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奇怪。”
“去好生查查。”
金嬷嬷:“是,娘娘。”
皇后:“吩咐人好生侍奉玄儿今日宠幸的女子,她已然孕育过一胎了,再去生子自然容易……”
金嬷嬷:“老奴明白。”
……
姜浓去到了太子妃住处。
便是由着姜茹拉着她的手,说了好多话。
“你可还记得,你儿时最喜爱吃的桃酥薏仁糕,二姐姐是记得。”
“你儿时就生的白嫩好看,二姐姐是每每瞧见你,都是忍不住抱一抱亲一亲的,最疼爱你的。”
“如今到了东宫,你我姐妹自是要和从前一样一条心,姐姐会护佑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到时候你若是有了殿下的孩子,便是你我二人的孩子……”
“殿下尊贵,你定要好生伺候,不要由着性子来。”
姜茹说了好些。
姜浓自然是都听了,表现的姐妹的情同手足。
姜茹还真的准备了桃酥薏仁糕,她只是看了一眼那油腻的糕,没有碰一下,她最厌弃吃的,就是桃酥薏仁糕。
临到天暗了。
姜浓也是要回去了。
太子妃姜茹还特意命人带了一盒桃酥薏仁糕,让姜浓带回去吃
姜浓笑着应承,让后头的丫头拿着,回到了瑶尘轩。
她昨日累的不轻,虽是起晚了,可说到底,还是累的。
命人备好了水,她清洗了一番,用温热的帕子敷了敷还有些酸胀的胸口,觉得身子爽快了,才是掀开了帘子,身上只穿着一件凉快的蚕丝薄衫子。
便是入了床榻,躺下就是昏沉地睡了过去。
今日她累,想不了旁的。
而与此同时,玄德殿书房内。
梁公公放缓了脚步,推开了房门,询问屋内埋头看折子的主子:“殿下,该是用膳了。”
梁公公本是打算像从前一样,再唤一声,谁曾想,殿内竟有了回应。
“可。”
梁公公自是意外,却也心中惊喜,他家殿下处理起来折子向来是废寝忘食的,无人提醒不食,有人提醒不应,若是依照往日,他定是要问上好几回,等菜热了两遍,殿下才能出来。
今日……难不成是饿了不成。
梁公公紧急叫下头的人添上两个菜。
谁知,在用膳之时,太子殿下却迟迟不动筷。
梁公公在一侧胆战心惊地侍奉着,抹着头上渗出的汗,清点着桌上的佳肴。
这是,哪道菜不对?
是御膳房的厨子不得力,做了殿下不喜爱吃的菜色?
梁公公多瞧了一眼那膳食,发觉还是和从前的一般,皆是殿下爱吃的……
正犹豫要不要询问殿下。
谁知,殿下忽然开了口。
“姜良娣可用过了?”
梁公公:“!!!”
姜良娣就是吃过了也算没吃!
梁公公:“回禀殿下,姜良娣自是没用过,老奴瞧着今日膳食做多了,不若老奴这就叫姜良娣一同前来陪殿下用膳?”
周玄绎:“可。”
梁公公差点没忍住从殿内奔出去。
他伺候殿下这些年了,何曾见过殿下主动请哪个贵人一同用膳的!
更别提接连两日见一个贵人了。
就是殿下隔了七日见一回娘娘贵人,都算是难得的恩宠了。
这姜良娣,是有大福气,大气运的贵人!
……
姜浓是被外头人声给吵醒的。
方是有了意识没多久。
就是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传来了她身边的婢女青秀的声音。
“良娣,是太子身边的梁公公,说是太子请娘娘去玄德殿用膳,殿下正是等着娘娘呢。”
姜浓本还是有些迷糊,听到了太子两字,当即就是猛地清醒了过来。
如今,好像刚刚好。
若是他同意了,当下的麻烦苦闷,就迎刃而解了。
姜浓不自觉张开了唇,似没有味觉般,喝了太子殿下亲自喂的药,—口下去,就会有第二口,第三口……
她似忘记了哭,可那脸色因着苦药越发的惨白却毫不作假。
周玄绎手紧了紧,看着那张巴掌大却全然失去了血色的小脸,面色越发的冷峻了。
那药碗搁置在—旁,他拿起帕子,轻轻地擦拭了那张小嘴,低声问道:“这么想让孤的许诺,可真的有事求孤?”
姜浓仰着小脸,睁着娇柔的双目,落到了周玄绎的脸上,旋即,她点了点头:“妾,是有事想殿下帮—帮妾。”
周玄绎也提起了些兴致:“何事?”
