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扒手那些年完整文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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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老贼
  • 更新:2024-06-26 22:44:00
  • 最新章节: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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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小说《我做扒手那些年》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老贼”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张思洋武爱国,小说中具体讲述了:我的童年记忆,是从雪城火车站开始的。那是个疯狂的年代,大喇叭里的歌曲斗志昂扬。人人都想望子成龙,而我的父亲却……是的,我被抛弃了,最后还是福利院的院长将我领走,和那些人一起生活。后来,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我成了一名扒手,一名拥有特殊手艺的贼……...

《我做扒手那些年完整文集阅读》精彩片段


转念又是一惊,如果他和师爷是好友,那得多大年纪了?

流浪了这么多年,我的疑心很重,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想再多耽搁。

胖老头扫过那三个呲牙咧嘴的小子,呵呵一笑,“猫崽子的[飞牌刀],你小子学的还挺杂!”

他认识猫爷?!

竟然称呼猫爷为“猫崽子”,难道他的辈分更高?

不过,我深知这些人之间很少有什么情义,不会因为有什么渊源就放过我。

“放我走!”

说着话,我手上的力气加大,祥子嘴里发出了“呃呃”声。

我拖着他往后退。

才走几步,不料两条手臂莫名其妙地一麻,祥子又一次挣脱了我的控制,泥鳅一样滑到了胖老头身后。

我吃了一惊,因为自己一直在盯着这老头,根本就没见他动,是什么击中了我?

没时间多想,迈步赶快跑。

身后响起他的声音:“跑啥呀,陪我喝茶聊聊天儿!”

我一声不吭。

哪怕他说过与自己师爷是好友,可祥子毕竟叫他干爹!

另外,自己的八极拳是花钱学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虽然也叫师父,但与过去儿徒式的师门传承相距甚远。

也就是说,我与师门感情并不深厚。

这是实话。

跑出十几步,我才注意到这里的装修真是豪华,就连地面都是天然的大块理石。

左右是一扇扇的白色实木门,上面满是欧式浮雕的花卉,奢华厚重。

这时,前面一扇门开了。

六个穿着花衬衣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手里都拿着片刀。

我停下了脚,六张扑克牌拿在了手里。

不等我有什么动作,又一扇门开了,里面出来五个大小伙子。

随后,一扇又一扇的门都打开了,越来越多的人堵在了走廊里,没人说话,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完犊子了,跑不出去了!

转过身,就见那爷俩走了过来。

胖老头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祥子脸色可不太好看。

我笑了。

朗声道:“老爷子,我陪您喝茶聊天儿!”

两分钟后。

三个人坐在了一间古香古色的茶室里,祥子用一把通体黝黑的银壶煮着水,我给老头敬了根红梅烟。

他还真会抽烟,也没嫌弃我的烟。

我内心忐忑,但表现出来的却像做客一样,丝毫没有被人控制了的惶惶不安,这让祥子明显有些不爽。

“翔子,说说吧,我听听是怎么回事儿!”胖老头瞥了他一眼。

翔子把事情说了一遍,用的是陕西话,基本上我都能听懂,却不插言。

“小子,”老头儿看向了我,脸上笑意少了三分,“既然都是[里码人],规矩你是懂的,虽说不是当场[刨杵],却也犯了大忌,要你一只手没毛病吧?!”

我挺直了身子,正色道:“既然说到了规矩,您老是前辈,我斗胆问一句,咱们荣门自古就有“三不盗,五不取”,这规矩还用不用守?”

翔子脸上阴晴不定。

胖老头叹了口气,喃喃道:“三不盗,五不取……呵呵,来,你给我们说说!”

我朝翔子拱了拱手,“祥叔,那小辈就冒犯了!”

胖老头可以喊他翔子,我却不能。

“所谓三不盗,盗亦有道!”

“一不盗读书人,咱们虽然没多少文化,但要尊敬有文化的人。”

“二不盗妇女儿童,欺负弱小,那叫下三滥!”

“三不盗老年人,尤其是孤苦伶仃的老人。”

我看向了胖老头,没说什么,但意思很明显:你是老前辈,我说的没毛病吧?

他点了点头,意思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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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已经拿出了他的宝贝工具箱,站在自己的专位旁,笑吟吟道:“洋姐,路易洗的怎么样?”

