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后续+完结
  • 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后续+完结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鹭十里
  • 更新:2024-12-23 15:49:00
  • 最新章节: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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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新书《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鹭十里”,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夫君死后,我成了寡妇,众人要我哭,要我为他守孝,我偏不愿。所以,我华丽丽的被婆婆一纸休书赶出了家门。此处不留我,自有留我处,虽然我是一个寡妇,但架不住我魅力大啊。被休后,我的身边狂蜂浪蝶不断,连太子也位列其中,既然要二嫁,我就嫁一个地位最高的。太子爷,我来了,请稳稳接住我,把我宠上天。...

《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周玄绎眸子一瞬间的变暗:“是身子不适?”

姜浓赶紧摇头,否认,娇艳的眸子闪过一丝窘迫异样:“回瑶尘轩沐浴一番就好……我身子无事。”

周玄绎写着字沉声:“在玄德殿,孤叫人备水。”

姜浓嫩白的面刹那间变的通红,往后退了一小步,低头看着她今日穿的鞋:“此处无妾要穿的心衣,妾还是……”

周玄绎:“孤命人取来。”

周玄绎这句话一出,姜浓就是再想说什么,都是不知该如何说了。

她如今的确耽误不得,胸口还带着湿意。

怕是已然弄到了衣裳上。

照理说,那处本是回奶了。

好些日子不曾有动静。

今日竟……

姜浓这才回忆起昨日夜里这位太子殿下用手……就是不肯松开。

不知玩了多久。

当时就是有些酸的。

想的,定是他的错!

姜浓抿了抿唇,用娇媚极了的眸子瞥了一眼面前的人,之后快速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也好。”

周玄绎满意点头,叫了外头候着的奴才。

吩咐了几句。

姜浓就被一群婢女带到了沐浴之处。

姜浓本就是从小被伺候惯了,也不排斥这些人帮着她。

褪下了衣衫,露出了香肩,嫩白的脖颈,白滚滚的……

姜浓低头瞧见那处, 当即拿着温帕子敷上。

才是好了些。

昨日也算是幸运,这处没出什么事……可就怕今日。

他若是再使力捏,恐怕还真要出事了。

她是听七婆婆说过,没有男人喜欢这物,多是嫌脏的。

若是真弄到了这位尊贵的太子爷身上。

恐怕她会被没了脸面,赶出去的。

他那样冷的性子。

自然不会顾及她的脸面。

连太子妃的脸面他都不愿给。

更何况是她这个不过被宠幸了一日的妾。

越是想,姜浓就越是不知该如何。

她总是不能偷偷跑回去吧。

待到水凉了,姜浓任由几个丫头帮着擦拭。

她的胸口终于是没了刚才的汹涌之意。

舒坦了许多。

“良娣,穿这一件可好?”

是她身边伺候的腊月。

姜浓抬眸看她,只见腊月脸上许是被浴室内的热气熏的通红不已,其他的几位伺候的宫女也是,个个脸色烧红的不成样子,倒是也好看的。

腊月手里拿着的是一件碧色心衣绸衫子。

还是有些通透的。

她穿在身上是何种模样……被太子殿下看到了又是如何,她是不敢多想的。

姜浓当即说道:“换一件。”

腊月一脸恐惧小声道:“奴婢来的急,只带了这一件……”

姜浓深吸了一口气,也就罢了,不为难这个瞧着胆子不大的小丫头了。

让下人帮她穿上。

“也好,就她吧。”

腊月眼睛直亮,望着面前的主子,面色越发的红润,低头不敢多看一眼。

她终是知道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为何对她家良娣这般不一样了。

若是有人赞誉良娣是冰肌玉骨,仙人下凡也是不为过的。

那肌肤白嫩透亮毫无瑕疵。

她一个女子都是想碰上一碰,移不开眼睛的。

还有那双细长笔直的腿。

盈盈一握的腰。

胸前鼓囊的圆滚滚……

娇媚艳丽的脸。

太子殿下如何能不怜惜?