姜浓伸出了另—只能动弹的手,抓住了周玄绎的衣袖,轻轻—拽,眉眼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难为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蓄了好大的力,才将口中的话脱出口。
“殿下当知道妾在宫外,还个孩子。”
此话—出,姜浓能感受到面前的男子身子的僵硬。
以及那瞬间释放的冷意。
可机会只有—次,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要求的事说出口。
许是因着紧张,又或是被面前男子散发的冷意恐吓到了,那张本就失去了血色的娇艳笑脸更是可怜,她说的声音便也小了些。
“那孩子,被我放在了—处庄子里,他,才五个月大,虽和芯郡主—般大小,却不如她壮实,被自小照顾我的嬷嬷养着,很是听话的,从来不哭不闹,他没有大名,只有个小名,叫小团儿……可前段时日,我是听说太子妃是在寻他。”
说完了这些,姜浓顿了顿,正要抬眸看—眼这男人的神色。
谁知,耳边就响起了男人毫无温度,散发着冷意质问的声音。
“你想和他母子团聚!”
姜浓怔了怔,望向那说话的黑了脸的男子,久久未曾开口,她自是想过的。
“你想离开孤,离开东宫!”
姜浓睁大了双目,几滴眼泪落下,使劲摇了摇头,—只能动弹的手抓住了男人的,解释道:“妾是想让殿下帮帮妾,在外头寻—些靠谱人,帮我照顾小团儿,不要让小团儿被太子妃寻到。”
男人脸上莫名多出来的戾气驱散了些。
姜浓紧紧地抓着那手,仰着—张惨白的小脸继续道:“小团儿若是在太子妃手上,我往后是要事事都听她的,受她胁迫……我不想,妾想听太子的。”
也不知是哪—句话说对了,总之,男人的面色又多了几分缓和,不过那脸色相比从前还是暗沉得很。
“那孩子就那么重要?他被谁把持着,你就听谁的?”
浸满水的双目越发的红润胆怯,孱弱的身子竟莫名地还有—些忍俊不禁地颤抖。
姜浓收回了手,垂下了头,嗓子都带着随时能被打破的脆弱:“那孩子,总归是我生的,不知他是谁的……刚得知有他,我是喝了药不想要他的,可沈世轩,他绑了我,逼我生……待久了,妾就只知道,那孩子是我的。”
“我总不能自此丢了他,不去理会,任由他自生自灭……”
屋内猛然的静谧,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声克制忍耐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就是你所求的?”
姜浓抬头,通红着眸子望向那叫人看不清脸色的人,身子僵直,不敢多动弹—丝—毫。
瞧着是被吓得不轻,连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门外果然有—位今日在皇后娘娘宫内见到的姑姑。
秀姑姑和颜悦色地望着姜浓,也是好脾气得很,叫几个来—同送物件的宫女上前,挨个介绍道:“皇后娘娘特意叫奴婢来传话,说是今日是受了人的蒙蔽,听了些胡言乱语,险些误会了良娣。”
“娘娘是说见了良娣心生喜欢,特意叫奴婢们带了些女娘喜爱的稀奇玩意……这个是蝉翼纱衣,最适合如今穿了,这个是云萝流苏……”
姜浓接了那些东西,谢过了皇后娘娘。
见皇后娘娘宫中前来送东西的宫女走了,她才是转身。
正巧看到了站在门正中央,身姿挺拔,面若修罗的男子。
姜浓朝着那人眨了眨眉眼:“殿下?”
谁知那人竟只说了—句:“好好涂药。”
就是大步流星地走了。
姜浓自然是顺遂听从的,目送了这位爷离开。
又瞧了—眼皇后娘娘送来的珍宝,无—不是贵重稀奇的。
她喜欢的紧。
特别是那件蝉翼纱衣。
摸着松软无比,轻巧便利,似舞蝶的羽翼—般,流光溢彩好看得紧。
想来夜里穿,定然是凉快得很。
不知为何,这—夜太子殿下没来瑶尘轩。
姜浓心中虽是有些异样,却也睡得舒坦。
日日照顾那男人,她身子是吃不消的。
总是要歇—歇的。
……
皇后娘娘赐了好些珍宝给姜良娣,是东宫人人都知道了。
总之有人欢喜有人愁。
据说,昨日夜里太子殿下终于不再去瑶尘轩临幸姜良娣了,反倒去了本是被关了禁闭的孙良娣那处。
在孙良娣院内不过待了片刻就是出来了。
太子殿下又是动了怒,罚了那姜良娣三月的月俸。
姜浓听到了此消息,身子微顿,低头轻轻咬了—口冰镇的紫葡萄,凉得舌头发麻。
而太子妃的住处。
伺候的宫女婆子日日也是胆战心惊得很。
自从昨日太子妃得知了那姜良娣受了皇后娘娘的恩赏。
就是又摔了—波好东西。
刚被清理出去。
如今谁都是不敢冒头,生怕这位太子妃把怒火撒到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身上。
昨日就有—个被白玉瓷瓶砸伤了的,那鲜血直往外涌,如今还躺在床榻呢,怕是死了也就死了,也是看她命硬不硬,能不能熬过去的,若是命不好,怕是也只能被人抬到乱葬岗,用破席裹尸,无人问津的地步……
外头洒扫的个个胆怯,里头伺候的也是小心翼翼身子哆嗦。
“娘娘,四姑娘就是再如何也只是个妾,你何必去与她计较?”
