来解决危机......

还有就是人脉,这是去外地所不具备的!

起码暂时是这样。

回到饭桌前,周东北脑袋嗡嗡滴。

三个菜,光了!?

二虎抱着肚子坐在那儿只打饱嗝,老嫖在剔着他四环素的小黄牙......

啥都别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谁让自己犯贱,带着这么两个吃货!

他坐了下来,悲愤地拿起一个馒头,掰开一块,蘸起了菜汤。

这时......

一碗热气腾腾的杀猪菜放在了桌子上。

周东北连忙抬头,就看到了盛夏那张笑吟吟的俏脸。

二虎刚要伸手去拿筷子,周东北扬起手里的筷子就抽在了那只胖手上,气急败坏道:“你他妈再动?”

“嘎哈玩意儿啊,我尝一口还不行?”

“不行,滚!”骂完以后,他抬头笑了起来:“还是夏丫头向着哥,谢谢!”

盛夏咯咯直笑:“我在窗口看的清清楚楚,这俩狼一定是故意的,你前脚刚走,他俩就风卷残云的一顿猛造......”

老嫖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烦人!”

“说谁呢?”盛夏立起了眉毛。

“我说二虎呢,”老嫖一脸堆笑,“春红呢?”

“春红是你叫的?二皮脸!”

“你看你,又急眼,就你这个脾气,以后谁敢要你?”

“放心,剩不下,就不劳你大驾操这个心了!”

“哎,”老嫖摇头晃脑,一脸愁容,“同学一场,怎么能不操心呢?”

“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长毛搭撒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老嫖潇洒地撩了一下头发,“这叫艺术,啥也不懂!”

“你懂!”

“我就是懂啊!不然能把头发留起来嘛?”

“你懂个......”

她把“粑粑”两个字咽了回去,毕竟二哥还在吃饭,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

“你瞅啥?”老嫖开始挑衅。

“瞅你咋地?”

“......”

周东北大口吃着酸菜五花肉血肠,一边笑呵呵看着这俩人拌嘴。

西北风刮起阵阵浮雪,路上前后一个人都没有。

周东北挺直了腰,还清了清嗓子,大声唱起了自己最喜欢的《家在东北》:

“我的家在东北,

松花江上啊——

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

在那青山绿水旁,

门前两棵大白杨;

齐整整的篱笆院,

一间小草房啊!

哎——”

“停停停!”老嫖伸手就去掐他的腰,只是因为穿的太多,根本就掐不动。

“咋了?”周东北住了嘴,得意洋洋,“咋样?好听不?”

“求你了,可别唱了!”老嫖快哭了,“你觉得好听?”

“好听啊,我再来两句......我爸爸有事没事,总想喝点酒,就算是没有菜,那也得喝二两......”

“噗通!”一声,二虎摔倒了,自行车飞出去好远。

周东北赶快刹住了车,长腿支在了地上,老嫖也跳了下来,两个人回头看去。

二虎龇牙咧嘴从雪地上爬了起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棉帽子,用力拍着身上的雪。

“二虎,你咋样?没事儿吧?”周东北问。

“哥——”二虎苦着脸,八字眉更明显了,“吓死我了,你可别唱了......”

周东北一脸的难以置信,“难听?”

老嫖冻的直跺脚,“不是难听......”

不等他搭茬,又说:“那是贼难听!”

“我艹!”周东北真想踹他几脚,望向了推着自行车过来的二虎,“二虎,你说说,说实话,别故意埋汰我,我唱的真不好听?”

二虎歪戴着帽子,风一刮,更看不清眼睛了,“哥呀,这么执着吗?我都吓咔那儿了,还说啥呀!”

周东北眨着眼睛,怪不得后来大伙喝完酒都不爱去卡拉OK,还有多少年后的KTV,自己怎么张罗都没人愿意去......

本以为是自己麦霸的行径让人不满,难道不好听才是主要原因?

他不死心,毕竟卖歌没啥成本,作曲家、娱乐圈、女明星......想想都兴奋......

于是又问:“老嫖,你说能找人谱曲吗?”

老嫖翻了翻眼睛,“不用找人,我就行!”