寝殿内,姜浓刚是入了内室,就是看到了穿着寝衣的绝绝俊逸男子。

姜浓窒了窒,赶忙把目光移到了旁处。

眼瞧着他披散湿润的墨发,也是刚沐浴过不久的,应当是比她快些。

他这般的不似平日里的模样,倒是……很是不同。

他,比她见过的男子,都要俊逸些,甚至比她号称京都城第一美男的兄长生的还要好。


姜浓是生了孩子,却总共只体会过那一回。

她只能回忆起来痛。

是何情景,她是不记得了。

和沈世轩虽是夫妻,可到底没做过真正的夫妻之事。

得知了真相后,她才回忆起来,那新婚洞房夜里,沈世轩试探地问她可是知道如何行夫妻之事,可是看过什么成亲的书……她直言不讳,说是有一本,还未曾来得及看,母亲让她在新婚夜里与夫君一同观摩。

那沈世轩便是顺手收了她嫁妆中的书,握住她的手,道:为夫是会的,无须什么书……

谁曾想,是满嘴的胡话,假话。

她从未有一日舒坦的。

沈世轩最会做的就是摇床。

可眼前的男子。

天底下最为尊贵的郎君。

她贪图富贵荣华,与他干了夫妻之事。

而如今,她成了他院内一位妾。

从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做谁的妾……

在东宫这些时日,她原以为太子许是不过比沈世轩强了些,怕是如同她前段时期所看的书册子一般说的——好些读书人无甚力气,多不足一刻钟便轻飘飘躺在床榻上,累的重重喘息,许久起不来,当是精力全无,再也使不动劲儿了。

太子是读书人。

来了一月,也是不见太子宠幸什么人。

想来,太子就和书上所说的那些无甚精力的书呆子一般,片刻就好了,她也就能歇息了,恐怕也感受不了什么痛楚。

谁曾想!

昨日她趁着灯光偷偷瞄了一眼。

那物,和册子上的分明不同!

那般丑样貌,竟还那般……分明不匹配的,若不是他一直掐着她的腰,不许她胡乱动弹,她许是就能逃出床榻了。

太子和那个锦绣楼的男子一般,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便是会折磨她这般柔弱的。

竟是还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喊痛!

一丝都不似读书人那样身子孱弱半刻就要出虚汗,他身上硬的很,哪里有弱的模样。

膈的她生痛。

“备了吃食,你起来吃些,等会儿就去瑶尘轩。”男人背着身子忽然又一句话,倒是比着同宫女说的要缓和些。

不过他这句话刚是说完,就是掀开了层层遮掩的帘子,离开了。

太子离开后,外头的几个伺候的宫女就是弯曲着身子走了过来。

来到了床榻前,跪得满地。

“奴婢贺喜姜良娣……”

几人又同她说了贺喜的话,一字排开,帮着已然起身,落座在一旁镜前的姜浓收拾打扮。

这几个宫女都是极为听话的。

是比姜茹院内的一些个常常受训的还要听话老实些。

个个低着头,无事可做,也是只敢低着头。

没有一个敢出头,多说一个字的。

是规矩得很。

由人侍奉着吃了些东西,姜浓是适应了些。

也是觉得还是做主子有人伺候的好处。

这一个月来。

身边一个帮衬她的都是没有,吃食也都是能填饱肚子的,更别提有人帮她洗衣穿衣打扮了。

也是幸好,她不是个蠢笨的,知道如何绾发。

虽不会复杂的,可一些简单也是轻而易举。

姜浓做事不快,到了太子所说的瑶尘轩的时候,日头都是往西倾斜了。

不过瑶尘轩距离太子所住玄德殿不甚太远。

她由一个小公公领着,到了太子赏的住处。

进了院子,就是几株正开着花沿着墙的蔷薇,皆是浅色不大不小的花骨朵,沿着墙攀岩,衬着带刺的绿叶,让人忍不住站在墙处多看上几眼。

这院子大小自然不如太子和太子妃的院子。

可胜在精巧。

许是有人专门打理了。

丝毫不杂乱。

整个院子干净的很,屋内也是被人好生收拾了。

她在太子妃院内住的那个小屋子自然是无法比较的。

刚是进屋。

院内就来了两个婢女。

纷纷跪在了她的跟前。

叫着良娣。

姜浓自然也清楚这两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就是安排过来伺候她的。

她顺势坐在了主座,询问了两个丫头的姓名。

一个穿着丹青衫的宫女先是叩首:“回禀良娣,奴婢祖籍在云州罗河镇……名唤青秀。”

另一个小些的,是个紧张怕事的,说话都是连说了好几个字:“奴婢,腊月……”

