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奉仪和常良娣二人在东宫几年了?”
青秀回答:“覃奉仪早了常良娣一年,是有四五年了。”
青秀回答后,腊月又答:“听说那常良娣是有过身子的,不过被太医诊断后没几月就是没了……到如今也不曾有过孩子。”
姜浓心中一惊,常良娣有过孩子?
为何没了?当真是意外。
她是不信的。
依着她对姜茹的了解,其中怕是有她的手笔。
太子好好的一个男子,如何真会这些年没有子嗣。
姜茹性子想来是容不得旁人超过她的。
何事都不行。
就是儿时女先生授课教习他们姊妹几个刺绣弹琴。
姜茹都容不得人胜过她。
若是她这个做妹妹的胜了,她便是要使手段了,设计弄伤她这个亲妹妹的手都是有可能的。
更别提一个在腹内未出世的无辜孩子……
可姜茹的孩子又是如何没的?
竟是除了孙良娣的一个都保不住。
总之她是看不清的。
只求能保全自身。
夜是深了,从外人口中得知,今夜太子殿下是去了孙良娣的映菡院。
姜浓便是吃了些东西,命人烧了水,沐浴了一番,看了会儿闲书就是躺在床上安心地睡了去。
而孙良娣的映菡院,也是热闹忙碌的很。
孙良娣是叫下人布置了好些稀罕的吃食,全数奉到了太子的跟前。
若是外人瞧见了,也是能发现,孙良娣此时穿的衣服不似白日里的,而是换了一件更为单薄的。
在灯光下,让人瞧见了也是朦胧,别有一番趣味。
“殿下,你尝尝,这都是宫中御厨做不出的,皆是外头民间的吃食,虽是粗鄙之物,可到底是味道好……”
只见孙良娣指着一道菜,却是不敢动手去夹菜,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然而,坐在对面太子殿下依旧没有拿起筷子,他面色本就清冷,如今在灯光下,更是多了一层寒意。
孙良娣捏紧了手中的筷子,看着面前的菜色,有些委屈地小声说道。
“殿下不是最喜欢吃这些的吗?”
太子身后站着的梁公公则是暗自抿了抿嘴。
这孙良娣到底是小家子气,不知变通。
这些民间菜色不过是这孙良娣从前讨好她家殿下的手段。
殿下听说是民间百姓之物,也就好奇地尝了一口。
这孙良娣就是以为太子真的喜欢了,回回殿下来看小郡主,这孙良娣就是凑着奉上,回回都是这几道。
一时兴起之物,怎能真的喜欢。
孙良娣到底是看不清这些。
又是个口无遮拦的。
只希望这孙良娣今日能不要妄言,惹恼了他家殿下才好。
不过说起吃食,那位得宠的,还是第一位不曾惹怒过殿下的……
见太子没有动弹,孙良娣抓紧了筷子,轻缓地放在了盘子上。
道:“殿下可要抱一抱芯儿,她虽是小,可却是机灵,如今已然是认得父王是谁了。”
“芯儿回回见了殿下,都是欢腾好久呢。”
见太子脸上有一丝松动。
孙良娣眼睛一亮,当即就起了身,命令身边伺候的把小郡主抱过来。
孙良娣接过,低头笑着,看了对面的太子一眼,才是缓慢地往前走去,来到了太子跟前低声说道:“殿下瞧,芯儿如今是识得殿下了。”
周玄绎望向那伸着小胳膊的孩子,冷冽的面多了几分温度,却是没抱那孩子,只是眉眼松动了几分,问了句:“她哪里不适?可请了太医?”