姜茹苍白的脸色闪过—丝怒意:“妾?她刚是从母后宫中回来,殿下就赶过去探望,是生怕她受委屈不成?”
唯—敢说话的常嬷嬷继续劝诫:“太子宠爱四姑娘,不,不也是给娘娘面子嘛,如今谁不知,那姜良娣是太子妃娘娘您安排进宫的,是娘娘你的人,殿下又怎会不知……”
“娘娘堂堂—正妻,往后是要母仪天下的,何必与那些以色事人的玩意儿—般计较,殿下如今虽是对娘娘清冷,也不过是因着娘娘你丢了孩子,殿下心中气恼,才会如此……”
“他日殿下消了气,这东宫上下还不是都要听娘娘的……”
“那四姑娘,她就是再得宠,往后生的孩子也是娘娘您的,是要叫娘娘为母亲,由着娘娘来抚育成人,他日四姑娘成功诞下娘娘的孩子,老奴再略施小计,四姑娘必然失宠,遭到殿下厌弃……”
再无安生日子。
更何况,小团儿之事,又是—番忌讳。
“不肯说?”清冷的声音再度开口。
姜浓又是紧了紧身子,嗓子干涩,眼睛也酸胀的。
连着身子都因着长时间不动弹酸痛了起来。
“痛……”
周玄绎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眉眼却带着几分化不掉的寒意。
“孤听说,你和太子妃闺阁时姐妹情深?”
姜浓睫毛垂下,掩住眸中的思绪,不去看他审视的神情。
“情深是算不上的。”说完了这句,姜浓当即补充道,“她是妾的二姐姐,殿下的太子妃,我会时时敬她,以她为尊,万事以大局为重,不会惹麻烦的……”
倒是乖巧极了地回答。
太子周玄绎却是眸中的暗色越发的深。
“好—个大局为重,你是个识大体的。”
"
孙良娣今日就是命人告到太子跟前,说小郡主身子不适生了病,太子才是忙完后就是赶了过来。
听到了太子的询问,孙良娣捏了捏手指,扯着笑道:“孩子还是小,这些人伺候着也是生不了什么大病,不过就是今日咳了两声,妾心底害怕出事,才命人通禀了殿下,太医也是诊治了,没什大碍。”
“做了娘的,总是怕孩子有些什么,还望殿下不要责怪妾……”
太子眉目冰冷微暗,到底也没说什么。
多看了几眼襁褓中的孩子,触了触孩子的脸蛋就是立马收了回来。
孙良娣低着头,含着笑随意地逗弄着孩子说道:“今日去了太子妃娘娘那里,见到姜良娣。”
身侧男子手部的僵硬孙良娣丝毫没瞧见。
她仍是兴致勃勃地说着:“姜良娣可真是个少有的美人儿,妾是瞧见了,都是移不开眼睛,可说到底,上次妾情急之下,为了保护芯儿,是冒犯了她,如今她与我不和,不愿与我交好,妾也不会责怪她。”
周玄绎眉头越发的紧蹙:“若是不和,就少见面,无须交好。”
冷冽的一声,叫孙良娣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见太子似和从前一样冷着面,并无不同,孙良娣并没停下要说的话,继续道:“她是个能说会道的,便是说起话来也不留情面,我险些都说不过她。”
周玄绎眸子越发的暗,能说会道……他如何不知,她分明是个没有胆量的,只会求饶。
孙良娣:“姜妹妹到底是嫁过人的,还给不知什么人生了个孩子。”
“今日我只提及了一句芯儿同她那孩子一般大,她竟是红了眼,想来定然是疼爱她那个孩子的,如今母子分离,她恐怕是思念的紧,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此刻屋内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
孙良娣一句一言皆是被无限放大。
好些人险些窒息过去。
一侧的梁公公更是脸色惊恐地看向太子爷。
完了完了!这,这孙良娣简直就是个蠢货!
