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的那一刻,张超仿若看到妻子,歇斯底里的冲自己呐喊:“张超,我从没有对你骗婚,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张超,我真是受够了,这件事自结婚到现在,五年了,你依然说我对你骗婚,我骗你个一穷二白的人什么?”
这是张超和妻子最后一次争吵,当天晚上,妻子就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
满浴缸的血,成了张超一生的恶梦,每每想起都仿若窒息,让他痛苦,绝望,悲伤。
有些事总是等到失去才后悔莫急,想要再弥补时已是无力乏天。
即使他成了华国首富,也挽回不了他妻子的性命。
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器的张超,看着旁边机器里的曲线,眼里满是痛苦和不甘。
他张超不是怕死,而是对不起那个一心一意为自己好的妻子。
他悔,他恨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超揿了掀沉重的眼皮,微微睁开眼,隐约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超猛的睁开眼,惊喜万分:“方静!”
方静转过身来,怯怯的望着他,声若蚊蝇:“你醒了!头还痛吗?”
看着这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张超热泪盈眶,不敢置信的贪婪的望着眼前的方静。
以前的方静柔弱善良的如一只小白兔,每每和自己说话,耳朵尖都红透了,每一次的低头回眸间,都是好看的。
张超环视一圈,贴着双喜字的窗户,掉了漆的箱柜,缺了一只脚的简易木桌。
斑驳的墙面上挂着手撕的日历,显示着1986年8月1日,这是他结婚后的第二个月。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让他仿若在做梦。
张超掐了一下手臂,疼痛让他清醒冷静下来,不是在做梦,却又那么清淅,难道他重生了?
微低着头的方静,看到张超无缘无故的掐了自己一下,吓的一个激灵,慌乱的抬头解释,含着泪望着张超:“我知道你恨我,说我替妹出嫁骗你婚,可我真没有骗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张超看着温软的方静,伸手小心的触碰她,摸到是温软的皮肤,他惊喜万分:“你......”
方静看着伸来的手,以为张超要打自己,吓的缩起肩膀,紧闭双眼,声音颤抖:“你打吧,最后一次。你放心,这次我定会让你衬心如意,滚回娘家去再也不回来。”
看着日思夜想的脸庞,张超一直紧崩的心里防线早已崩不住,泪流满面。
那晚浴缸里的方静是冰冷的,触摸之后,他梦里的方静就一直都是冰冷的。
可是现在,这脸这手都是温暖的,这是活的......活的方静。
张超欢喜抹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方静抹了一把泪水:“你不用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若不是我替妹代嫁,你怎么会恨我?”
自嘲的语气让张超听的心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张开双手强势的抱住她,哽咽出声:“不是的,是我说错话,你没有替妹代嫁,你就是同我结婚的媳妇,我相中的媳妇就是你。”
“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方静用力挣扎,痛苦的看着张超,“请你看在咱们做了一个月夫妻的份上,让我体面的走吧,不要再用言语和动作来羞辱我,好不好?”
泪流满面的方静,一脸死气沉沉,悲伤笼罩全身,痛苦万分。
张超看着这样子的媳妇,恨不得大耳光子扇死自己。上一世,他去方家提亲,提的确实是方静的妹妹方芳,那可是十里之内最漂亮的姑娘,每个见过她的小伙子,都会在第一时间上门提亲。
虽然,他只看到了方芳的半张侧脸,但他依然去提亲了。
当得知方家答应了他的提亲,并且婚期定在两个月后,他更是欢喜的夜夜失眠,只等着媳妇娶回家。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掀开新娘红盖头的,露出的却是方静。
他痛恨方家,更痛恨方静替妹代嫁,一直都用言语侮辱她,还天天都赶方静回娘家。
上一世,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方芳,没娶到方芳都是因为方静代妹出嫁,才让他没了幸福。
可是到最后,他才发现,他那天看到的半张脸就是方静,从始至终,他要娶的都是方静,爱的也是方静。
可恨,待到他知晓真相时,方静已经被他逼的在浴缸里割腕自杀了。
如今,重生一次,他再也不会重蹈上辈子的错误,这世定要好好的疼爱,补偿他的媳妇,绝不在痛苦悲伤悔恨中渡过。
“不要走,是我的错,我原本相中的就是你,不是她。”张超拉住方静的包裹,一脸乞求,“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我相中的就是你。”
方静回头,痛苦的望着张超:“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可你只要看到我,你就会说那些扎心子的话,一次又一次,我的心早已千沧百孔,鲜血淋淋。张超,我不求你喜欢我,我只求你让我体面一点,有点尊严,别用脚踩好吗?我求你!”