“真的?!”周东北喜出望外,费劲扭着身子,伸手拍了几下他的肩膀,就知道这小子有点歪才,他从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二人转唱的可有味儿了。

老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给你谱曲简单,一个音符可以从头用到尾......”

“啥意思?”周东北根本就不懂音乐。

“因为你唱的每一个字,都特么是一个调儿!”老嫖又故意做出一副崇拜状,表情夸张,“哥,我真想拜你为师,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对呀,”二虎也说:“和尚念经还有高低起伏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可能!”周东北急了,自己听着明明还行,怎么被他俩说的如此不堪,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嫉妒!

二虎跨上了自行车,苦口婆心,“哥呀,你就断了这个念想吧,你要是干哭活去,死人都得让你唱活了!”

“对呗!”老嫖撇了撇嘴,“词儿不错,问题根本就没调儿,咋谱曲?谁能买?”

周东北无奈了,如果自己真跑调,好像确实没法谱上曲,难道这条路走不通?

他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哎!

叹了口气,可惜了哥这一肚子的好歌!

别了,娱乐圈!

别了,女明星!

别了......

“走不走了?他妈冻死我了!”老嫖急了。

周东北抬脚就踢在了他屁股上,蹬上自行车。

老嫖跑了几步,笑嘻嘻跳上了后座,嘴里嘀嘀咕咕,“就你?还想写歌卖?你这脑子是不是真让王木生打坏了?”

本来断了条财路,周东北就闹心着呢,又听他磨磨唧唧,气的破口大骂:“你再逼嗤,扣你工资了!”

老嫖赶快闭上了嘴,啥都没钱好使。

——

三个人先到的木材综合加工厂,周东北让他俩在厂门口等着自己,他得去车间找主任,停薪留职需要自己签字。

张立昨晚下班就去了周国柱家,万万没想到老爷子还真同意了。

等周东北签好字,拍了拍他肩膀,有些动情:“东北,遇到难处就回来,咱锯木车间永远是你的家!”

周东北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叔儿,您放心,我一定混出个人样来!”

“好好好!”

张立一直送他出了办公室,这才发现车间里锯停了,工人都围了过来。

二号锯的主机手大老刘问:“小周,真不干了?”

其他师傅也是七嘴八舌,不敢相信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小伙子,竟然敢停薪留职,听老李说,他是要去当个体户。

话说就他这个性格,估计裤衩子都得赔进去,大多数工友并不看好。

周东北笑呵呵道:“这一年多,给大伙添麻烦了,等我发了财,一定回来请大伙喝酒!”

大老刘说:“小周啊,你得慎重!都说个体户发了财,可那是长远的事儿吗?政策说变就变,指不定啥时候又得抓投机倒把,那时候你咋整?”

“就是!”进料的老吴头说:“干啥能比工人旱涝保收?涨完工资我开七十二块八!”

说到工资,他一脸自豪,“这钱够我一家五口的嚼谷了,就算一周吃一次饺子都没问题!这样的好日子不过,你折腾啥?”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

周东北笑呵呵听着,这些师傅大部分人都很淳朴,因为眼界的原因,自然看不透这些,但归根结底,人家能说出来这些话,都是为了自己好。

五号锯的王勤比周东北大两岁,也是接班进的厂,有些担心,“东北,能行吗?”

李师傅摘下劳保帆布手套,拍了拍腿上的锯末子,撇了撇嘴,“你们知道个啥?”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人家可是大学漏子,非得和咱们在车间里靠?等发了大财的,看你们一个个眼不眼红?”

听着他的阴阳怪气,周东北依旧保持着笑容,这家伙就这个德行,车间里没人得意他。

张立喊了一嗓子:“行了,都他妈别扯犊子了,开锯!”

李师傅扬了一下手,“领导,我请会儿假,去茅房抽根烟!”

张立没好气骂道:“就他妈你屁事儿多!”

王勤他们六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和周东北拍拍打打。

“晚上一起聚聚?给你送行!”王勤说。

矮个的冯老五也说:“我们都商量好了,大伙凑份子,喝点!”

周东北有些感动,这些人家里负担都不轻,连忙说:“心意领了,各位哥哥等我一年半载的,那时候我回来请大伙喝酒!”