他身子精壮,不似她兄长那样阴柔的好看。
垂着头,正是想要不要往前走一步的姜浓,也的确没发现,那个披散着墨发的男子也同样沉着眸看着她许久。
那双锋眉下的眼,深邃的叫人看不透。
“过来。”
姜浓快速抬眼看向周玄绎,又迅速垂下,纤纤玉手勾起发丝挽在了粉嫩的耳畔。
轻轻嗯了一声,往前走去。
可还没走几步,一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容不得她半分闪躲。
腰肢也被硬实的物勾的无法动弹。
她不得已抬起头,眸子落到了那双叫人猜不透的眼中。
“殿下……”姜浓弱弱地叫了一声,动了动皓白的手指就抓住了面前的锦衣。
周玄绎的眸子越发的深沉。
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容不得姜浓细想,腰上的胳膊就一个用力。
她猛地身子悬空,不得已扣住了那人的脖颈。
直到一层薄薄的袍子被掀开,姜浓满身泛着绯红。
那人欺身而下。
垂头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胸前。
不论如何推也不肯移开半分。
姜浓想用手掩住那处。
可到底也不敌他身子有力。
“方才就是这里不适?”
喑哑的声音流连在耳畔,大有逼迫之意。
姜浓移开湿润的眸,抿了抿唇:“嗯。”
刚是吐出了一个字。
姜浓身子僵了僵。
她怕是真要丢了脸,在他面前……
正是这样想着如何求他,却是被他逮住,叫人动弹不得。
“殿下,你……”
“听话……”
姜浓最后浑身无力,涨红的脸,只觉得的人人都在骗她。
殿下如何是个不近女色的。
他分明就是,就是……无赖的很!
这一夜玄德殿仍旧是彻夜灯火。
外头伺候守夜的人忙活个不停。
而东宫多个院内皆是无法安睡。
东宫孙良娣的映菡院。
此刻的孙良娣坐在水镜面前,死死地捏着从头上取下来的金簪子。
“她不过是个不干不净的下堂妇!一无人要的寡妇,殿下怎能,怎能这般宠幸于她!”
一旁伏着身子的宫女当即道:“良娣,太子爷定也只是一时兴起……”
孙良娣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毫不掩饰的恨意。
“一时兴起……我倒是真的希望殿下他是一时兴起,可殿下为何偏偏宠幸她?一个不干净的……自我进宫,生下芯儿,殿下从未……”
话说了一半,孙良娣就是止住了,使劲拆拽着手中的帕子。
旁边的宫女道:“那姜良娣定是使了什么手段,不过是一时的恩宠,算不得什么的,就是怕她运气好,得来子嗣……”
孙良娣眉头紧紧一皱。
手中攥的更紧了。
“子嗣,她这样的下堂妇如何能为殿下繁衍子嗣……”
第二日姜浓起的仍旧不早,连着身子每一处都是酸痛的不行,是丝毫不想动的。
遗漏了给太子妃请安。
她本是想着这样拖欠着也就罢了。
谁曾想,那常嬷嬷专程过来请她了。
常嬷嬷还是和昨日一般客气,只说是太子妃有请。
命人拿了衣服,直接在玄德殿收拾妥当,姜浓才是朝着太子妃的住处去。
到了太子妃的厅堂内,姜浓才是仔细看清了里头的情景。
她这个嫡亲二姐姐太子妃邀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往内看,就是瞧见还有三个装扮华贵的女子。
其中一个她眼熟,是孙良娣。
另外两个她是不曾见过的。
许就是众人皆知的,太子殿下另外两个妾。
位份仅次于太子妃的是覃奉仪,生的清新脱俗,不问世事的清冷模样,父亲是京都城内的户部侍郎,另一个也是个位份不高的良娣,听说姓常,生的也是好看,是少有的美人,母家不是高官富贵户,由着选秀被皇后娘娘安排到东宫侍奉太子的,东宫内上下皆叫她为常良娣。
孙良娣是亲自抱着小郡主过来的,后头跟着许多服侍的人。
她头戴琳琅珠冠,衣着玫红色华服,面容姣好,眉眼弯弯,走到太子和太子妃跟前,行了礼。
太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有些缓和:“这么晚了,你来作何?”