没有歇斯底里的呐喊,只有平息静气的泪流满面,这样平静的方静才让张超心痛。
眼泪再次流出来,张超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对你说扎心子的话,再也不会让你流泪。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把我的体面都给你,只求你再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媳妇?”
这样拉下脸来求人的张超是方静没见过的,她呆愣片刻后,自嘲一笑:“你又想出什么法子来羞辱我?”
以前张超想到什么羞辱她的法子,就会乞求自己再相信他一次。
才结婚一个月,就把卑微的她,踩在脚底下,一次又一次,把她对他的信任,全部都踩没了。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方静悲伤的望着他,再次问道。
张超看着决然的方静,直接跪下来,方静惊愕万分。
都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他张超一个男人,居然在她一个女人面前下跪,这若是传出去,他张超如何做人。
方静赶紧去扶他,满脸焦急慌乱:“你干什么?快起来,别让人看到。”
她刚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他居然向自己下跪,做了男人不可能做的事,这让她又将如何。
张超知晓,在这个年代,若是男人向女人下跪,会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可他不管,他只想留下方静,不让这次的争吵,一直压在方静心中,成为五年后方静自杀的导火线。
不让上一世的悔恨之事再重来一次。
“媳妇,你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来证明我再也不会对你说扎心窝子的话,更不会赶你走,”张超举手发誓,“若是我张超做不到,便让我天打雷劈!”
方静最是相信观音菩萨,也自是善良,在她心目中,发了誓,观音菩萨便会记着。
自己用这种威逼的方式让她妥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是真的不想再失去方静,哪怕天天被观音菩萨惦记着,那他便逆了这天,也在所不惜!
方静从来没有看到过张超这么霸气的样子,她脑海中对于张超的记忆,除了这一个月,便是相亲的那天。
张超前来提亲提的是她的妹妹,她妹妹是方家村的村花,惹的许多小伙子都前来提亲,张超也是其中一个。
她陪着妹妹躲在门后面看这些小伙子,一眼就相中了张超。
他坐在那里,挺直腰,低着头,像个听话的孩子,不乱看不乱说,时不时的对着说话的人笑笑。
就是那个笑容,让方静的心跳加速,莫名脸红。
突然听到妹妹贬低张超是个泥腿子,她就替张超说了一句好话,然后妹妹就答应了张超的提亲。
方静以为妹妹是看上了张超,才会答应他的提亲,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待到结婚那天,妹妹却把她给拉出来穿上嫁衣。
妹妹嘲笑她是十九岁还没嫁出去没人要的老姑娘,现在妹妹不但替她找了夫家,还要了两百块彩礼钱。
还说,若是她不嫁,那毁的可不只是妹妹,家里还要还两百块彩礼钱。
她当时就懵了,进了父母口袋的钱,根本不可能再拿出来,哪怕她抗争死去,她的尸体也会被抬到张家去。
最后,她妥协了,与其死后被抬入张家,不如活着嫁入张家。
新婚之夜,张超挑开红盖头,看到的是她,当即变了脸。
生气再加上饮酒过多,张超直接就晕了过去,然后生病了。
待到张超醒过来后,已是第二天早上,现在才说退新娘子,哪个村都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张超就开始言语羞辱方静,天天嚷着说要把她赶走,让她把妹妹换过来的话语。
“媳妇,我求你了,再相信我一次好吗?”张超再次肯求,言之凿凿。
方静看着又是发誓,又是肯求的张超,本就对张超有好感的她,心再次软了:“好!”
结婚一个月,张超耗没了方静对他的好感。
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张超能把她的好感给拼回来。
方静拎着包裹回了房,一回到房,刚才的勇气轰然倒塌,眼泪滚滚而下,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以前她可是看着张超就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人,可刚才她居然和他吵起来了,张超还对自己下跪!
天啊,刚才的一幕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太可怕了!
一定是自己不想离开张超,才会出现张超挽留自己的幻觉。
刚才那是假象,假的。
张超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拍拍自己脸庞,搓着双手笑了:“活的,真好!”