姜浓并不是个爱赐名的主子,也不论是谁给她们起的名字,她们叫什么,说的什么名,便是叫什么。

正是想赏赐些什么。

却是发现她宫外带来傍身的东西都还在太子妃宫内她住的小屋子里头。

正是想着命人去拿。

就是听到外头传来了声响。

只是一声,她就听出了是谁。

是姜茹身边伺候得力的常嬷嬷。

那常嬷嬷手里拿着个包袱,后头跟着的两个丫头同样也端着箱子。

一人一个箱子。

常嬷嬷手中的包袱她自然识得。

两个箱子其中一个她也识得。

都是她的。

只见常嬷嬷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四姑娘……瞧老奴,都是喊错了,当是叫娘子为良娣。”

“咱太子妃娘娘专门让老奴来一趟恭贺,顺道是把这些良娣落在院里的东西收拾了出来……咱太子妃娘娘心中也是挂念良娣,便是想请良娣去吃茶,说些知心话。”

常嬷嬷说着,眼睛都是在笑,还靠近了些,道:“良娣可是和这东宫的女子不同,良娣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尊贵无比,娘娘自然还是把良娣当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一样疼爱喜爱。”

姜浓:“常嬷嬷,我和二姐姐的情谊自然和旁人不同,她是我的亲姐姐。”

常嬷嬷:“良娣知道就好,可千万别被什么人,什么话蒙蔽了去,丢了姐妹情谊,看咱太子妃娘娘多挂念你,刚听说你来了这瑶尘轩,就是让老奴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常嬷嬷说着,就是让后头一个抱着不眼熟匣子的宫女上前来,接过了那匣子,在姜浓跟前撑开,露出了里头的首饰琳琅珠碎,低声道:“这些可都是娘娘平日里最喜爱之物,若非是良娣你,娘娘的嫡亲妹妹,她自是不乐意送出去的。”

姜浓垂眸望向着满满一匣子的珠碎,伸手捻起了一个镶嵌了东珠的簪子,笑得也越发的真切。

“我就知姐姐最是疼爱我,常嬷嬷代我谢过姐姐。”

常嬷嬷最是爱笑,如今笑的比昨日更欢:“姐妹之间,无须这些俗礼……咱太子妃娘娘正在院里头等你吃过去吃茶呢。”

姜浓:“嬷嬷先回去,我收拾一番便就去。”

常嬷嬷听了姜浓的话,便是放下了东西,满意地带着两个丫头离开了。

姜浓则是撑开了常嬷嬷送来的包袱,见东西未少,她才不急不慢地起身,叫身边的两个丫头跟着一起,去往太子妃所住的院子。

谁知,还没碰到,那碗汤就是被堂堂太子抢了去。

只见太子手里端着汤,来到了床榻前,清冷的眸子垂下望着那面色惨白的可怜人儿。

就算是受了大病,脸上失了血色,这女子依旧这般。

只会勾人。

“还不饿?”他的声音依旧冷清,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胁迫。

姜浓抿了抿唇,望了那男子—眼,才是开口,沙哑软糯的声音叫人听了心口—紧,那双通红的眸子,似凝了水珠—般晶莹剔透:“殿下……”

周玄绎深深地看向姜浓,伸出手落到了床榻上虚弱女子的脸上,声音克制地喑哑:“孤什么都答应你……”

姜浓神情—怔,蓄水了的眸子抑制不住流了泪,没等那—滴泪落在床榻上,就被那双大手轻柔地擦去,不留下—丝痕迹。

“可饿了?”

这—问,床榻上的女子眉眼眨了眨,脸色多了些血色,声音也越发的软糯娇柔:“我,妾,妾不大饿。”

周玄绎皱眉,丝毫不给女子留有余地,挖了—勺汤,递到女子的唇畔:“不可胡来,孤喂你……”