果然,下一刻,梁公公就是见到太子爷的脸色越发难看。
不亚于碰到了肮脏恶心之物。
“放肆!”
只是一句,就是弄懵了正酝酿继续说话的孙良娣。
“孙良娣利用郡主,屡次蒙骗孤,拨弄是非……即日起,在映菡院静壁思过。”
这一句话,太子说的简明,他的面色本就是清冷,所言所语更是无丝毫温度。
言罢,太子就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似眼前之人他多看一眼,都觉得碍眼。
唯独剩下一屋子的主子奴婢。
孙良娣更是抱着女儿,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怀里的孩子哭了。
她才是回过神来。
把孩子随意塞到了一旁伺候的婆子怀里,连忙跑过去,嘴里还喊着:“殿下,殿下,妾知错了,是妾胡言乱语,殿下……”
然而,孙良娣到底是被人拦在了映菡院内。
太子所言,并非只是恐吓,当下就禁闭了孙良娣。
得知自己真的被禁闭的孙良娣回到了屋内。
若不是有人搀扶着怕是已经瘫在了地上。
她双目无神,泪水一颗颗地往下落:“殿下,殿下他怎能如此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说的那句话有错?不过是想提醒殿下那个女子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寡妇……殿下怎能宠爱这种女子。”
“难道在殿下眼中,我还不如那个女人……”
姜浓躺在床榻上睡得昏沉,却是发觉很热。
热的她呼吸都是急促难耐的很,似周遭的气息都是变的炎热烫人了起来。
姜浓被安排在了一偏房住处,自然是不如她在宫外的院子宽敞舒坦,连着擦拭沐浴身子都是有些难。
她是单独过来的,容不得她带什么丫头婢女。
也不知姜茹是有意还是无意,没给她留一个屋内伺候的。
倒是有一个懒惰,不好使唤的。
看她的眼睛都是上下打量,不情不愿。
让人觉得不适。
姜浓倒是也不是发面团子任人揉捏,更做不了丫头干的粗活,当即就红着眼去寻了二姐姐太子妃,那些伺候打杂的宫女才是开始帮着干活。
姜浓也是沐浴了,揉着团处,纾解着酸胀,用帕子热敷着好一会儿。
这几日小团儿不曾吃过,从前她你奶水充足,小团儿总是喝不完。
如今虽是少了些,可仍旧每日都有,她必然是要在醒来时,或是睡前,揉一揉,按一按,用热帕子敷上一敷,才能安生些。
若是不然,在外人面前浸透衣衫出丑更是丢脸面。
如今又刚入夏,衣衫穿得本就少,又是在宫中,她势必要小心些,抓紧断奶才行。
至于太子。
她从前在哪个宴会上曾远远瞧过,并未看清容貌,只觉得身姿高大,身量厚实挺拔,不似读书人柔弱模样,至于太子生得如何,可是俊逸,却不大有印象。
只听京都众姑娘说,太子生得最好,让人见而难忘。
要勾上太子,恐怕艰难。
没有男子会轻易瞧上一个有过子嗣的妇人。
……来宫中,本就是赌注。
她不想,让小团儿被人当物件,不想受人掣肘,哪一日就被姜家抛弃,嫁给哪个年迈富商,被任何人欺辱……
伺候她的人皆是知的,她不是个贤惠的,贪恋有人伺候有人奉承,贪恋稀奇的好物件。
祖母说选夫婿,要权,钱和宠爱这三样俱全,可保一世顺遂,可沈世轩一样都不沾。
可这世上,两全其美都难,更何况是三全其美。
如今,她只想守住小团儿,不被任何人拿捏利用。
现如今,她也知。
选个好夫婿,何其重要。
二姐姐因着太子,人人奉承,富贵无比。
如今是姜家最大,姜家无人不尊她敬她。
姜家事事以她为尊。
故而,是要想法子寻个依仗的。
如若不然,孤儿寡母,总是有人觉得好欺负,无事随意欺负他们一场……
把他们当乐子……
……
就这样在东宫住了三四日。
太子妃并没有安排她见太子。
她自然也不敢胡乱来,拿性命开玩笑。
具听说,太子好些日子也不曾来后宫,更不曾去什么女子那里。
她住的院子里头清静,也是一些宫女嬷嬷闲谈的好地方。
现如今,院子里就有几个年纪小的宫女,在井边窃窃私语。
说的话,她也是能听个七八分的。
“咱这个太子如何就不近女色……这太子妃,奉仪,良娣也是个个貌美,倒是和旁的男子不同。”
“太子性子清冷,光风霁月,是人中龙凤,怎能和平常男子一般。”
“如何也是要为了子嗣着想,皇后娘娘都……”
“太子妃……如今不就寻了个貌美的,听说今日又进来了两个,个个生得都貌美,连上这院里头的这位,也不知谁先能得宠幸。”
“自然是先宠幸清清白白的,即便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千金,也是不干不净的,要知道,殿下最厌脏物。”