孙良娣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眼眶有些红,靠近了太子几步,言道:“是,是芯儿,她这几日常常哭,吃得也不多,妾本是在外头闲转,听说殿下来了太子妃这里,我便是也想带着芯儿来瞧瞧父王,瞧瞧殿下。”
太子站起身,来到了孙良娣的身侧,低头看向了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多了些温润之色。
“若是不适,寻太医过来。”
孙良娣含笑回答:“伺候的婆子说,不过是太热,小孩子吃少了也正常。”
这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到底是也似拿一把刀子刺在了姜茹这个太子妃眼上一般难受。
“这样小孩子,合该多瞧瞧太医的……”一直未曾说话的太子妃姜茹开口道。
只见姜茹也是站起了身,压抑住了脸上的僵硬,笑着来到了门前,望着孙良娣怀中的孩子,靠近了些,低头道:“小郡主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生得可真是可爱,叫人见了都忍不住想抱上一抱。”
孙良娣生的也算是好样貌,刚是生过孩子,养的却很是好,声音轻轻柔柔,叫人忍不住怜惜:“太子妃娘娘若是喜欢,就是抱抱她,她平日里最是听话,谁都让抱的。”
也不知孙良娣说的哪一句话不对,不知为何太子脸色竟闪过一丝不快。
除了细心伺候的梁公公,没几个人瞧见。
听到了孙良娣的话语,姜茹虽是有些犹豫,还是抱起了那小郡主。
她眼中也是多了几分柔和和喜爱,瞧着也是真的喜爱孩子的。
毕竟前不久刚失了一个孩子。
如今这样小的孩子在怀里,到底是有所触动的。
可没等太子妃抱上一会儿。
那小郡主是一咧嘴,猛地哭了起来。
孙良娣当即就是脸色一变,从姜茹怀里夺走了孩子,什么都不顾忌地哄着。
双目通红,低声说着:“芯儿,不哭,不哭……”
太子妃也是懵了,手还在那里僵着,下意识看向那边太子,见太子关切的神情,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当真以为她不知她是何种算计嘛!
而这边,就算是孙良娣把小郡主抱了回去,那小郡主哭得仍旧惨烈,由着身后伺候的婆子哄,仍是没能哄好。
孙良娣眼睛通红,含着泪似有万般的话要说,不过见太子不为所动,她也就歇了心思,没把话预先想好的说出口。
孩子哭起来,确实扰人清静。
见太子的脸色也越发的差。
伺候的婆子道:“小郡主怕是饿了……”
孙良娣头上都急出了汗。
太子妃姜茹暗自冷哼了一声,关切上前问道:“妹妹到底是为母亲的人了,事事要以小郡主为先才好,她可是殿下唯一的子嗣,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的。”
“不能光顾着自己玩乐快活,让小郡主挨了饿。”
孙良娣磨了磨牙:“是,太子妃娘娘教训的是。”
孙良娣到底是有些不甘,仰头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太子,轻唤了一声:“殿下……”
太子周玄绎面色冷清,在暗处,一双眸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还不快寻乳母。”
孙良娣身子一颤,差点腿软跪在地上:“是!”
说完的这一个字,孙良娣就要带着一众下人离开。
众人却是发现,抱着小郡主哄着的婆子不知为何,停在一处,一动不动的,整个身子都在抖动。
小郡主比着方才哭得也越发大声了,小手竟挥舞着,正抓着一旁女子的衣服。
小郡主的胳膊不长,可伺候抱着的人恰巧离那女子近,小郡主那小手紧紧地抓着那女子的衣衫,不肯松开。
她又是郡主,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敢动粗。
巧的是,小郡主抓的那个女子,正是方才低头上菜的。
孙良娣显然也是瞧见了,正是心下不满,满心的怒气。
“大胆,你勾着小郡主作甚!竟想谋害郡主不成!”
姜浓听着耳边那个孙良娣怒气呵斥的声音。
看着面前,莫名被小孩子扯着的衣襟。
方才小郡主开始哭时,她便是觉得胸口一酸。
怕是要出事了。
果然,胸口如今是浸湿了。
她如今的身子,根本听不得小孩儿哭。
想来这小郡主也的确是饿了。
竟是顺着闻到了……抓起了她的衣襟。
她到底是要脸面的,断然不会叫人发现的。
只能含着胸,低着头,顺从着不让人瞧见才好。
可这个孙良娣,竟是在怒头上,想拿她来撒气。
“哪里来的奴婢!还不放开小郡主!”