几个人七嘴八舌,见他坚持,只好罢了,一起送他出了车间。

周东北走了几步,回头看六个人还站在门口,倒退着挥了挥手......

望着远去竹竿似的背影,冯老五说:“这小子,变了个人似的,能行吗?”

王勤说:“有啥不行的?记不记得市里的张大蛤蟆?”

五个人都点了点头。

“79年,就是他从羊城,把喇叭裤和蛤蟆镜带回的咱们兴安,不到一年,人家就成了咱市公认的第一个万元户!”

有人说:“他不是个地赖子嘛,80年就因为投机倒被抓了!”

王勤点了点头,“判了三年,可人家出来后又开始倒腾电子表什么的,看看现在,今年夏天买了台拉达,老牛逼了!”

几个人都一脸羡慕。

身材健壮的大刘说:“要我说,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儿大的,像张大蛤蟆那样的混子,也没工作,啥顾忌都没有,所以才敢干!大不了抓进去待一段时间,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进看守所和住大车店没啥区别!”

“对呗,”有人说:“我听说他每次进去都是头铺,老牛逼了!”

“那有啥可牛逼的?头铺也是失去自由换来的!”

“那是江湖地位!”

“地位个屁,一帮流氓......”

车间里,一台台电锯开始运转起来。

王勤摆了摆手,喊了起来:“走吧,别扯犊子了,回去干活!”

哎,随根儿!

——

周东北从陈爱民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六点了,他决定去旭日国营饭店接盛夏下班。

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不假,却没有成年男女之间的感情,这得慢慢培养!

路灯昏黄,他的身影一会被拉的老长,一会矮如侏儒。

周东北咳了两声,鼻子里满是烟火味儿,有些呛人。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这座东北小城并没有什么香甜的清新空气,由于家家户户都在烧柴火做饭,冬天气压低,导致烟无法上升,整座城市犹如仙境一般烟雾缭绕。

再过几年,液化气罐进入了寻常百姓家以后,这种情况才渐渐好转。

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更没有后世的五彩霓虹。

东北这边干什么都晚几拍,现在的鹏城个体经济已经遍地开花,大街小巷都是饭馆旅店,甚至夜总会都有了。

再看看这座小城,不说是1985年的话,你会以为生活在六七十年代!

路上的积雪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雪压的实,有的路段用斧头或者铁锹砍得像洗衣板一样,骑在上面很不舒服。

前面是八大局,这里有一家去年新开的个体饭店,据说生意特别好。

远远就能看到饭店牌匾上亮着一个灯泡,两个红色的幌子高挑着,一群人从饭店里冲了出来......

打架了!

周东北第一反应就是穿过马路,骑到了对面,这个时间行人车辆都少,没啥不安全的,离这些人远点才行。

斜撇了一眼,人群里有人拎着板凳在砸人,几把造纸厂专用的刨刀闪着寒光,两伙人至少有十五六个,乱糟糟分不出个数来。

他赶快蹬,路对面一伙人开始跑,后面八九个人在追。

妈的,这些人竟然和自己一个方向!

他拼命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挨个被砍到,跑在最前面那人穿了件军大衣,大声朝他喊着:“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我才不等!

周东北赶快蹬,眼瞅着离喊自己那人越来越远了,“噗通!”一个大跟头,自行车飞了出去,这一下把他都摔懵了。

晃了晃脑袋,来不及揉屁股,赶快往起爬,身后还在你追我赶。

扶起自行车,撇腿上车,一下子蹬空了,尼玛,车链子竟然掉了!

他弯下腰赶快安装车链子,庆幸还好买了台半包的车,那伙人已经越来越近。

“兄弟,拉我一下,快,求你了!”又是先前那个军大衣,他已经跑过来了,一把就扯住了周东北的胳膊。

这人一脸的血,已经看不出模样来了。

“你别拽我,车链子掉了!”周东北不愿意趟这个浑水,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快,快,让他们追上来我就完了!”军大衣焦急起来,要不是手里的刀掉了,此时他早就一刀抡上去,抢过自行车就跑了。

后面有人高喊起来,“我艹你吗,丁老五,有种你别跑!”

