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师威严脸庞一片肃杀,眼神锐利地打量着病房。
身上扎着针的谢澜之,一见领导来了,双手撑在病床上就要坐起来。
“不要动!”
秦姝出声制止。
她小手按在谢澜之赤裸,肌肉紧绷的肩膀上。
“现在做的是为你止痛的针灸,针深一分浅一分都不行,一旦乱了针,接下来的十多个小时,你要生生忍痛到天亮。”
秦姝语气极为严厉,又带着点嗲甜,听着毫无杀伤。
骆师却听进去了,闻言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好好躺着!”
他跟政委大步走到病床前,看到谢澜之脸上的伤疤,上身胸膛上深浅不一的疤痕,还有扎着针灸的那条腿,狰狞的伤势贯穿整个小腿。
骆师直接红了眼眶,心疼溢于言表。
可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
“澜之,说说具体情况。”
谢澜之把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的交代一遍。
他拍了拍秦姝的手背:“阿姝,你把桌上的东西拿给骆师。”
“好——”
秦姝起身,把桌上用红色卫生纸包起来的小型相机,双手递给的骆师。
骆师捧着此物,表情慎重:“老刘,你过来看看。”
戴着眼镜的政委老刘,接过东西观察了一下。
他眼神倏地一亮,脸上露出浓浓的兴奋。
“老骆,这是境外的小型相机,设计很巧妙,里面的精密机械还在转动,非常有研究价值!”
骆师不懂这高科技的玩意东西。
但能通过刘政委的兴奋语气,知道此物的重要性。
他走上前一步,问:“真的?”
刘政委忙不迭地点头:“真的,这件事必须要及时上报京市,最好把东西送去研究院去,想必对我们的科研有很大的帮助!”
话说完,他眼神发亮地盯着秦姝:“小同志,那只鸽子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我带来了!”
拎着一米多高铁笼子的赵永强,满身都是汗地冲进病房门。
笼子里的灰色鸽子,还在扑腾扑腾地乱飞。
看着挺欢腾,生命力很旺盛。
“好!”
刘政委激动的声音,都在轻轻发颤。
963部队的两位大佬,跟一团的正、副两个团长,在病房内商议一番。
最终决定,把初步估算有偷拍、记录路线功能的仪器,连夜送往京市上交。
至于信鸽留下,他们用来引蛇出洞。
“小秦同志,这件事你可是立了大功!”
“我代表组织与963部队所有成员,由衷的感谢你!”
骆师跟刘政委带着小型相机离开前,对秦姝表示了谢意,敬了个军礼。
天色渐黑。
骆振国跟刘政委急匆匆的离开,赵永强听从谢澜之的吩咐,拎着装信鸽的铁笼子跟上。
秦姝给谢澜之起了针,心情不错,哼着小调离开了。
阿木提亲自把人,送到卫生院的楼下。
他望着远去的纤细曼妙背影,满脸的欲言又止,眼底浮现出淡淡的委屈。
这么长时间来,他还没吃过嫂子做的饭。
赵永强那个臭不要脸的,倒是给他蹭到了饭。
想到这事,阿木提就一肚子的委屈。
病房内。
倚在床上的谢澜之,盯着窗外的树影斑驳,忽然开口。
“阿木提,你派人盯着孙玉珍。”
搬桌子的阿木提,手上动作没停,嘴上应道:“是!”
谢澜之又道:“看看她最近跟什么人接触,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阿木提信心满满道:“明白,只要她有异动,一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谢澜之不好让赵永强审问他媳妇,让夫妻俩感情陷入不和。
只能让阿木提盯着孙玉珍,看她跟什么人接触,从哪知道秦姝在村里的流言。
搞情报这一块,阿木提是把好手。
他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是谢父亲自安排给谢澜之的人。
谢澜之揉了揉略显怠倦的眉心,指尖倏然一顿。
他偏过头盯着阿木提:“香江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暂时还没。”阿木提摇头道:“不过应该快了,也就这几天了。”
谢澜之凝眉,又问:“京市有没有停用康纳帕他定?”
康纳帕他定由国外引进的特效药,因快速见效,计划着在群众中大面积使用。
如果药品真有极大的副作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爷子得到消息后,立刻下达了暂停使用的命令。”
阿木提说完这话,拍了拍手上灰尘,凑到谢澜之的跟前。
“澜哥,你是不是打从心底就相信嫂子?”
谢澜之眼神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多嘴!”