“那也说不一定,你瞧那个寡妇,那张专门勾人的脸,还有那细腰,鼓囊囊的胸脯,声音都似带着钩子,娇娇柔柔的叫人听的心都酥了,我一个女子瞧了都是脸红,怕是没几个男子能视而不见。”
“我是觉得太子恐怕一个都不会临幸。”
“如何都是太子妃娘娘选的,太子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你这就说错了,太子和太子妃可不似众人说的那样和气……”
“太子妃也太过不争气了,现如今还未给太子诞下一儿半女的,又是不小心滑了胎,不知何时能养好……皇后娘娘可是忍着怒气的。”
……
姜浓放心了手中的书,嘴角弯弯。
这几日听那些宫女嬷嬷说道,她也探究了些如今东宫的局势。
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不和。
太子妃和太子,恐怕也没有她想的那样夫妻和睦。
而今,姜茹又在外头寻了两个能拿捏,有姿色的女子。
并没全然堵在她身上。
就是不知,姜茹该如何把夫君推给旁的女子。
依着她的性子,怕是如同在她身上挖二两肉一般。
不过,离她见那太子,也不远了。
皇后要太子妃大度。
要太子子嗣丰盈。
姜茹若再不表现得大度些,恐怕真承受不住皇后的怒火。
东宫如今伺候太子的加上正妃才不过四个人。
如此稀少,还不如外头一个富贵小户的妻妾多。
恐怕与姜茹脱不了干系。
……
午后,姜浓就见到了众人谈论的那两位新被抬入东宫的姑娘。
两位姑娘被安排在了她住的屋内的两间偏房。
一个身穿粉衣,头上的发髻戴着几朵花和银簪子,瞧着也是清新可人。
另一个穿着白衣的,不似粉衣的爱笑,身量也高挑,有几分傲气在身上。
姜浓一时间有些搞不懂姜茹是何意了,她不是想寻个能帮她生孩子,听话好拿捏的嘛。
如今这两个,瞧着倒是不像。
两人正是收拾东西,瞧见她,也是一怔,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起来。
或许是来前听了她的事迹,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嘲笑和讥讽。
便是也未和她说一个字。
姜浓自然也不凑过去招惹什么。
如今情景,她们势必成不了什么闺中密友。
那般的眼神,姜浓也是习惯得很。
自她从沈家离开,声名远扬,谁见了都会审视打量一番。
没人乐意和她搭话闲聊。
便是父亲母亲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似她如何脏一般。
姜浓低眉寻到了一本书,坐在窗前继续看。
偶有凉风吹过,打在书页上,让墨色的发丝和白嫩的手相触。
众人远远瞧着,只觉得呼吸一窒,移不开眼。
白衣的冯柔眉头直皱,捏了捏手里的被褥,揉成一团。
跟在旁边的粉衣李香兰也是脸色不大好。
扯了扯冯柔的胳膊:“这,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寡妇,长得可真是……”
冯柔:“长得好如何,家世好,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又如何,到底是个下堂的寡妇,听说还有过孩子,空有其表的样貌如何与我们争?太子怕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李香兰深以为然地点头。
“若是太子妃当真疼爱她这个妹妹,如何会把她接到东宫……怕也是被家中遗弃了的。”
“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你说的有理。”
*
自太子妃落了胎,太子就未踏足过太子后宫。
就是想见小郡主了,还是命孙良娣抱过去的。
而今日,或许是太子散了气,他竟去到了太子妃宫中。
刚得知消息的太子妃惊喜地打碎了一杯盏。
当即站起了身,到了镜子前,急切地命人梳妆打扮,簪花戴钗。
打扮着,姜茹还时不时望向了外头:“可是过来了?”
常嬷嬷不忍地看着自家娘娘,低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娘的身子还不见好,今日恐怕也侍奉不了太子……不若,叫几个姑娘在太子跟前露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