姜浓含着胸,咬了咬唇,看着胸前的小手,她便想伸手移开。
谁知,身子刚是一动,还没碰到,那小家伙就是哭得更惨烈了。
不如她的小团儿乖顺,是个只知道哭闹不惹人喜爱的。
刚是有这一个念头生出。
耳边传来了两个字:“大胆!”
头猛地一痛,姜浓身子往旁处一歪。
额头痛得发麻,她顺着门槛,头晕乎乎的,天旋地转跌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何情景。
“四姑娘!”
缓和了一些,她才是觉得眼前不那么晃悠,头上的木讷变得刺痛。
耳边还是小孩子哭嚷的声音。
她这是被人打了。
是她如今惹不起的孙良娣。
小郡主的生母。
从小到大,她就算是受过姊妹几个人的欺负,可到底没被这样在众目睽睽下打过。
眼眶的酸涩,白皙的鼻尖多了几分红。
许是因着疼痛,丝丝的汗从光洁的额头渗出。
或许是惊吓着了,脸颊都添了几分不正常的红。
一双晶莹,似淬了黑夜星星的眸子流转,惊恐地眨动着,看向四周。
不巧的是,她看到一双比暗黑的夜还深沉的眸子。
那是紫袍。
她快速移开,下意识隆了隆撕扯间敞开衣襟的胸口。
头越发的痛。
连着耳朵都是嗡嗡作响。
孙良娣下手重。
她恐怕是要养好久。
“四姑娘,可还好?能起来吗?”是二姐姐身边的常嬷嬷在叫她。
因着痛,她止不住眼中渗出来的泪,通红的眼眶流转着的泪,不需要酝酿就能掉下来。
她是真的痛。
连话都不想说,也说不清。
这一刻,姜浓是极后悔入东宫的。
这边常嬷嬷扶着她,关切极了的样子。
二姐姐太子妃似也焦急得很,在同太子诉说着什么。
“……殿下,这好歹是我母家的嫡亲妹妹,她自小娇惯着养大,从未受过这样的罪,便是身上也是没一个疤痕的,如今就这样被孙良娣无缘无故地打了,妾该如何和父亲母亲交代。”
“妾虽未曾给殿下孕育子嗣,便是母家人被人欺负殴打了,也是应当受着的,咽下这口气……”
“四妹妹本就是可怜,这样差点晕过去,她的身子本就不好……”
说罢,姜茹就是来到了她的身边,哭着叫她这个四妹妹的,问东问西的。
“可是还痛?”
“让姐姐瞧瞧,可是流血了?”
“好大的一个包,不知何时能消下去……”
“是姐姐对不起你, 让你受苦了。”
姜浓:“……”
闭口不言,姜浓是发觉自己是多说一句话头都是痛的。
她只是期许着,万万不要留下疤痕。
流着泪,姜浓也顺着姜茹的力道,伏在了她的身上。
双眼泪汪汪装了水。
由着旁人如何瞧她。
总归是已经丢够脸面了……
若是从前,她无论如何也是要报复过去的,可如今她没有依仗,身边还有个小团儿,不能胡来。
只能硬生生地受着,希望她这个二姐姐能抓住这个机会,给这个伤她的女人一些教训才是。
这样想着,姜浓便是柔弱地抓着太子妃的手,小声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似告状般:“二姐姐,痛……”
姜茹:“是我的错,是二姐姐没用……”
姜浓瞧着悲哀难受极了的。
众人这才看清姜浓的样貌。
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竟生得这样!