他不承认,阿木提也心知肚明。
就因为秦姝一句话,把消息传递到京市,让谢家出力停用康纳帕他定。
其中利害关系,非同小可,谢家顶着的压力也不小。
身为警卫员,兼情报员的身份,阿木提看不透秦姝这个人。
可她这个人身上,莫名其妙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谢澜之掐着鼻梁,语重心长地说:“秦姝的情况有些复杂,还有很多违和感,你平时不要被她套话。”
963部队的情报,谢家的核心机密,都容不得任何闪失。
阿木提打趣道:“嫂子问我最多的事,都跟澜哥有关。”
谢澜之面色微僵,唇角的笑意弧度极力压制,依旧显露出来几分。
不可否认,能被人放在心上,本就是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
谢澜之压下上扬的唇角,口吻严肃道:“你有分寸就好。”
经过秦姝的针灸止痛,他身上的疼痛感降低不少。
满身的疲惫袭来,让他要撑不住了。
眼见谢澜之的身体下滑,要准备睡觉,阿木提走上前,给他盖了盖被子。
“澜哥,你安心睡,我就在外面守着。”
“你也眯一觉,不要太辛苦。”
“知道了。”
翌日。
谢澜之恢复之前的治疗,秦姝晚上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她推开病房门,看到屋内不止谢澜之一人。
还有阿木提跟赵永强,两人眼巴巴地盯着门口。
看到秦姝出现后,他们双眼绽放出惊人的璀璨亮光。
阿木提:“嫂子——”
赵永强:“弟妹!可把你给盼来了。”
秦姝视线掠过两人,去看坐在病床上的谢澜之。
男人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冽又凌厉。
秦姝娇艳诱人的红唇勾起一抹笑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蹭饭的人见多啊。
她拎着手上的饭盒放到桌前,刚打开布兜,一双满是枪茧的手伸过来。
“我来我来,这点小事怎么能累着弟妹。”
赵永强主动接过活,把装着菜的饭盒摆到桌上。
秦姝看了他一眼,转身去盛了一碗饭,拿起筷子递给谢澜之。
她没有给赵永强盛饭,也没去看满脸期待的阿木提。
端着饭碗的谢澜之,黑沉如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不少。
“咳咳咳!!”
赵永强咳嗽了几声,蹭饭的心思昭然若揭。
阿木提则像是只大型犬,蔫头耷脑的,整个人好不失落。
谢澜之夹着香喷喷的小炖肉,扒拉着大口米饭,吃的那叫一个香。
秦姝坐在病床前,摆弄着瓶瓶罐罐,还有两个针灸收纳包。
夫妻俩谁都没有理会,一旁干瞪眼的两人。
赵永强忍不住了,伸长脖子去看谢澜之的饭碗。
“谢团,今晚的饭,闻着挺香啊。”
谢澜之吃的嘴上,像是涂了一层护唇膏,让人想要亲上两口尝尝。
他闻言,头也不抬道:“嗯,阿姝的手艺是不错。”
赵永强当然知道秦姝的手艺不错,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来蹭饭。
他尴尬地坐在一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扭头去看秦姝。
“弟妹,你看,我这白天巡山回来,晚饭还没吃……”
秦姝惊讶地抬头:“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赵永强神色讪讪,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阿木提更是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姝站起身,从屋里的柜子下面,拿出两个空碗盛饭。
她把两碗米饭,分别递给赵永强跟阿木提。
接过饭碗的两人,不顾谢澜之又黑下去的脸,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满满一饭盒的小炖肉,很快被消灭了三分之一。
在三人吃得热火朝天时,秦姝目光落在赵永强身上,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口。
“谢澜之重伤气血大亏,我给他做的饭菜里,都加了大补的药,正常人偶尔吃一顿还好,吃多了小心补过头。”
她话刚说完,赵永强的鼻子里流出两道血色。
“流血了!”阿木提瞪圆了双眼。
身后传来谢澜之急促的担忧声。他认为王秀兰常年跳舞有体力,身娇体软的秦姝,不是她的对手。
秦姝一个不小心,小胳膊小腿都能被人折断了。
听到谢澜之紧张的提醒声,秦姝眸光微闪,柔软的身躯极快地避开。
“嘭!”
王秀兰冲过来的速度太快了。
她一个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在地上。
秦姝抬眸,与谢澜之瞳孔紧缩的担忧黑眸相撞,对他安抚地笑了笑。
她走到趴在地上哭的王秀兰跟前,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声音略沉道:“给我道歉!”