蓝荣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扭动腰肢走了过去。

皮特说:“把新买的遮布拿过来!”

“我去!”

小唐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了,大脑袋一点一点的。

按理说,头是我洗的,接下来的杂活也得我干,可此时小唐欠儿欠儿的拿着遮布已经过去了,蓝荣也坐在了椅子上。

为了防止出现其他变故,我要在第一时间把钥匙复刻下来,于是没再往前凑。

他爱干就干吧!

我注意到蓝荣在镜子里看我,于是笑笑说:“姐,您坐,我去趟卫生间。”

她没什么表情,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

我往后面卫生间走,就听她说:“下次还让他帮我洗。”

皮特说:“洋姐满意就好!”

小唐声音谄媚,像极了伺候慈禧太后的李莲英:“姐,您往前一点儿,我给你系上……”

我进了卫生间,插好门,解开裤子先撒了泡尿。

没冲水,而是按下了排风扇开关。

洗完手擦干,我从内衣兜里拿出了一个手掌厚的铁盒子,这是猫爷给我的。

打开盒子,盒盖及盒子里是平整的橡皮泥。

从裤兜里拿出那把龙头钥匙,我又仔细看了看,纯手工的,手艺真不赖!

把钥匙放橡皮泥上,扣上盖子,微微用力,缓缓压下。

静置十秒,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拿了出来,龙头位置沾了一点儿橡皮泥,一一剔除干净,这才放进了贴身的内衣兜里。

橡皮泥清晰地将钥匙坯前后深坑都复刻了下来,只是龙头位置有点儿惨不忍睹,没办法,这部分没法用这种方法操作。

不过龙头只是装饰,对开锁来说毫无意义。

合上铁皮盒子,放进了裤兜。

先前贴身放着,是为了让橡皮泥始终柔软,此时放裤兜,是防止体温让压痕变形。

而钥匙放在内衣兜,是为了让它有温度,方便再放回去。

钥匙和盒子,在我身上相互换了位置。

一切顺利。

接下来,我要在二次洗头时,再把钥匙换回去。

哗——

我按下了冲水阀,小便池冲的干干净净,又洗了洗手。

镜子里,我的表情有些狰狞。

因为,我在挤屁。

虽然一直开着排风扇,可我在这里已经五分钟了,如果再进来人,一丁点儿异味都闻不到,这五分钟我在干什么?

小心驶得万年船,细节注定成败,这是我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

想的不错,可屁毕竟不是胸,真不是挤挤就能有的,憋了个脸红脖子粗……

我放弃了。

拉开门上的插销,扭动球锁,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张大脸。

“张哥,”小唐嘿嘿笑着,“大事儿?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掉进去了呢!”

“嗯,有点儿坏肚子!”我说。

他打着哈哈进去了,我听到了插门声。

“小唐——”是皮特在喊,“把那盒卷棒递给我!”

我走了过去,拿起一旁桌上的塑料盒,来到皮特身边,抓起一个卷棒递给他。

“小唐去卫生间了!”我说。

他接了过去,笑骂道:“懒驴上磨屎尿多!”

我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蓝荣,随后就愣在了那里……

她脖子上那根红绳不见了!

我唯恐是角度问题,端着盒子转到了蓝荣身后。

没了,绝对没了!

因为穿着罩衣,她在镜子里是看不到红绳,可从后面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第一反应,难道自己没系结实?

钥匙掉下去了?

不对!

我对自己这两根手指信心满满,只要不是人为的,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开。

“嘎哈呢?”

皮特一只手伸向了我。

我连忙拿起一个卷棒递给他。

“路易,”镜子里,蓝荣的大眼睛看着我,“喜欢蹦迪吗?”

我呵呵一笑,“不会,没去过那种地方。”

“哦?港岛工作三年,连蹦迪都不会?”

皮特连忙解释:“干我们这行的,别人玩的时候,我们还在忙呢,哪有时间蹦迪?别说他,我都不会!”

蓝荣不看他,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晚上我带你去玩儿?”

我的心脏咯噔一下,难道她发现了?

皮特瞥了我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想啥呢?还不赶快答应?

“姐不嫌我笨手笨脚就好!”我陪着笑说。

她难得露出了笑容,镜子里像朵花在绽放,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小唐回来了。

“张哥,我来吧!”

他接过了我手里的盒子,看着这双小胖手,我心思一动,难道这小子是个[里码人]?

