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张思洋武爱国出自都市小说《我做扒手那些年》,作者“老贼”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我的童年记忆,是从雪城火车站开始的。那是个疯狂的年代,大喇叭里的歌曲斗志昂扬。人人都想望子成龙,而我的父亲却……是的,我被抛弃了,最后还是福利院的院长将我领走,和那些人一起生活。后来,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我成了一名扒手,一名拥有特殊手艺的贼……...
《优秀文集我做扒手那些年》精彩片段
老东西,这是记仇了!
我伏在了他耳边,轻声说:“佛爷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身子一僵,扭头看我。
我点了点头。
“娟子,你帮我摸两把!”他弯腰提鞋,慌忙站了起来。
他身边的老娘们挪了挪屁股,接着他的牌打了起来,嘴里还说:“输了可得算你的……”
“长贵儿——”猫爷喊过来给我开门的大烟鬼,“开个房间,我和我大侄子说会儿话!”
这老家伙,逮便宜赶快占!
“好嘞!”
我俩跟着他往里走。
走进一条走廊,左右各有两扇木门,他打开了右手侧最里面的一扇。
房间不小,装修也不错,麻将桌都和外面的不一样,还有个小会客区,摆放着布艺沙发和宽大的茶几。
我笑道:“这儿多好,三叔儿是舍不得花钱?”
猫爷翻了翻眼皮,“这叫气氛,啥也不懂!”
说完又对长贵说:“沏壶高的!”
长贵一咧嘴,“你老就说茉莉花得了!”
“麻溜滴!”他挥了挥手,又说:“别来打扰我们!”
门关上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拿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根递给我。
我没接,脱了大衣挂上,掏出自己的红梅,坐下来自顾自点燃。
“盛京那边儿有没有收获?”
他问的漫不经心,眼睛都没看我。
我拉着脸:“你以为我来干嘛的?!”
“啥呀?”
“你说啥?玩我呢吧?我他妈足足找了半个月!太原街都快被我踏平了,南站和太原街派出所我也都去了,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儿线索……”
他有些急,“小武,天地良心,你说我这一把岁数了,能拿这种事情蒙你吗?”
“蒙不蒙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气呼呼道。
这时,有人敲门。
他喊了声进,长贵端着茶盘进来了。
放在茶几上以后,又拿起白瓷茶壶斟了两杯,点头哈腰退着往出走,“猫爷,小哥,慢用!”
猫爷摆了摆手。
看着门关上后,他把话题岔开了:“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我摇了摇头,“就想说说盛京的事儿,我特么腿都跑细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翻来覆去埋怨了好半天,这老家伙明显已经烦了。
我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突然又问:“你觉得那人真像雷子?”
“反正吧,感觉,就是一种感觉……”他支支吾吾,又开始尝试岔开话题,“你刚才说西安老佛爷有话给我?”
我这一番操作,目的就是要让他摸不清我来干什么,于是开始耍赖,“我说了吗?”
“你?!”他气得干瘪的脸都涨红起来,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爱激动!这样对身体不好,你得注意了!万一一个脑出血倒地上,以后就得炕上吃炕上拉的,你又没儿没女,谁能伺候?”
他气的抓起茶杯就一口干了。
我哈哈一笑,“别生气,咱爷俩就是闲聊!”
“我发现你这张嘴越来越臭,和你没啥可聊的!”他说。
我不管他,继续东一句西一句。
“对了,前几天大老张在透笼街被划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我一直盯着这张老脸,见他听到“透笼街”三个字的时候,眼皮抬了一下,接下来又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果然是金老九的人!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老猫斜了我一眼,“小武,这事儿你要管,可就坏了规矩!”
“规矩?!”我脸上的笑消失了,“猫爷,请问什么规矩可以向[花脸]动刀?”
他没说话。
“不会是你们的人吧?”
他继续不吭声,我扬起了眉毛。
他长长叹了口气,一脸诚恳,“小武啊,我也就是回来后闲着无聊,偶尔帮帮老九而已,可不是他的人!所以你说那小子是我们的人,这话有失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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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分钟,门就开了。
一个下巴带疤的保镖走了进来,恭恭敬敬道:“老板!”
她一歪手里的移动电话,天线指向了刚刚回屋的唐大脑袋,“把他扔出去!”
唐大脑袋呆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虎子大步朝他走了过去,他连忙往后躲,大声嚷着:“别闹,嘎哈呀?扔我嘎哈玩意儿?”
“小武哥——救命——哥!哥!”
我没看他。
蓝荣也不看他,眼睛里仿佛只有我。
唐大脑袋“哥哥哥”喊得凄惨,仿佛一只被迫下蛋的老母鸡一样,挣扎几下就被扯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我点了根烟,歪着头看她:“现在就咱俩了,说吧!”