丁老五?

周东北就是一愣,车链子已经挂上了,赶快撇腿上了车,大喊一声:“走!”

丁老五回头看了一眼,最前面的人离自己只有十几步了,慌忙跳上了车后座。

周东北猛蹬起来,不一会儿就将那些人甩没了影儿。

前面就是区医院,他在大门口刹住了车,“去包扎一下吧,有没有钱?”

丁老五跳下了车,“谢谢,有钱,我叫丁利强,以后有事儿去文化宫找我,你叫什么?”

她想了想,说的小心翼翼:“三斤全国粮票或五斤省粮票换一斤,你看怎么样?”

周东北不由好笑,这老娘们可是够黑的了!

这等于用全国粮票的话,她家的鸡蛋九毛钱一斤,用省粮票就已经一块钱一斤了!

“婶子,”他脸上没流露出丝毫不满,“我手里没有全国粮票......”

听说没有全国粮票,王桂花露出一抹失望。

“您看这样好不好,就当支持一下我们小哥仨,三斤五两省粮票换一斤鸡蛋,您看行不行?”

王桂花大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三斤五两省粮票?这不就等于7毛钱一斤吗?

这小子没疯啊,一丁点的便宜都没让老娘占着......

秦老三见媳妇半天不吭声,实在是忍不住了,“行了,死冷寒天的不容易,该支持孩子们一下!三斤半省粮票,我看行!”

“行你妈了个......”王桂花怒气冲冲转过身,满脑袋的花卷乱颤,骂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秦老三眼珠子也瞪了起来,平时在家里让这老娘们欺负欺负也就算了,可此时在小辈面前丢人不?

周东北见这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不由偷笑,轻咳两声又说:“三叔三婶,也快过年了,用粮票的地方多,我手里也没多少,如果你们觉得不合算,我就去别人家看看......”

“行,”秦老三脖子一梗,“有啥不行的,家里还有几斤,我去给你拿!”

王桂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虎逼爷们,也就坐赌桌前精明一点,平时就是头猪,真他妈恨铁不成钢!

可已经这样了,没法再争争讲讲了,毕竟仨孩子矮一辈儿,传出去让人笑话。

她脸变的很快,转回头就已经笑容满面,“行,你婶子是痛快人,做买卖不容易,必须得支持!”

说完,又看向了老嫖和二虎,“你俩爸妈都在家呢?”

二虎憨笑道:“没,他俩去陈屯了!”

“哦,”王桂花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老嫖。

老嫖心里暗骂,这个老娘们,换她几个鸡蛋而已,这是想让我们三家人都领她的情啊!

“我爸妈干活去了!”他说。

王桂花嘴里啧啧有声,一脸艳羡,“还是朴哥厉害,现在二人转的活儿真多,挣老鼻子钱了吧?”

老嫖摇头叹气,“糊口而已,这不,俩人又跑朗乡去了,接了个哭活儿!”

王桂花愣了一下。

“三婶儿,你家啥时候有这样的活儿?如果需要人手的话,我们哥仨都能来,一天给两块钱就行!我和您说,二虎嗓门大,哭起来贼响......”

王桂花一甩袖子,转身就往院子里走,丧气!

满红升乡,就老朴家这小子最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周东北憋着笑,伸手点了点老嫖,轻声说:“早晚有一天,有人得把你这张嘴撕了!”

哭活儿,有的地方也叫哭丧,一些人丁不旺的人家老人去世,为了让外人看着家里孝子贤孙多,就花钱请人来哭。

这是个体力活,也是技术活,眼泪说来就来,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哭一天嗓子还不能哑,不然第二天就不用你了!

后世的小鲜肉,如果能和这些人学习几天,也不至于天天被骂没演技了......

老嫖不只二人转唱的好,哭活儿也是深得其父母真传。

很快,夫妻俩拎着篮子出来了,一共六斤二两,周东北查出来二十一斤七两粮票,递到了王桂花的手上。

“三婶,以后吃不了的就给我攒着,我天天收,有时间送我家去也行。”

坐在家里收鸡蛋,这是他给姐姐提前想好的路!
最新更新
继续看书

同类推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