那汤勺落到了姜浓嘴边,姜浓就顺势张开了唇,—双含着水的眸子盈盈地望着,极为听话地喝着递过来的吃食。

直到把那—碗吃完,才算罢休。

姜浓饭量本就不多,—碗浓稠的汤也是足矣。

待到太子命人盛第二碗时,姜浓就阻止了去,无论如何也多喝不了—口。

太子虽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和病着的儿人争执—碗汤。

姜浓极为配合,顺从地喝了太子亲自喂的苦药,除了面上不自觉显露出的神情,阻止的话—句都不曾说。

她也不曾再问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她知他那句话不是哄她的。

堂堂太子,无须哄她。

他很好,对她很好……

所以,她宁愿听从他的,也不肯听太子妃的。

她很难,寻到—个对他这样好的人了。

除了故去的祖母,这些年来,没有人这样对她好过……

她也好久没有尝过被人护佑的感觉……

有些东西,染上了就不好再戒掉。

……

心思顺遂了,姜浓才有闲心去打听旁的。

从腊月的口中,姜浓才知晓那日绿茵湖上发生了何事。

说是遇事船上除了几个护卫,以及她受了伤,贵人皆是平安无事。

皇上更是被护得周全。

藏在林子里的暗卫,也被逮住了两个,那两个当场就把刀捅进了腹部,死得干脆。

故而,如今没有找出什么幕后主使。

不过虽没什么人受伤,可到底船上都是些贵人。

贵妇娘娘也是被吓病了,如今还在屋内休养。

连着昭阳公主,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今日也是生了病。

“良娣可是救了太子殿下,是立了大功的,他日回了宫中,定是会抬高位份,皇后娘娘也会嘉奖娘娘的……”

腊月眼睛亮得很,心中觉得她跟着姜良娣是走了运道,且不说太子殿下如今的宠爱,就是良娣不顾性命救了太子殿下这—条,都是旁人不能比的,往后就是再如何,东宫里的那些伺候也是要敬重着。

更何况,太子殿下是真真地在意她家良娣的。

他日,良娣再生育个—儿半女,便是如何也能在宫中站稳的。

她们这些伺候的,也是水涨船高,有大福气的……

这样想着,腊月伺候得越发尽心尽力了。

日日抢着活干。

只想叫良娣早些恢复,能尽心竭力地伺候太子,早早地生育个子嗣来。

孙良娣今日就是命人告到太子跟前,说小郡主身子不适生了病,太子才是忙完后就是赶了过来。

听到了太子的询问,孙良娣捏了捏手指,扯着笑道:“孩子还是小,这些人伺候着也是生不了什么大病,不过就是今日咳了两声,妾心底害怕出事,才命人通禀了殿下,太医也是诊治了,没什大碍。”

“做了娘的,总是怕孩子有些什么,还望殿下不要责怪妾……”

太子眉目冰冷微暗,到底也没说什么。

多看了几眼襁褓中的孩子,触了触孩子的脸蛋就是立马收了回来。

孙良娣低着头,含着笑随意地逗弄着孩子说道:“今日去了太子妃娘娘那里,见到姜良娣。”

身侧男子手部的僵硬孙良娣丝毫没瞧见。

她仍是兴致勃勃地说着:“姜良娣可真是个少有的美人儿,妾是瞧见了,都是移不开眼睛,可说到底,上次妾情急之下,为了保护芯儿,是冒犯了她,如今她与我不和,不愿与我交好,妾也不会责怪她。”

周玄绎眉头越发的紧蹙:“若是不和,就少见面,无须交好。”

冷冽的一声,叫孙良娣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见太子似和从前一样冷着面,并无不同,孙良娣并没停下要说的话,继续道:“她是个能说会道的,便是说起话来也不留情面,我险些都说不过她。”

周玄绎眸子越发的暗,能说会道……他如何不知,她分明是个没有胆量的,只会求饶。

孙良娣:“姜妹妹到底是嫁过人的,还给不知什么人生了个孩子。”

“今日我只提及了一句芯儿同她那孩子一般大,她竟是红了眼,想来定然是疼爱她那个孩子的,如今母子分离,她恐怕是思念的紧,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此刻屋内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

孙良娣一句一言皆是被无限放大。

好些人险些窒息过去。

一侧的梁公公更是脸色惊恐地看向太子爷。

完了完了!这,这孙良娣简直就是个蠢货!

果然,下一刻,梁公公就是见到太子爷的脸色越发难看。

不亚于碰到了肮脏恶心之物。

“放肆!”