软糯的嗓音也让人舒坦。
除了貌美,好些细心的还瞧见了那圆滚滚的胸脯……润湿的一片,这是……
年纪大的婆子嬷嬷懂得,默不作声地打量。
年纪轻的宫女脸色变成了绯红,眼神闪躲。
不管是见过姜浓的,还是不曾见过的,皆是肯定了这的确是太子妃娘家亲妹妹,尚书府的嫡出姑娘。
是刚生过孩子,死了夫君,写了休书回家的那个……
怪不得养得这样白嫩。
许是因着情况紧急,变故太多,好些人都没有探究,这尚书府的嫡出四姑娘为何来了东宫做伺候人的活,怎站在一群宫女中间,方才还端了盘子。
孙良娣神情也是有些懵,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瞧着可怜极了的柔弱女子。
她也是听说了,东宫来了个太子妃的嫡亲妹妹。
那个尚书嫡女,还是个寡妇,死了夫君有了孩子的。
如今来到这太子东宫,外头说是代替姜家照看亲姐,实则恐怕另有目的。
谁曾想,怎就是个站在一众宫女中间的女子。
还勾上了她的女儿。
她方才心急,便动了手。
现如今,可真是……
此刻看清了这太子妃四妹妹的容貌,娇嫩绝色的好模样,似一朵艳丽刚浸过水的赤红莲花般,孙良娣暗自讽刺地看了一眼太子妃姜茹。
为了站稳太子妃的位置,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连着不干不净的寡妇都是敢放到太子跟前。
太子殿下最是爱洁,容不得丝毫污秽肮脏之物,若是太子看清了太子妃的用意,也不知该如何。
不过这个太子妃的亲妹妹,的确生得美,可惜,这样的貌美娇艳,恐怕不是太子所喜的……
太子喜欢的,也是白色污染尘埃的荷花。
“四妹妹,可还疼……”太子妃看着姜浓的胸前,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捏着姜浓的单薄的胳膊,心疼委屈问道。
孙良娣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从嬷嬷怀里抱过来了小郡主,朝满脸冷色的太子走了过来道:“殿下,是妾的错,妾只是见不得芯儿哭,芯儿是妾的命,妾是一时没忍住,下手重了些,也不知这伺候的宫女是……是太子妃的亲妹妹。”
“妾并非有意为之。”
孙良娣偷偷窥看了太子的脸色一眼,见太子竟将几道目光落到了那躺在地上哭泣喊疼的女子身上。
心底咯噔一下。
“叫太医。”冷冽的一声,叫伺候的人心底生寒。
“是。”
孙良娣一下子腿软抱着孩子跪在了地上。
旁人伺候的丫头婆子赶紧搀扶。
只见太子起身,步伐不停顿向外走去,越过太子妃和地上受了伤的姜浓,来到了孙良娣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孙良娣怀里哭得脸色通红的小郡主,脸色柔和了些。
“既然心疼孩子,就少出来走动。”
孙良娣:“是,是妾的不是。”
之后,太子就是摆驾离开了太子妃院内,那孙良娣也跟着满脸欣喜地走了。
来得干脆,走得也干脆。
太子妃院子内却乱得不成样子。
姜浓望着离开的那道身影,眸子中有些许的恍惚。
孙良娣身份比不上她二姐姐太子妃尊贵,可孙良娣怀里头有一个宝,比之太子妃还要金贵。
孙良娣也捏住了这一点。
太子愿意维护孙良娣和她怀里的那个宝。
太子就是孙良娣的依仗。
只要有小郡主和太子在,孙良娣不用惧怕太子妃,没人敢对她不敬,无故敢无故欺负她咒骂她殴打她……
太子和孙良娣离去,院落空旷后,太子妃摔了好几样金贵的物件。
听说,太子跟着去了孙良娣的映菡院。
太子妃院内上上下下,战战兢兢,不敢惹怒太子妃一分,太子妃说了好些句咒骂孙良娣的话,虽是没指名道姓,却是人人都听得出来。
“……不过就是楼里头卖艺贱藉,不过偷生了个孩子,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
“……卑贱的就是卑贱!”
“当真以为自己是娘娘了!不过就是生了个女儿……”
姜浓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她是疼得很,顾念不了旁的。
那孙良娣的身份,她来之前也是听父亲母亲说了,孙良娣本是一酒楼里卖艺的,被太子宠幸了,才被接到了太子东宫。
也是有运道,没过多久就有了身子,生了个孩子。
据说那孙良娣是当下太子殿下最宠爱的女子。
姜浓想起了孙良娣怀里抱着的金疙瘩,听说那孩子也是才四个月大,同他小团儿没差几日,却不如她小团儿生得好,也没有她小团儿听话惹人疼爱。
可她家的小团儿命不好,自从生下来就不知父亲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