如果他是同行,谁派来的?

我朝蓝荣笑了笑,随后退到了一旁细细观察。

又来客人了,一对夫妻。

男的一脸不耐烦坐在了沙发上,侯倩亲热地喊着姐,帮着脱大衣,引着去了洗发区。

我从蓝荣进门后开始分析。

本来应该轮到小唐的活,没想到自己被点了将,按理说这没毛病。

可他不应该跑去洗发区,还说什么给自己打下手。

应该是在找机会!

可我并没有给他机会。

如果这货真是同行,唯一出手的机会,就是先前自己去厕所的时候。

想起来了,这小子在给她系遮布的时候,说了一句:姐,您往前一点儿……

不过,因为椅背的原因,让她往前倾一点儿身子,方便系背后的遮布带子,这个操作倒也不犯毛病。

望着那货点头哈腰的奴才相,我又一次疑惑起来。

难道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皮特了,可这就太扯了,听说他在这家店已经两年了!

休息区那边,技师小伟朝我做了个手势,喊我出去抽烟。

我也正有此意。

站在发廊门口一侧,我俩相互点着了烟。

“你知道洋姐是谁的小姘吗?”小伟压低了嗓子,说话时,还瞥了一眼不远处那辆加长凯迪拉克。

“谁呀?”我问。

“金城集团知道不?”

我点了点头。

“她是王大老板的铁姘!”他得意洋洋,好像知道了什么江湖隐密一样。

我笑了笑,岔开话题,“小唐什么来头?”

他撇撇嘴,“听说是皮特一个老乡介绍的,那傻逼,像他妈年画里大头娃娃成了精似的,还勾搭周梅梅呢!你说梅梅姐能看上他?”

我不由笑了起来,真形象,哈哈!

抽了两口烟又问他:“咱们的皮特杨店长,老家哪儿的呀?”

“呼兰杨家窝棚的!”

我大跌眼镜,“农村的?”

“你以为呢?”他笑了起来。

我以为?

我特么以为是巴黎的呢!

我没说出来,却憋不住笑了,他也笑了,继而两个人一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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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开心起来,猫爷那老家伙是对的,这女人果然喜欢我这样的,哈哈!

忍不住瞥了一眼小唐,这货哭丧着脸,水缸一样的腰还弯着。

我想告诉他,快平身吧!

小心脑袋骨碌下来,再把地面砸个坑!

我不止一次腹诽,按理说,发廊爱招一些俊男靓女,不知道这货是怎么混进队伍的。

皮特满脸堆笑:“洋姐好眼力,路易在港岛做过三年,手法相当好……路易,好好给姐洗!”

“是!”

我的惊喜稍纵即逝,一切恰到好处,挺胸收腹不卑不亢,微微躬身,伸手道:“洋姐,请!”

哒!哒!哒!

她轻摆腰肢,丰满的臀部左右摆动,款款走来。

我的脸上始终带着职业微笑。

还有两步远,暗香拂面,这是成熟女人和高级化妆品的味道。

很好闻。

周梅梅也挺香,可味道截然不同,更少了些许神秘。

我侧过身,引着她往后面洗发区走。

四个洗发台都是纯皮沙发样式的,宽大舒适。

拿出罩衣帮她穿好。

她坐在上面后,我从柜子里取了条松软的白色毛巾,往她脖子上围……

此时看的更清楚了,这根红线粗细适当,后面还是个活结。

我调整着毛巾,轻声问:“洋姐,紧不紧?”

说话间,红绳已经提到了毛巾上,这样就接触不到她的脖子了。

眨眼间,两根手指已经解开了那个活结。

“有点儿!”她说。

我是故意让她不舒服的,更不能现在就让她躺下。

因为钥匙是贴身佩戴的,即使里面可能隔着层内衣,可如果身体朝后时拉扯线绳,傻子都能感受得到。

而往前躬身时,脖子上挂的物件自然会离开身体。

挂绳离开了颈部,毛巾又分散了注意力,这时再往外提拉,对方就不会有任何感觉!

“姐,您低下头……”

我自动把“洋”字去掉了。

嘴该甜的时候必须要甜,这是我的特长,不然当年怎么能忽悠住那么多老贼。

就在她躬身的瞬间,我已经将那把钥匙提了出来。

眼睛一亮!