她盈盈一笑,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嗓音无限诱惑:“接下来……不应该睡觉吗?”
我面如平湖,看着这张娇媚精致的脸。
玩呢?
外面保镖守着,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睡觉?
这得憋成啥样了?
“你不想?”她又问我。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
“那天晚上,如果真是我爸住院了,你会给我拿钱吗?”
她的笑容淡了,“不会!”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说正事吧!”
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眼睛不再看我,“你不想知道,那家公司给了金老九多少钱?”
“不想!”
“为什么?”
“我赚自己该赚的,他能拿到多少,是他的能耐!”
啪啪啪!
她鼓起了掌,脸上又有了笑意,“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我扬了扬眉,没搭腔。
今晚看到她后,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金城集团的事情已毕,她一定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才会找上门来。
至于睡觉。
子都曾经曰过,食色性也!
我是个贼,虽有底线,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更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吃火锅那晚,她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之所以躲了。
一是有任务在身。
第二,我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未知,让我抗拒!
有些事情,我怕和谁谈感情,因为那样太伤感情。
看来她读懂了我的心思,起身拿起柜台上那个毛茸茸的包,拉开拉链,拿出了两沓崭新的人民币。
她把钱放在了茶几上,随后又坐了下来。
“两万,需要你进到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一份文件,拍几张照片就行……”
我问:“什么文件?”
“放心,只是商业上的投标文件!”
“洋姐,你应该了解过我,这个我不擅长!”
“有什么不一样吗?”她皱起了眉。
“不一样,入室属于[飞活],也就是潜入房间盗取财物!而我是干[轮活]的,并不擅长开锁!”
她明显有些失望,“你知道谁行?”
我指向了大门,“行的那个,王金成曾经雇佣过他,刚才已经让你的保镖扔出去了!”
“他?”
“对,就是他!”
“他不行!”蓝荣摇起了脑袋。
“为啥?”
“他那个脑袋,我怕被门夹着……”
我哈哈大笑起来,她也在笑,灯光下像朵盛开的牡丹,真好看!
我仔细端详着她,两万块钱,去偷拍一份文件?
这事儿,怎么有些不对味儿呢!
“不用怀疑他的专业水平,”我说:“当初在巴黎前线,你能察觉到他拿下你脖子上的钥匙吗?”
她继续笑着,歪头看我,“实话实说,如果提前没有心理准备,你俩出手我都不会察觉!”
我点了点头,事情就是这样。
虽然那时她不知道王金成也雇了人,但她知道我是谁。
也正因如此,我出手再快,她都会知道。
那个时候的她,不是普通“肥羊”,注意力肯定在脖子上,所以唐大脑袋的出手,她肯定也知道。
他点了点头,“对,猫爷我这双眼睛看人准的很,十有八九是雷子!”
“为什么才和我说?”我问。
他叹了口气,“十二年前你瘦得像个小鸡仔似得,和那个人也不像,这些年我又一直在南方,要不是告老还乡,哪能再遇到你?”
我真想呸他一脸口水,你也配用“告老还乡”四个字?
“昨天你走以后,还是老九和我说起你的事情,我这才隐约想起这码事!话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当年那个找孩子的真像,只不过那人要大上五六岁……”
我耷拉下了眼皮,琢磨着他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思来想去,假话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
可再一想,不管真假,也比无头苍蝇一样的找要强,总是一点儿线索!
我又看向了他,眼角微缩,声音也冷了下来,“猫爷,如果我发现你玩儿我……”
老家伙急了,“我都多大年纪了,扯这个犊子嘎哈?!”
我暗骂,你能有真话才他妈奇怪了!
他嘿嘿笑了,开始从大衣兜里往出拿钱,一沓青色的百元大钞摞在了柜台上,“这是订金,完事还有一坎子,到时我就告诉你,是在哪嘎哒遇到的你父亲!”
一坎子就是一万元,一槽子是一千元,一杆儿是一百元。
这是东北地区的江湖黑话。
[蓝道]中人,也就是赌场老千,他们更习惯如此称呼。
“不是雪城?”我问。
“当然不是!”
我沉默起来。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猜测就是对的,当年还真是和父亲坐火车来的雪城!
十年前我就想明白了,因为警察带我出候车大厅的时候,我没穿大衣,是那个警察阿姨把她的大衣给了我。
如果我是雪城本地人,寒冬腊月,外面零下三十几度,出门怎么可能不穿棉大衣?
正因为这个疑问,我才会天南海北的走,沿着铁路线挨个城市去找。
其实还有一些疑点。
如果是坐火车来的雪城,我怎么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如果父亲在雪城候车大厅把我无意弄丢,他完全可以去站前派出所找,然后就能找到儿童福利院。
他为什么没去找?