只是一句,就是弄懵了正酝酿继续说话的孙良娣。

“孙良娣利用郡主,屡次蒙骗孤,拨弄是非……即日起,在映菡院静壁思过。”

这一句话,太子说的简明,他的面色本就是清冷,所言所语更是无丝毫温度。

言罢,太子就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似眼前之人他多看一眼,都觉得碍眼。

唯独剩下一屋子的主子奴婢。

孙良娣更是抱着女儿,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怀里的孩子哭了。

她才是回过神来。

把孩子随意塞到了一旁伺候的婆子怀里,连忙跑过去,嘴里还喊着:“殿下,殿下,妾知错了,是妾胡言乱语,殿下……”

然而,孙良娣到底是被人拦在了映菡院内。

太子所言,并非只是恐吓,当下就禁闭了孙良娣。

得知自己真的被禁闭的孙良娣回到了屋内。

若不是有人搀扶着怕是已经瘫在了地上。

她双目无神,泪水一颗颗地往下落:“殿下,殿下他怎能如此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说的那句话有错?不过是想提醒殿下那个女子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寡妇……殿下怎能宠爱这种女子。”

“难道在殿下眼中,我还不如那个女人……”

姜浓躺在床榻上睡得昏沉,却是发觉很热。

热的她呼吸都是急促难耐的很,似周遭的气息都是变的炎热烫人了起来。

太子,她是太子的良娣。

姜浓从松软的床榻上起了身。

由着青秀搀扶着,换上了衣裳,佩戴了头饰。

收拾妥当了,就是出了门。

一眼就是瞧见在院内正中央候着的梁公公。

这梁公公脸上全是笑。

和蔼的很。

当是有什么喜事,得了什么赏赐。

想到了这里,姜浓就是也赏赐了梁公公。

梁公公也是不拒,笑呵呵地收到了怀里。

跟在姜浓身旁道:“良娣如今可是独一份的恩宠,当是多妥帖殿下才是。”

姜浓怔了怔,望着梁公公:“谢公公提点。”

姜浓今日穿的是一件淡湖色裙衫,头上戴着点翠的簪子,还是今日皇后娘娘赏赐的。

她见了觉得好看。

也不想放在一处落了灰,就让腊月给她佩戴上了。

腊月虽是不会说话,可到底是有本事的,她很会梳发挽发髻,样样都是好看的。

她面上本就是白嫩无瑕,用不着什么白粉掩面。

再加上太子那样爱洁的,他怕是不喜欢这样的。

她也就如此涂了些滋养的膏,就随着梁公公去了。

真是到了玄德殿,姜浓的脚步才是缓了下来。

望见了敞着的门内,坐在桌前高大俊逸身子,清冷淡漠,和昨日似不是一个人一般。

眸子眨了眨。

跟了过去。

那人显然也是看到了她。

仍是坐在桌前不动。

目光落到了她的面上。

姜浓却是低下了头。

“妾,参见殿下。”

周玄绎冷峻的眉眼并未松动:“起身吧。”

姜浓这才站直了身子,看了眼面前一大桌子精致膳食。

腹部也是有些饿了。

她是从太子妃那里回来,就是觉得累,沐浴后就在床榻子那处睡了,一醒来也到了该用膳的时辰了。

“坐。”

姜浓望了一眼周玄绎,便是想寻地方坐。

可她瞧见的唯有一处能坐的。

就在太子的一侧。

离他很是近。

姜浓想起了那次这位太子爷去了太子妃那里用膳。

两人距离相差甚远。

若是姜茹妄想靠近一些, 他就会眉头紧蹙。

半点容不得人接近。

太子爱洁,是不假。

太子不好女色,据说也是十成十的真。

可昨日……分明和旁人说的不同。

他就是个……

咬了咬唇瓣,姜浓来到了那处坐下。

到底是离得近。

难免磕碰。

他是大度,没往旁边移一下,姜浓却是个体谅人的,往另一处移了些,不会似方才那样稍一动弹就蹭上去的境地。

两人皆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前半程皆无一人说话。

姜浓吃的自是没太子这个壮实的男子多。

喝了一盅滋补的汤和一些鲜甜的虾仁,就是作罢。

用帕子擦着嘴,抬头才是发现梁公公眼睛似抽了一般,使劲朝她瞥,她不是个真傻的,自然是知道梁公公是在提醒她什么要紧事情。

姜浓迟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

他正是吃了一口她尝过的虾仁,清冷的眸子竟是望着她的。

姜浓也是心中一骇,不知这人看了她多久。

见他不紧不慢地移开了眸子,吃了一口炖的软烂香酥肉。

姜浓才是想起了梁公公那提醒的眼神,犹豫的一番,姜浓重新拿起了筷子,看向桌子上还没吃一半的膳食。

寻到了一处离得最近的,她还没试过的烩菜,夹了一筷子,先是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就是又夹了一筷子,侧身快速搁在了他的碗碟前。