钥匙是个龙头造型,红绳从龙口中穿过,金光闪闪,栩栩如生。

整个钥匙约有食指长短,钥匙胚扁平,不是单齿或双齿,两面都是大小不一的深坑,分布的极不规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钥匙。

“姐,你皮肤真好,白!”

我一边说着奉承话,一只手整理着毛巾,另一只手已经将钥匙放进了裤兜。

钥匙还带着她的体温。

随后,又把贴身的一把大号钥匙掏了出来,眨眼间串在那根绳子上。

我带了五把钥匙,从小到大,贴身揣着。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复刻钥匙的过程中,不能让她脖子空着,哪怕重量有差异,也必须有个东西在里面坠着,这样她才不会发现异常。

至于说为什么要准备五把,因为我不知道要偷的这把钥匙大小。

而贴身放着,是因为人家就是贴身带着的,如果赝品进去后冰凉,那就是找死了!

她扭动了一下身子,“行了吧?”

我柔声问:“还紧吗?”

“可以了!”

她明显有些不耐烦,虽然我在身后看不到她的脸,估计已经皱了眉。

“好,姐,您往后靠。”

说话间,我轻提线绳,钥匙顺着罩衣往里滑落。

这个角度刚刚好,我甚至看到了里面粉色的文胸,还有两团包裹不住的雪白。

钥匙放好的瞬间,她身体已经朝后,缓缓往椅子上躺。

我佯做掺扶,一只手开始给那根红绳打结。

整个过程如丝般顺滑,完美!

我十分满意。

说来话长,其实从围毛巾开始,到调整毛巾的舒适度,再到她躺下,前前后后也没超过15秒钟。

还要感谢那个活结,否则还要延误5秒。

坐下后。

我打开花洒,试着水温。

小唐进来了,“张哥,我过来给你打下手……”

我不由皱眉,吃错药了吧?

洗个头而已,打什么下手呢?

难道……要偷艺?

随后又有些好笑,洗头就那些手法,自己比他还晚学了两天,有啥值得偷的?

我没搭理他。

水热了,我两只手也热了。

拿起花洒往她头上淋了一点儿,“姐,水温可以吗?”

“行!”她闭着眼睛。

“感觉凉或热,您就告诉我……”

她没说话。

我开始按照流程走,打了两遍香波,第二遍香波泡沫丰富后,开始按摩。

小唐还没走,就站在一边,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

我轻声说:“麻烦去外面把门关上!”

张思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门关上了,可这货是在里面关的,真他娘的赖!

杰克逊高亢的声音被隔离在了外面,房间里安静下来。

我两只手一直没停。

她闭着眼睛轻声说:“我刚才注意到了你的手,又细又长,一看就是拿笔杆子的,怎么来洗头了?”

我说:“重读好几年也没考上大学,混口饭吃!”

她不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小唐的大脑袋凑了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张哥,你真牛逼!”

我扭头看他,这张大脸特像刚出锅还没切的发糕,两个小眼睛就是上面点缀的大枣。

大发糕上满是憨笑,透着奉承。

或许是种错觉,我总觉得这家伙今天有点儿不一样。

二十分钟后,我拿起花洒开始放水。

水声惊醒了张思洋,她打了个哈欠。

我柔声道:“姐,困了?”

她“嗯”了一声。

水热了,我开始给她冲头,不再多说话,言多必失。

冲干净以后,小唐把干毛巾拿了过来,“张哥,你也累了,我帮你擦吧!”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他只好干笑着把毛巾递给了我。

擦完后,我伸手扶她起来,这女人身子好软,棉花一样。

她轻声说了声谢谢,不过脸依旧那么冷。

这种伺候人的活不好干,我只想快点把事情做完,拿到剩余的一万块钱和父母的消息。

她往出走,我和小唐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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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的手艺不错,两个菜一块肉都没有,但色香味都相当的好。

我边吃边问他:“你个土豆片怎么炒的?”

他说:“这玩意儿简单,窍门就是切完以后,一定要把土豆片过过凉水,把淀粉过掉,这样炒出来的不黏!”

“稍微多一点油,葱花爆香,大火不停翻炒,别加水,出锅撒蒜,这这么简单!”

我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以前我炒,每次得等出锅以后,才能确定炒的是土豆片还是土豆泥……”

他笑眯眯地又去盛了碗米饭。

吃完以后,他把碗筷捡了下去,又拿抹布擦干净桌子,开始在阳台刷起碗来。

我悠闲地点了根饭后神仙烟。

看来家里多出这么个厨师兼保姆还挺好,更重要的是免费!