自房间里出来的张超,穿过堂屋大门,进到围起来的院子里。
青砖围墙上面早已爬满青苔,爬山虎等植物。
院子里,除了落脚的地方被踩平,其他地方杂草丛生,和种的青菜混合在一起。
几只鸡正咕咕咕的叫着,用脚划拉着在草丛里找虫子吃。
压水井在后门口,旁边放着一个大水缸,缸旁边堆着红色砖块,是修补厨房时留下来的。
出了院门,一眼望过去是错落有致,高低不平的瓦房。
十几个小孩在晒谷场上玩耍。
男孩打陀螺比赛,滚铁环,女孩子跳皮筋,跳房子。
还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用水和着黄泥巴摔响炮,摔的过瘾了,往人家灰白色的外墙上一摔,发出如炮竹般的响声。
如碗般大的炮,炸的如牛粪般,散的满墙都是黄泥。
而后,房子主人冲出来,拿棍子追着他们打。
待到房子主人走了,他们又继续开始往外墙上摔泥炮。
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温馨一幕,没有想到,此时却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张超一阵感叹,谁能想到,往后的二三十年,村里所有的瓦房全部换成三四层的小洋房,家家户户都有车,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村路口的大马路还没有铺水泥路,一眼望过去,依然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
下雨天踩在泥巴路里面,鞋子甩飞了,鞋底上的泥也甩不掉。
看着这样的情景,张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挣钱挣钱挣钱,他要在这黄金时代,再次打造出属于他的商业帝国来。
张超走了半个小时来到镇上,这里除了一家供销社,只有一家百货商场,再就是零星的小摊贩。
他又走了半小时来到县城,这个县城再过个十几年,会改成市级。
县城路面是柏油马路,街道两旁栽种着白桦树,马路两边的店面比镇上的要多。
街道旁每隔个十米便有一个泥柱圆形电线杆,上面缠绕着数得过来的电线。
街上的行人,每一个都穿的比张超时髦。
一辆辆按的铃铃响的二八大杠,如风一般飞速而过。
这让张超想到鲜衣怒马少年郎的这一想法。
有烫着卷发,穿着碎花连衣裙,踩着健美裤,脚上穿着厚跟皮鞋的姑娘们。
还有穿着白衬衫,蓝裤子,斜掩蓝包,脚上丝袜配凉鞋的小伙子们,他们旁若无人的嘻笑着,眉飞色舞。
这样的穿着,是现在县城里最流行的。
张超一路逛一路看,现在买东西虽然不用粮票,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买得起。
更何况,县城里的东西比村里要高一倍,他更买不起。
花两个小时了解情况后,张超打算回去好好想想,该选什么生意赚第一桶金。
“扑通!”一道物体落水的声音传入张超耳里。
张超抬头望去,一个小男孩撒丫子跑的飞快,以为是小孩子扔石头到水里,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明明落水了!”那个跑的飞快的小男孩,拐个弯冲到张超面前,满脸急切,“叔叔,请你快点去救他!”
张超顺着小男孩的手指望去,池塘中一个小男孩正在扑腾乱打水。
张超二话不说,直接跳下水,把明明救上来。
明明的家人被喊来,自张超怀里接过孩子就是一顿痛哭,再对张超一阵感激。
明明爷爷沈老对张超说道:“小伙子,你衣服湿了,会感冒,先去我家换身衣服再回去吧?”
走回去得要一个多小时,若是感冒了可划不来,张超便去了沈家。
沈家住的是筒子楼,说真的,这样的房子,还不如村里的独门独院来的方便。
可在这个时代,有筒子楼住,那可是很有脸面很高级的事。
换上明明爸爸一身新衣服的张超,打量着沈家。
墙上挂着一个大相框,里面是一群身着工装服的工人。
多宝格以及柜子上,摆了十几个相框。
除此之外,还有电风扇,电话,冰箱,就连电视都是彩色的,里面正播放着黄日华和翁美玲的射雕英雄传。
在农村连黑白电视机都没见过的情况下,这家人能买得起彩色电视机,可真是够富有的,绝对真真的万元户。
最有价值的还是那张大相框,这个沈老绝对妥妥的大人物。
沈老安抚好孩子后,对张超说了一大通好话,最后塞给张超几张票子:“好话说再多,也不能表达我们家对你的感激之情,这个,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张超瞄了一眼百元大钞,心激动的差点要跳起来,强压着内心激动,淡定道:“老同志,使不得使不得!”
嘴上说着使不得,手上的票子却拽的紧紧的。
张超的动作,沈老看破不说破,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刚才自张超换下来打着补丁的衣服,沈老便知他生活条件不好,给钱报答对方才是最好的。
为免尴尬,张超捡老同志喜欢的话题聊:“现在社会在发展,在前进,国家呼吁咱们老百姓们也要跟进潮流,为祖国做贡献。我也要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燃烧我的最后一滴血!”