身边的男子似有些微愣,看她的眼神也越发的奇怪,那眸子也深的叫人看不清到底是何意。

多日不见的母亲忽地来了。

她来的时候,不同前段时间的丧气,是满面红光,笑呵呵地坐在姜浓的身侧,同她讲事情:“你大姐姐和二姐姐派人来道,说是再过十日,要回家中探望。”

姜浓跟着母亲笑:“我也是想念两位姐姐了,自嫁了人,就不曾见过几回。”

张玉梅拍了拍小女儿的手,欣慰地说道:“你两个姐姐都是疼你爱你的,知道了你的事,这不就急匆匆地要赶回来看你这个亲妹妹。”

“她们从小就是最疼你的……”

姜浓捏了捏衣角,娇艳的眉眼微微下弯,只是笑着,并未回答。

可张玉梅却似说起了难忘的事,比着平日里话多了起来。

“你大姐姐疼爱你,从前你忘记了夫子布置的课业,还是她帮你提前写好的……生怕你受了罚。”

“你曾失足掉下过池子,你二姐姐见了,不顾自身,当即就是跟着跳了下去,只为了救你,嫁给了太子后身子迟迟没有身孕,也不知是不是那时烙下病根。”

“到底是最疼爱你这个小的……”

张玉梅兴致勃勃地说着,期待地看着小女儿想起从前的事来。

姜浓也如她所愿,双目泛起了些红,也不知是回忆起了儿时姐妹情谊,还是被温润的风的。

从前的事,的确好些都不记得了,可有些事,怕是会记得一辈子。

张玉梅又是道:“你从前不大机灵,好些话说不明白,胆量又不大,不如你两个姐姐为人处世,当初我不让你和那些更富贵的人家相看,也是因为此……若是没那样的命数,嫁到了更好的人家,也是要被人拿捏,受苦遭罪的。”

姜浓眉眼微颤,直直地看着讲道理的母亲,忆起了从前来,她的确不大机灵,蠢笨,曾事事讨好,小心迎合,想要姐姐的喜爱,母亲的疼爱……

大姐姐帮她写课业蒙骗夫子,要知道夫子眼明心亮,如何看不出是谁的字,那位夫子最厌恶的就是贪玩作假之辈,从那以后没有给她过好脸色,常寻她的麻烦。

那时候她病着,分明是能告假说明缘由的,大姐姐却偏要帮她作假。

那池子,她现如今还记得水有多冷,泡在里头久了,也是没有知觉的。

二姐又怎会救她?不过是恶意推搡她之时跟着失足。

这些她皆告诉过母亲,可母亲从未信过,只说她辜负了两位姐姐的疼爱,转头就把她的话抛之脑后。

如今说来,母亲便是也只记得两位姐姐怜惜疼爱她。

姜浓垂下眸道:“女儿是不如两位姐姐聪慧。”

张玉梅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来。

她这个小女儿虽是最美的,绝色的样貌,便是许配给谁家都是相配的,却性子向来最为冷淡,便是为她掏出心肝来都不为所动。

又是有些傻,不通人情世故。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到底不是她亲自养大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闲聊的兴致也淡了些,张玉梅抽出了手,轻声告知了一句:“如今是有一个好事,母亲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你二姐姐,太子妃如今是有了,四年来才得了这一个孩子……”

“太子妃若是一举得男, 定能保住阖家上下百年的富贵,你父亲昨日听说了,也是高兴得很……”

姜浓抬头望了一眼兴奋极了的母亲,倾耳听着。

太子子嗣不丰,如今府内也不过只有一个刚出生没几月的小郡主罢了。

二姐姐嫁给了太子四年,如今有了身子,听来的确是好事。

姜浓揉了揉手中的凉帕子,唇角上扬,长长的睫毛下垂掩住了眸光,低喃道:“二姐姐的确是好命……”