二十岁以前,我什么都不会做,后来开了这个铺子,手艺也仅限煮方便面。

我煮面的手艺还行,想要几个蛋就放几个。

对了,还有火腿肠!

其实我心里清楚,或许是孤单太久,又或许是和这小子有缘,我并没真心赶他走,否则怎么可能让他赖上自己?

就像昨晚骑他身上那顿削,如果真用全力,此时他还躺在医院里抢救。

表面排斥,其实我内心也渴望友情。

莫名,又想起了死在我怀里的二丫,如果她活着,现在已经是21岁的大姑娘了……

我暗自叹息。

门开了,扭头看,是昨晚那个下巴有疤的保镖。

我刚要站起来打招呼,他把一个四四方方的皮盒子放在了柜台上,转身就走了。

挺冷酷啊!

我笑笑也不生气,那里面应该是台照相机。

唐大脑袋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给那块梅花手表的零件做精洗。

洗完的零件放进仪器里烘干,此时还不能组装,得把表壳和表链进行抛光处理。

这块表的主人年纪不小了,这是他当年结婚时买的。

那年头能买到一块梅花表,也不简单了!

“哥——”

抬头就看到了唐大脑袋那张大脸。

“说!”我手上的活没停。

“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呗!”他说。

“去哪儿?”

“踩踩点儿!”

“不去,和我有个屁的关系!”

“别呀,在家呆着干啥呀?走吧,溜达溜达散散心……”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儿眼力价儿?”我抬头看他,“看不到我忙正事儿嘛?”

“这逼玩意能赚几个钱?哥,走吧!”

我继续干活。

他“哥哥”了一会儿,又去摆弄那台照相机,不一会儿,又开始墨迹我。

我把外壳和表带弄完才停手,关了机器。

剩下的活就是组装了,没三个小时都干不完。

于是,我答应和他出去走一圈。

如果这件事情真有猫腻,我是躲不过去的!

从出家门开始,这货的嘴就没消停。

上了公共汽车以后,他坐在我身后,又开始贴着我后脑勺不停的说。

“哥,我怎么总感觉你和那娘们有事儿呢?”

“哥,她总瞅你手嘎哈呀?”

“哥,那晚你俩是不是干上了?”

“哥……”

我怒了,回过头瞪着他,“你他妈掉鸡窝里了吧?下蛋呢?咯咯咯的没完没了?”

“你看你,急啥眼哪,”他眨动着小眼睛,“我不说了行吧?”

不到两分钟,声音又响了起来:

“哥,你说她为啥非让我拍照呢?不就是一行数字嘛,我看完告诉她不行吗?”

我特么快愁死了,回头说:“你以为你是谁?万一记错了呢?万一你被对方收买了呢?是不是拍下来最让人放心?”

他恍然大悟,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翻了个白眼,“你他妈再说一句话,我就下车!”

出了天鹅饭店,我带他们拐进了一条满是积雪的胡同。

三拐两拐,离饭店远了才站住脚。

“小毅,小熊,青青,小石头……”

我挨个喊着名字,他们都看着我,一个个有些发懵,估计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严肃。

“刚才那些人,今后一定还会缠着你们!我有两个主意,一是离开雪城,二是去儿童福利院,你们自己选。”

我不想说的太复杂,说多了,他们很难理解。

小毅说:“小武哥放心,我们不会跟他们混的,这样的人见多了,不是想让我们要饭,就是偷东西!”

“聪明,”我夸了一句,又帮他把棉帽子戴好,问:“谁带你们去的饭店?”

“一个白头发的老爷爷,这段时间经常给我们买吃的,今天他找到我们,说你回雪城了,在饭店和朋友喝酒,让我们过去。”

我明白了,看来猫爷在帮金老九四处寻找流浪儿,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把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套了出来。

那台大哥大应该也是他放的!

这事儿不难,青青去公共厕所的时候,就放进去了。

看着眼前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我轻声说:“现在必须做出选择,选一还是选二?”