如果猫爷说的是真的,他为什么要去其他城市找我?
除非……
当时在候车大厅的人,不是我父亲!
但这可能吗?
那时候我太小了,记忆模糊的很。
有人说记忆是扇大门,只要找到钥匙就能打开,可我的钥匙在哪儿?
我摸出烟,自顾自点燃。
一根烟抽完,才抬起头,“那把钥匙是开[硬砖]的?”
[硬砖],指的是保险柜。
猫爷苦笑起来,“要是[硬砖]就简单了!”
“那是什么?”
“[九龙锁]!”
[九龙锁]?
我吃了一惊,“真有这种锁?”
他点了点头,“[九龙锁],九条龙首尾相扣,龙鳞竖立,龙角纠缠,比传说中的鲁班锁要复杂百倍,我们潜进去五次,都没打开!”
“拿到钥匙打开这道[九龙锁],后面就是[硬砖],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硬砖]里是什么?”我又问。
猫爷摇了摇头,“你知道的越少,岂不是越好?”
“不行!”我摇头道。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老九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为什么非要找我?”
老家伙笑了,一脸淫荡:“因为拿钥匙的是个女人,一个喜欢帅小伙儿的女人!”
——
两天后,我应聘进了一家高端发廊。
发廊叫巴黎前线,在长江路北,据说是雪城最贵的发廊,装修奢华。
我从来没进过这样的发廊,因为我的头型极其简单,东北又叫马蛋子头,马路边和公园里就有活动摊位。
五毛钱,剪的挺好!
我的工作是小工,也就是洗头兼打杂。
那晚猫爷告诉我,带钥匙的女人叫蓝荣,都喊她洋姐,三十岁出头。
他给了我几页纸,上面详详细细列出了蓝荣一段时间的行程汇总,盘子踩的很细致,就是字迹潦草,错别字太多,看的人脑仁儿疼。
她家在南岗区的闽江小区,这是九十年代初雪城相当不错的小区,距离我的修表店7.5公里,步行需要近两个小时。
她不工作,每天早晨从中午开始,下午一点左右,会有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去接她,车里有四个保镖。
她自己开着一辆橘黄色的宝马Z3。
从下午到后半夜,她的行踪路线基本上是从洗浴或饭店开始、然后是发廊或美容院、约朋友逛街、饭店、歌厅、夜总会……最后吃宵夜,回家。
其中美容院有时连着去,有时隔两三天去一次,发廊大约一周一次。
我问这个女人是谁?
猫爷没瞒我,估计知道也瞒不住。
听完后,我有些后悔接这个活,没想到她是王金成的女人!
王金成,绰号王老四,社会上都尊称四爷。
据说此人身材高大,长相也颇为英俊。
八十年代初,他跟着[道里双拐]郝瘸子贩鱼,没多久,郝瘸子嫌倒腾鱼不赚钱,用了些手段,摇身一变成了银都夜总会的总经理。
王金成从小就有头脑,看出他大哥这么干不会长久,就没再跟着,老老实实接着卖鱼。
1991年6月9日,郝瘸子和乔四被枪决,而那时的王金成不知道搭上了谁的关系,鱼贩子摇身一变,成了包工头子,开始承接建筑工程。
两年前,他成立了金城建筑集团,生意越做越大。
蓝荣是他的女人,并不是老婆。
江湖传言,说王金成就是靠着这个女人上位的!
情况复杂,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绝对不只盗窃保险柜这么简单!
可有家人消息的诱惑,这江湖又讲究一口唾沫一个钉,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否则就彻底[万了念]!
我和猫爷做了个约定,事情我肯定办,但不得将我出手的消息散出去。
尤其是金老九和师爷,让他们务必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猫爷答应的很痛快。
事实上我很清楚,这种约定对他们屁用没有,但我需要一个未来可能翻脸的理由。
我仔细分析了蓝荣每天的行程,洗浴、发廊、饭店、逛街、歌厅、夜总会、回家……
洗浴肯定不行!
我倒是想进去瞅瞅,但能不能活着出来就不敢肯定了。
美容院也不好,技术门槛高不说,一般也很少招聘男人。
思来想去,只有发廊最合适,因为剩余地点都有一个问题,钥匙摘下来容易,再放回去就难了!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后半夜潜进她的家里。
猫爷却摇了头。
他说师爷进去过,可这个女人睡觉的时候,钥匙并不戴在脖子上,家里找遍了都找不到。
我怀疑他这话有水分,却没点破。
左也不行,右也不是,于是我成了巴黎前线的洗头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