“好!”沈老就喜欢这样子有上进心的年轻人,笑的满面褶子,“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为国家做贡献?”
若是以前,张超必定是支吾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他重生一回,脸皮厚的子弹打不穿:“首先,得要有资金,这个我可以自己挣,只要有双手,就没有挣不到的钱。”
沈老满意含笑的听着,听到资金二字,眼睛扫到张超的裤兜上,刚才那些钱,他已塞进了裤兜里。
张超装着不知道沈老扫视的目光,侃侃而谈:“自70年代到咱们86年代,这十几年的发展速度简单是飞速。特别是农村,国家倡导,让咱们老百姓少生优生,只生一个好。就是为了让咱们老百姓能吃饱穿暖,让咱们的孩子们有学上。”
沈老的眼睛亮了,看着张超的眼神也越来越暖。
重活一世的张超真的是有感而发:“国家还特别鼓励那些有思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去创业,让他们去创造属于他们的时代,可以说是百废待兴!”
国家改革开放后,鼓励年轻人去创业,可在这个挣着抢铁饭碗的年代,谁会去创业?
真正创业的,还得等到90年代后,不过,那个时候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下海经商。
沈老轻笑道:“说是创业,可也相等同于下岗。你可知道,在工人们眼里,下岗就代表着失业,代表着家人没有饭吃没有衣穿。”
张超笑道:“老同志,每个人身上都有股潜力,当他没有遇到危险时,他就静静的拿着搪瓷杯子喝茶!当遇到危险时,可以如蚂蚁扛起比自己本身还要重十倍的东西般强壮。”
“同理,当我们没饭吃没衣穿时,穷困逼的我们激发体内潜能,有手有脚创造好条件,让我们过上好生活!”
沈老哈哈笑了:“嗯,不错,你这道理说的是很不错,我很好看好你!”
快到午饭时间到,张超告辞,沈老没有挽留,直接把他送到楼下。
沈鹏下班回来,看到沈老一脸笑眯眯的,疑惑上前:“爸,笑什么呢?”
“碰到一个好玩的年轻人。”沈老背着双手渡着八字步,把张超说的话给学了一遍,“听这年轻人的话,你有什么感想?”
沈鹏笑道:“保留岗位去创业,说的简单,成功的又有几个。再说了,去那些旮旯角落里重新打拼,哪有在国家厂里挣的多。至少一家老小不愁吃穿。没受过风吹雨打的年轻人,总是把外面想的太美好。”
沈老重重叹道:“是啊,终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没有成家立业负担的年轻人,想法总是天马行空。不过,我倒是挺欣赏他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会说能干的小伙子?”
沈鹏笑道:“听你这样一说,这年轻人脑子倒是活烙的很。如果他不好高骛远,踏踏实实进厂,以后的生活必定不会辛苦。”
沈老摇头道:“我看难,他不像是个安份的。罢了,随他去吧!”
沈鹏随着沈老爷子朝家里走去,听到沈老爷子说张超救了自己儿子,又满心欢喜:“心倒是热的,就是肠子太花了。不过,四百块,够他吹一阵子,怕是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四百块,给他点起步资金,日后看他的造化。”走在阳台上的沈老,朝远方望去,淡淡道,“他会懂的。”
躲到旮旯角落里的张超,自裤兜里拿出卷成一团的钱,展开,三张百元大钞,还有十张大团结,便明白了沈老的意思,轻笑道:“沈老真是个老精,感谢了,这四百块正好做我的起步资金!”
看着手中的四百块,想着自己娶方静的两百块,张超感叹一声:“真的是一文钱逼倒英雄汉,我媳妇的命居然没有一个孩子的命值钱!”
人命不是这样子来对比的,可张超就是为方静感到不值。
张超看着百元大钞上,下方‘1980’字样,亲吻钞票面:“1980年发行的百元大钞,这在现代可是绝版,爱你!”
张超对人生充满了希望,回去的步子走的比来时要快。
到了镇上,张超去供俏社,花五块钱买了一件碎花连衣裙,又花两块钱买了一身蓝布衣裤,再花一块钱买了一双带花的塑料凉鞋和丝袜。
想着媳妇看到这样东西眉飞色舞的样子,张超就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出来,或者生出一对翅膀,飞回家中见到可爱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