青青拉住了小毅的衣角,其他几个孩子也看向了他。

“小武哥,我们听你的!”小毅说。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听我的就去福利院!你们还小,需要接受一些正规的教育,未来没有文化寸步难行……”

其实他们能猜到我什么意思,可听我说完以后,一个个还是哭丧起了脸。

尤其是小毅和小石头,当年我送过他俩,可没几天就跑了出来。

打了辆面的,回宣化街取了他们的东西,马不停蹄到了位于香坊的雪城儿童福利院。

这家福利院已有21年历史,主要收养公安机关接警处置、送医救治的弃婴,院内设床位二百余张,收养的儿童90%以上存在智力或肢体残疾。

带着七个孩子,我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吱呀呀的声音让青青捂住了小耳朵。

院子很大,没有什么硬铺装,冬天都是雪,夏天暴土扬尘。

福利院前后一共三趟平房,都是二十一年前盖的。

食堂木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扯着嗓子喊:“谁呀?”

我微微躬身,“张妈妈,我,小武!”

福利院的孩子,都叫保育员妈妈,我也习惯了。

“哎呀,这死孩崽子,”张妈妈嗓门极大,风风火火,一把抱住了我,眼睛微微发红,“臭小子,快一年没回来了吧?”

陈院长从办公室出来了,他还是老样子,寒风一吹,没几根的白发逆风飞扬。

张妈妈带着孩子们去看宿舍。

办公室里,陈院长一边摆弄着炉子,一边絮絮叨叨关心着我的生活,我应付着他,又拿出了一千块钱。

“小武,谢谢!”他用力攥着我的手,“每次来你都不空手,别走了,晚上猪肉炖粉条!”

“不了,回来还没到家呢!”

我暗自苦笑,可拉倒吧!

说是猪肉炖粉条,想吃着里面那点儿肉,比钓鱼都费劲!

“还没找到?”他问。

我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院长,这些孩子在外面久了,一开始肯定不习惯……”

“放心吧!”他拍了拍胸脯,“没几个能像你小子那么胆大,那么高的围墙都敢翻出去!”

我俩都笑了起来。

往出走的时候,好多孩子跑出来送我。

“小武哥哥,你啥时候来看我们?”青青抱着我的腿,开始流眼泪。

我蹲了下来,帮她擦了擦,“别哭,脸又膻了,以后该不漂亮了,听话!”

“嗯,我听话,听话……呜呜呜……”

我用力抱了抱她,又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小脑袋,最后看向了小毅,“带好弟弟妹妹们,记住我说的话,好吗?”

小家伙红着眼睛,用力点着头,说不出话来。

我伸出了手。

啪!

和以前一样,我俩击了一下掌。

我走了,身后都是哽咽声。

——

天已经黑透,飘起了雪。

我家在道外区的北十四道街,距离松花江边只有200多米。

[精工修表店]。

这是我的家,也是我的铺子。

五年了,风吹雨淋,牌匾已经破旧。

我拍了拍肩上的雪,又用力跺了跺脚,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半年没回来了,屋里一股灰尘味儿。

伸手开灯。

柜台一角有根头发,慢悠悠飘落在了地上,这是我临走时放的。

这是栋老旧的六层住宅楼,集体供暖,因为临街,一楼住户都将窗户改成了门。

我租的这间不大,一个月200元。

两室没厅,后面阳台封上后改成了厨房,卫生间不大,蹲下屁股直撞墙,想洗澡都没地方。

门外街道有些斜,东北向,进门就是我工作室。

右手侧靠墙有两张人造革单人沙发,中间是个老旧的木头茶几。

茶几上方的墙上,挂历还停留在1997年5月。

摘下来翻到11月份,再挂好。

仔细端详,挂历里的女明星穿着三点式,仰头挺胸,一手掐腰,一手捂着脖子,好像得了颈椎骨关节炎。

左手侧是两节二手的铝合金柜台,将房间一分为二,里面摆放着各种手表零件和纽扣电池,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老式机械钟。

柜台里有张工作台,上面铺着玻璃,台灯、开表器、吹风球、镊子……所有工具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我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星座,邋遢起来油瓶子倒了都懒得扶,可利索起来像有强迫症,所有东西都要干干净净,规规矩矩。

往里走是卧室,一张八十年代的老式双人木床。

没有电视,窗台和柜子上堆满了书。

我换了套衣服,又将那两沓[青拐]放进了衣柜夹层里。

去阳台煮了袋方便面,吃完后开始拖地,又把柜台和工作台都擦了一遍。

累了,干完活脱衣服上床。

辗转反侧。

奇怪,什么钥匙会让金九叔缠了自己半年之久,为啥非要找自己?