别看秦姝之前可以笑着怼人,心底的怒火一直压着。
被人骂水性杨花,污蔑跟别人有染,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哇——”
王秀兰一听这话,嚎啕大哭起来。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姝无理取闹,在欺负她。
天地良心,除了之前那两巴掌,她就没再动王秀兰一根手指头。
“这是怎么了?”
穿着护士服的刘翠娥,推着医用小车进来,看到屋内的混乱场景,不禁惊讶地问。
王秀兰的哭声停下,抬起头,露出左右脸颊均匀的巴掌印。
“刘姐,快帮我喊人来!有人动手打我!”
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人耳膜发疼。
王秀兰看到刘翠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双眼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她指着不远处的秦姝:“就是她打的我!”
刘翠娥看向神色淡然的秦姝,以及表情冷漠无温的谢澜之。
“这好好的怎么动手了。”
她走上前,把王秀兰从地上扶起来。
刘翠娥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决定从王秀兰入手。
浑身都疼的王秀兰,紧紧握着刘翠娥的手,气急败坏道:
“刘姐,秦姝就是个泼妇!没结婚前她就在村里有好几个相好的!”
“她生活不检点,跟男人勾三搭四,这样不知羞耻的狐媚子,就该滚出营地!”
刘翠娥本来都把王秀兰快扶起来了。
一听这话,快速收回了手。
“嘭!啊——!”
王秀兰又一次摔在地上。
刘翠娥慌乱地抬手,挽起耳边掺着银丝的碎发。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王秀兰,非常歉意道:“抱歉,忽然想起来隔壁病房有人要输液。”
话说完,也不看屋内三人的反应,她逃命似的离开病房。
笑话!
京市高门老谢家,谁敢看他们家的热闹。
谢澜之是谢家唯一的儿子。
谢家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姑娘。
“哎!刘姐!刘姐!!”
地上的王秀兰,声音焦急地喊人。
“你相信我,秦姝就是个搔首弄姿的狐媚子,你帮帮我,我要去揭露她的真面目!”
打开房门的刘翠娥,听到这话脸都白了。
她神色慌乱地看了眼外面的走廊,见没人,转手把门关上。
刘翠娥回过头,表情严厉地看着王秀兰。
“王秀兰同志,这话可不能瞎说!”
“一个女人的清白多重要,你这么说秦姝同志,她还要不要活了。”
王秀兰从地上爬起来,哽咽道:“是真的!秦姝的名声在村子里早就坏了!”
刘翠娥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这姑娘看着是个机灵的,实则又蠢又傻。
刘翠娥跟她掰扯并不清楚,扭头去看坐在床上的谢澜之,跟凑近他耳边说悄悄话的秦姝。
就在刚刚,秦姝发现刘翠娥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把谢澜之当做洪水猛兽般忌惮,秦姝一时好奇就问了当事人。
“刘护士长为什么这么怕你?也不是怕,就是很隐晦的忌惮,她自以为没人发现,其实一眼明了。”
谢澜之瞥了秦姝一眼,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话。
“她知道我的身份。”
短短一句话,让秦姝意识到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试探地问:“这里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谢澜之说:“骆师、敏姨,阿木提。”
秦姝睁大双眼:“还有吗?”
谢澜之又道:“刘护士长的丈夫应该也知道。”
秦姝问:“没了?”
谢澜之点了点头。
秦姝眼神非常稀奇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稀有物。
一个拥有不俗家世的将门虎子,竟然在军营隐姓埋名,实打实的靠自己成为高级军官。
她一直以为营地的人,都知道谢澜之的身份,他才有如今的成就。
秦姝觉得她对谢澜之的了解,似乎太片面了。
也就在这时,刘翠娥开口了。
“谢团长,秦姝同志,你们看这事怎么处理?”
王秀兰想要向上面举报秦姝,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就算后面被证实,她所言都是假的,秦姝的名誉也会受影响。
谢澜之眼神冰冷地盯着王秀兰,对门外喊了一声。
“阿木提!”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抱着一盆饭的阿木提,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团长!”
谢澜之指着王秀兰,说:“把人带走,问问什么情况。”
王秀兰的家世普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能查到秦姝的情况。
她语气太过笃定,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谁跟她说了什么。
“是!”