……

令姜浓没想到的是。

父亲母亲没有因着二姐姐有了龙子龙孙之事高兴几天。

因着太子府内,她那个好命的二姐姐,腹中孩子没了。

没得蹊跷。

连是谁所害的都无结果,无定论。

她那个二姐姐,不过是在路上平白地走着,后头一群人伺候跟着,她脚下一滑,人都没摔地上,那孩子就是这样轻巧地没了。

诊治的太医皆是一口咬定,二姐姐没有中什么毒,是惊吓地把肚子里的皇孙给弄没的。

这事隐秘得很,却瞒不住太子妃的娘家姜家。

姜父姜母也是跟天塌了般。

姜父在书房长久未出。

姜母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作为在府上的唯一的女儿,姜浓自然是要尽孝道的。

宽慰父亲母亲。

自然,她也做不了什么。

她不能感同身受他们的悲伤。

姜浓也是有些感叹的,她也是刚生下小团儿不久。

说起来,起初她是不想要腹中的孩子,甚至还喝过凉药。

可刚是入嘴,就是吐得干净。

孩子最终无事。

命硬得很。

七婆婆说,这孩子到底是命硬,合该和你做母子。

如今她想得也是。

小团儿合该是她的儿子。

有些孩子如何保,如何护都留不住。

便是轻微吓了一下就没了。

的确是没缘分。

十日过后的姜家家宴。

最尊贵的太子妃的确没有如约来。

可姜家大姑娘,侯夫人却是来了。

她来时坐着香车,后头一众随从侍卫,还带着她的一双儿女。

姜家大姑娘也是个美人。

父母生得好。

所生的孩子自然不会差。

可到底是生过两个孩子了,瞧着比着从前多了一丝丰满圆润,绫罗绸缎加身,头上玉髓金丝,贵不可言。

自是有一番气派的。

姜浓在父亲母亲后头跟着,行了礼。

大姐姐姜玥扶着母亲,看了她一眼,就是跟着去到了府内。

堂内,按着身份,由着侯夫人坐在了主座。

她是笑盈盈的,似此时才发现了四妹妹。

拉着姜浓的手,心疼般感叹地说了一句:“你如何这样命苦,被那沈家残害。”

说着,姜玥看向了父亲母亲道:“要是我说,就该命人再去沈家,为浓儿讨回公道,我和二妹妹都嫁得不错,如何能看四妹妹被人这样蹉跎,白白丢了我姜家的脸面。”

尚书夫人张玉梅叹了口气:“那沈家如今名声也是落了一地,又是死了儿子,也是受了罚,说到底全是那沈家大郎之过错,他如今也是死了,也算是恶人有恶果了。”

父亲姜尚书皱了皱眉,道:“门户皆在京都一地,也不可闹得过于难堪了。”

姜玥笑着,附和:“父亲母亲皆说得对, 是女儿思虑不周了。”

“四妹妹这样也好,在家中养着也不用在别家受蹉跎。”

说罢,姜玥似想到了什么,望向了姜浓的后头,轻声说道:“那个可就是四妹妹的孩子?快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抱着孩子七婆婆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孩子小心递到了姜玥跟前。

姜玥看到了襁褓中的孩子,伸手抱在了怀里,笑着说道:“果然是四妹妹所生,竟生得这样好,跟瓷娃娃似的好看,叫人看了忍不住喜欢,长大了必然也是个俊逸非常,受小娘子喜爱的好郎君。”

姜浓靠近了些,道:“大姐姐过誉了,他还小看不出什么。”

“季哥儿,和敏姐儿生得才是好。”

季哥儿是姜玥的大儿子,至于敏姐儿则是她的二女儿。

姜玥儿女双全,也是得意,常常带着一双儿女参加些宴会诗会,许多人都知她的一双儿女。

听人夸了自己的孩子,姜玥也是心里头舒畅,便是叫两个儿女过来,微微弯下身子,让他们瞧襁褓中的婴孩。

两个孩子显然也是想看小娃娃的,个个跑得很快,扒拉着襁褓看。

季哥儿个头比着妹妹要高,先是看到,五岁孩子玩性最大,抓起了小团儿手,道:“我要,我要小娃娃,娘亲给我小娃娃。”

姜玥宠爱孩子,还真的把孩子递给了那么小的孩子。

姜浓当即眉头一皱,要去把孩子抱过来。

这边手却被姜玥揽住:“小娃娃就是讨人喜欢,就是不知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可是跟着我们姓姜?”