两万块不算多,但对比这个活的难度来说,却也不少!

没听老佛爷说猫爷和他有仇,那这老家伙怕什么?

师爷也有些怪,今天这场戏完全不像他的性格,金老九的恼怒更不像假的。

是配合的不好?

还是两个人之间生了嫌隙?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火红一片,清脆的响声不绝于耳,再后来就是熊熊大火。

醒来后天色大亮,我浑身都是汗,怔怔出神了好半天。

外面雪停了。

洗漱后,去街头小店吃了豆腐脑和椒盐烧饼。

回店里刚沏好茶,门开了……

我又一次沉默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蓝荣可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甚至对自己的饥不择食,都可能是在逗自己。

“你知道洋姐什么背景吗?”我问泡泡唐。

听到我的问题,他明显精神一震,“有人说,她干爹是咱雪城大佬秦爷!”

秦利华?

我吃了一惊。

雪城每个区都有几个出名的炮子,可这些人的名气都比不过南岗秦利华、道里岳市伟和道外的于野。

市面上有句顺口溜,说:雪城三大家,大伟小野敬着利华!

这三位在雪城可以说只手遮天,尤其是95年之后,所有生意都已经成功洗白,走上了正轨。

而这三位里面,秦利华年纪最大,威望也最高。

只要在公开场合遇到,岳市伟和于野都要恭恭敬敬地喊声二哥。

据说秦利华在家里排行老二,把兄弟里排行老五。

喊五哥的不是没有,但能到跟前叫上一声二哥的人可不多,大部分人喊的都是秦总、秦爷或五爷。

干爹?

我不由笑了起来。

蓝荣,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不想卷进他们这些纷纷扰扰中,只想简单活着。

有生之年能找到父母,能有一个温暖的家,这就够了!

就像唐大脑袋说的那样,这些人都长着根弯弯肠子,处处算计,太累了。

酒足饭饱,我起身穿大衣,“走吧,去看看你师父!”

他惊讶起来,“为啥呀?”

“你不是说他快死了嘛,我陪你去看看!”

我孤单惯了,没什么朋友,也不想交朋友,不过这货有那么点儿爱人肉,并不让我反感。

另外,就冲他说出了那句:你以为我像你们似的,啥丧良心的钱都拿?

也值得我帮一把。

毕竟是同道,如果他师傅真有病,我不介意给他拿点儿钱,也不枉“同事”一回。

还有一点让我有些不忍心。

干得是同样的活儿,我赚了两万块,可他一分钱没拿到不说,还被打成了猪头。

我心眼儿好使,不打算告诉他了。

主要是怕他吐血身亡,可别死他师傅前面……

为啥一想到这些,我就想笑呢?

“真去?”

唐大脑袋的小眼睛有些迷茫。

我没好气道:“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回家睡觉了!”

“现在?”

“现在!”

“挺远呢!”

“哪儿呀?”

“韩甸!”

“哪儿?”我后悔了,这特么也太远了!

如果坐汽车,要先到双城堡,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

再倒车往万隆方向走,还需要一个多小时,那边还都是土路,颠的厉害。

可已经说出口了,不好出尔反尔,只好说:“那就明早来找我,咱俩再走吧!”

“嗯呐!”

他乐颠颠地穿上了羽绒服,又是几缕羽绒飞了出来。

出了包间,款台里的老板娘笑道:“一共三十一块五,给三十得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瞅啥?掏钱哪!”我说。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呀?”

“废话,你不是说请我嘛!”

他那大脑袋晃的像个大号拨浪鼓,“不对,不对,是你说请我吃饭的……”

我终于明白点菜的时候,他为啥那么大方了,真想踹他几脚。

老板娘认识我,摆摆手说:“欠着吧,哪天方便哪天给!”

别呀!

这样的话,不是还得我掏钱嘛!

我这人真不抠门,但一码归一码,于是盯着这张大脸上的小眼睛问他:

“咱俩从我店出来的时候,我是不是说:饿了,要不你请我吃饭,咱俩边吃边聊?”

他不否认,“是,你是这么说的,可我没同意呀!”

我差点抓狂,嗓门都大了,“没同意你蹦那么高?没同意你他妈跟我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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