阿木提走进房间,把饭盆放到桌上。
王秀兰的脸色苍白,惊慌失措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是秦姝不要脸,是她……”
她话没说完,就被阿木提捂着嘴巴,态度强硬地带出房间。
刘翠娥也趁机告辞离开。
安静的房间内,谢澜之跟秦姝大眼瞪小眼。
秦姝倏然瘪嘴,伸出红彤彤的掌心,娇声道:“好疼。”
她之前打王秀兰的那两巴掌,可以说是不留余力。
那么用力,导致她的手又红又疼。
谢澜之盯着眼前的小手,双眉紧皱,想要上手帮秦姝揉揉。
他伸到半空的手,在即将碰到秦姝时,不知想起什么,猛地顿住。
谢澜之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抿唇着问:“很疼?”
秦姝轻哼道:“肯定很疼啊!”
打人哪有不疼的。
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谢澜之盯着她故作委屈的脸,面色严肃地说:“下次不要打人了。”
秦姝笑了,唇角勾起戏谑弧度:“这可为难我了,看见蠢的,犯贱的,我这手就不受控制。”
王秀兰看起来贱嗖嗖的,就挺欠抽的。
谢澜之瞧着秦姝漫开笑意的眼眸,非常突兀地问出一句话。
“你跟杨云川还保持联系?”
秦姝脸上的笑容顿消,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
从谢澜之的嘴里,听到杨云川的名字,让她心下感觉很怪异。
谢澜之深深看秦姝一眼,声音淡淡道:“三个月前,你二叔说你有要结婚的对象,秦家会把你堂妹嫁给我,他们在电报提到那个叫杨云川的知青,说你们……”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脸色冷冰冰的,极为难看。
秦姝好奇地问:“他们说了什么?”
谢澜之偏过头,冷漠道:“情投意合。”
秦姝红唇扬起冷笑,白净脸庞笼罩着一层寒意。
原来如此。
二叔一家还真是煞费苦心。
前世,在二叔给京市发电报的时候,村里开始传她跟杨云川处对象的流言。
秦姝看着偏过头,露出线条轮廓完美侧颜的谢澜之。
这个男人不知道内情,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秦姝坐在病床上,用轻柔舒缓的语气说:“我跟杨云川没有任何关系,之前的谈婚论嫁,是因为有人在村里传,我跟他处对象的流言。”
“那时候二叔给你们家发了,秦宝珠会嫁过去的电报,正巧家里问我愿不愿意嫁给杨云川。”
“我想着嫁谁不是嫁,就点头同意了。”
谢澜之猛地回过头,眼神灼热地凝视神色平淡的秦姝。
一种名为惊惶的情绪将他包围。
后怕的紧张情绪,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
如果不是秦宝珠突然悔婚,秦姝就会嫁给那个知青,他们会就此错过。
谢澜之眼眸漆黑如墨,意有所指地说:“你爷爷去世前对谢家说过,秦家取名为姝的姑娘,会是谢家的儿媳。”
秦姝满目诧异,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事。
谢澜之俊美略显斯文的脸色,颇为讥讽道:“你二叔说你跟人情投意合,我父亲派人去打听过,确定消息属实后,决定让我娶你堂妹。”
他不蠢。
通过秦姝的所言,已经明白秦二叔一家的如意算盘。
一切都发生的太巧了。
要说背后没有他们的手笔,谢澜之是不信的。
秦姝的脸色更诧异了,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谢家在确定她心有所属后,才决定娶秦宝珠。
秦姝压下心底的汹涌情绪,对面色不虞的谢澜之,出声打趣。
“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兜兜转转,还是凑到一起了。”
谢澜之没说话,垂眸盯着秦姝掌心泛红的那只手。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握着秦姝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
“以后不要打人了,弄伤自己不值当的。”
男人板着一张冷漠的脸,低柔的嗓音让人动容。
秦姝挑眉道:“打人是挺疼的,不过出气的感觉很爽。”
“以后有人欺负你,我帮你。”
谢澜之说完这句带有宣誓权的话,又对着秦姝的手吹了吹。
入目的五指纤细柔软,让谢澜之无法理解。
这么小的手,打人的力气哪来的。
秦姝盯着眉宇间一片认真与怜惜的男人,心口滋生出不知名的陌生情绪。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存在感也很强。
谢澜之掀起眼帘,与秦姝漾着清浅笑意的美眸对上。
两目相对,空气中交织着朦胧的暧昧气息。
谢澜之视线落地秦姝微抿的红唇上,然后,缓缓地低下头。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只要谢澜之再稍稍靠近,他们就能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