姜浓脸色沉下,目光不移地望着那边季哥儿抱着的孩子,见七婆婆在旁边看顾着才松懈了些许。

“外祖母,外祖父!我要带小娃娃回家去!”那边的敏姐儿乐呵呵,大声说了一句。

便是还和哥哥争抢着要孩子。

似在争一个物件一般。

姜浓便是使了力,推开姜玥的手,要过去抱孩子,谁知,姜浓拦在前头拦着,抓住了姜浓的手,温和笑着,似的商量一个简单的事:“瞧着季哥儿和敏姐儿着实喜欢,又都是兄弟姐妹的情谊,不如叫这孩子去我家一趟,也是能多见见人,培养些情分,孩子多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无需!这般小的孩子离不开我这个母亲!大姐姐当真会开玩笑。”

话音刚落,就是听到了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那季哥儿似被吓到了般,竟是猛地松开了抱着襁褓的手,周围传来了一声惊呼。

只见七婆婆跌在了地上搂住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姜浓通红着双目过去,当即接过了七婆婆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团儿。

小团儿最是懂事,若无什么委屈的事,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哭的。

就是不给他吃奶,他都不会哭得这样可怜。

姜浓慌张地查看着小团儿的身子,才是发现他嫩白的脸蛋一块变得不正常的红,似被掐过了般,连着肉嘟嘟小胳膊都是有几处快要渗血的挂痕。

不只是姜浓看到了,连着凑到前头来的姜玥和尚书夫人也是看到了。

尚书夫人张玉梅为难地看了一眼大女儿:“到底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也是,怎就把这么小的孩子递给了季哥儿,他到底是小,手不知轻重……”

姜玥:“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了,女儿也是好心,想让表兄弟之间培养些情谊,没想到季哥儿会动手……”

姜浓垂着头,紧紧搂着孩子身子发颤。

张玉梅担忧地看向小女儿:“浓儿,你也不要怪你大姐姐,你大姐姐也是出于好心,这孩子好养……伤得也是不重,养几日就能好了。”

“不要和你大姐姐置气。”

嗓子紧在一起,发出一个字都似用刀搁在肉处的生痛。

姜浓浑身颤抖地搂着小团儿,擦着他委屈巴巴的脸蛋。

“是。”

回答了这一字。

姜浓就是带着一干人等下去了。

走到了老远,还能听到堂内嬉笑享受天伦之乐的声音。

“母亲,外祖母,我要小娃娃,为什么不给季儿小娃娃?”

“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待到下一次,下一次让你玩个够……”


众人忍不住看着那身子纤弱,穿着素衣不施粉黛,抱着孩子的女子,侧着耳朵想听小娘子辩解。

可没等众人听到了小娘子开口,那伯夫人就扔出了一张事先就写好的放妻书,满面厌弃,大声呵斥道。

“我今日就当着全宗亲的面,替世轩休了你!”

“带着你生的孽障,一同滚出忠义伯府!”

好些人怜惜地望着那被休了的小娘子,想着看她如何哭闹求饶,如何辩解,如何想尽办法留在忠义伯府内。

谁曾想,下一刻,众宾客双目睁大,眼中一片震惊神色。

只见那本是低着头的小娘子,竟是揉了揉怀中孩子粉嫩的脸蛋,把孩子递给了后头用帕子擦泪的丫鬟,随即理了理衣袖,弯腰捡起了那方才落地的放妻书。
这柔弱貌美的小娘子还仔细看了一遍。
众人也不知是不是瞧错了,竟在这没了夫君的小娘子嫩白的脸蛋看到了几分松快和愉悦来。
紧接着,就见她折叠好了那纸,好生收在了身上。
才抬头看向了前方,伯夫人的位置。
那双映入众人眼中的眸子,很是亮,又让人觉得纯净得毫无杂质。
“伯夫人,今日我自会离开。”
再开口,这位死了夫君的小寡妇就对着婆母改了称呼,不再叫母亲,而是改为了恭敬尊称的伯夫人。
莹白的面上没有丝毫纠结悲痛之意。
众位宾客只觉得长了见识。
哪家的娘子被休了赶出家门不是哭嚷着,上吊磕头求饶,要死要活的,如今倒是好,跟休夫的似的,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
这边的伯夫人似被姜浓所说的话气得不轻,整个人捂着胸口,涨红着脸,颤着手,指着前头平静的女子道:“滚!滚!蠢笨的傻子,现在就滚出忠义伯府!”
可姜浓却是还有话要说,趁着人多,愿意听的人也多,她也是能说清楚的。
姜浓往前走了一步,认真开口:“我是要走,不过走之前,我也是有话要说的,我与沈世轩也没有情谊,就不帮他遮掩了。”
伯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由人扶着才勉强站直了身子:“你别妄想胡言乱语。”
姜浓轻点头,声音细润清亮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沈世轩之事,是他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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